景平二年春,建康城的桃花刚绽出粉嫩的花苞,皇宫深处却上演了一场令人瞠目结舌的荒唐戏码。刘义符在御花园玩腻了 “守城游戏”,又厌倦了戏台的歌舞升平,某日看着宫人搬运贡品时,突然眼睛一亮 —— 他竟想在宫中仿照市井市集的模样,搭建一座 “皇宫市集”,亲身体验商贩叫卖的乐趣。
这念头一旦生出,刘义符便立刻下令,让宫中工匠、宫人连夜赶工。御花园东侧的开阔场地,一夜之间被改造成了热闹的 “市集”:数十间用竹篾和彩布搭建的临时店铺整齐排列,店铺招牌上用墨笔写着 “绸缎庄”“珠宝铺”“酒肆”“茶馆” 等字样,有的店铺门口还挂着仿真的绸缎、玉佩,酒肆前甚至摆放着装满清水的酒坛,伪装成佳酿。为了让市集更显真实,刘义符还让人在店铺之间的通道上撒上细碎石子,模拟市井街道的质感,甚至安排宫人提着篮子,假装在 “街道” 上穿梭,营造出熙熙攘攘的氛围。
次日清晨,市集搭建完毕,刘义符迫不及待地换上一身粗布商贩衣裳 —— 青色的短打、黑色的布鞋,腰间还系着一条褪色的布巾,与往日身着龙袍的帝王模样判若两人。他走到最中间的 “绸缎庄” 店铺前,拿起一匹染成红色的绸缎,学着市井商贩的腔调,扯着嗓子叫卖:“走过路过别错过!上好的江南绸缎,颜色鲜亮,质地顺滑,只要五十文钱一匹!”
一旁的皇后袁氏,早已被刘义符勒令换上普通妇人的衣裙,她站在店铺前,脸上满是尴尬,却不得不配合着扮演顾客。“店家,这绸缎看着是不错,可五十文钱也太贵了,能不能便宜些?” 袁氏的声音带着几分生硬,显然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刘义符见状,立刻来了兴致,故意板起脸:“这位娘子,我这绸缎可是正经江南织造,五十文钱已经是亏本价了,再便宜,我可就赔本了!” 两人一来一往,模仿着市井百姓讨价还价的模样,引得周围看热闹的宫人一阵窃笑,可没人敢真的笑出声,只能强忍着低头掩嘴。
不仅皇后被迫参与,宫中的妃嫔、宦官,甚至前来奏事的大臣,也都被刘义符强行拉入这场闹剧。贵妃沈氏被安排在 “珠宝铺” 当商贩,她捧着一盘仿制的珠钗,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连叫卖的话都说不出口;宦官总管则被迫扮演挑着担子的货郎,肩上扛着装满杂物的担子,在 “街道” 上来回走动,嘴里还要念叨着 “卖糖葫芦咯”“卖包子咯”;就连前来汇报边境军情的徐州刺史,刚踏入御花园,便被刘义符拦下,强行塞给他一件商贩的衣裳,让他扮演 “酒肆老板”,站在酒坛旁招呼 “客人”。
刺史看着眼前荒诞的场景,又想起边境百姓流离失所、将士浴血奋战的惨状,心中满是悲愤,却不敢违抗刘义符的命令。他站在酒肆前,脸色铁青,一言不发,刘义符见他不配合,便走上前,用布巾拍打他的肩膀:“王刺史,你这老板怎么当的?客人来了都不知道招呼,要是在市井里,早就没人光顾了!” 刺史咬着牙,强压下心中的怒火,低声道:“陛下,边境战事紧急,臣还有军情要禀报……” 可话未说完,便被刘义符打断:“军情哪有市集好玩?等朕玩够了再说!”
整个皇宫,在这场 “市集游戏” 中变得乌烟瘴气。原本庄严肃穆的御花园,充斥着刘义符的叫卖声、宫人的假意喧闹声,还有妃嫔、大臣们强颜欢笑的附和声。店铺里的 “商品” 被随意丢弃,有的绸缎掉在地上被人踩脏,有的 “珠宝” 被宫人不小心碰落在地摔碎;“街道” 上的碎石子被踩得乱七八糟,清水从酒坛中溢出,浸湿了地面。而刘义符却全然不顾这混乱的场面,依旧沉浸在自己的玩乐世界里,一会儿跑到 “茶馆” 假装喝茶,一会儿又到 “小吃铺” 拿起仿制的糕点假装品尝,玩得不亦乐乎。
这场闹剧从清晨一直持续到午后,直到刘义符玩得筋疲力尽,才下令解散 “市集”。可被折腾了大半天的妃嫔、大臣们,早已心力交瘁。皇后袁氏回到寝宫后,看着镜中一身粗布衣裙的自己,忍不住落下泪来;徐州刺史则拿着被弄脏的官服,忧心忡忡地回到府中,他知道,这样荒唐的帝王,这样混乱的朝政,迟早会将刘宋王朝推向灭亡的边缘。
而徐羡之、傅亮得知此事后,却并未劝谏,反而在次日入宫时,对着刘义符奉承道:“陛下将市井市集搬进皇宫,既体验了民间生活,又增添了乐趣,真是独具匠心!” 他们深知,刘义符越是沉迷玩乐,对朝政越是懈怠,他们手中的权力便越稳固。在这场荒唐的 “宫市闹剧” 背后,朝堂的黑暗与危机愈发深重,一场推翻刘义符统治的政变,也在徐羡之、傅亮的暗中策划下,离爆发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