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宋军主力通过东北缺口源源不断地涌入永安城,战斗从激烈的突破口争夺战转向了残酷的巷战与清剿。然而,这场在传统战争中往往最为血腥的阶段,却因为宋军装备的绝对优势,呈现出了一边倒的态势。
城内街道纵横,屋舍林立,本是守军倚仗进行节节抵抗的绝佳场所。交趾残兵败将们试图利用熟悉的地形,在街角、窗口、屋顶设伏,准备与宋军进行逐屋争夺的肉搏战。
然而,他们很快就绝望地发现,宋军的战术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一条主要的街道上,一队约百人的交趾兵埋伏在两侧的民居内,准备等宋军经过时发动突袭。
率领一个都队沿此街推进的,正是都头岳飞。他通过前方斥候和占据制高点的张宪小队回报,早已察觉了前方的埋伏。
“停止前进!”岳飞抬手示意,冷静地观察着街道两侧寂静的房屋,“王贵,带两队人,沿街道两侧屋檐下隐蔽接近,至三十步距离,向所有可疑窗口、门洞投掷破虏雷!”
“明白!”王贵领命,立刻带人悄无声息地向前运动。
到达指定位置后,随着王贵一声令下,数十颗黑乎乎的铁疙瘩被抡圆了胳膊扔进了两侧的房屋。
“轰!轰!轰!轰隆——!”
连绵不绝的爆炸声在狭小的空间内回荡,威力倍增!木制的门窗被炸得粉碎,躲在里面的交趾兵甚至没看到宋军的面,就被横飞的破片和冲击波炸死炸伤大半!惨叫声从各个房屋内传来,侥幸未死者也吓得魂飞魄散,连滚爬爬地从后门或窗户逃出,却正好暴露在街道上。
“火枪手!自由射击!”岳飞毫不留情地下令。
“砰!砰!砰!”严阵以待的燧发枪手们如同打靶一般,轻松地将这些惊魂未定的残兵一一射倒在地。整条街道的伏兵,在短短几分钟内就被肃清,宋军几乎无人伤亡。
在另一处十字路口,一股较为顽强的交趾兵依托一座石质祠堂进行抵抗,不断从窗口和墙头射出冷箭。
率领另一部推进的指挥使蔡七,接到报告后,并未命令士兵强攻。他只是调来了一个都装备了燧发枪的士兵,命令道:“全体都有,瞄准祠堂所有窗口、墙垛,进行五轮不间断覆盖射击!”
“砰!砰!砰!砰!”
密集的铅弹如同暴雨般泼洒在祠堂的正面,打得砖石碎屑飞溅,木制窗框碎裂。里面试图放箭的交趾兵根本抬不起头,只要一露身影,瞬间就会被数发甚至十数发铅弹击中,死状凄惨。五轮射击过后,祠堂内已再无箭矢射出,陷入一片死寂。士兵们上前查看,只见里面横七竖八躺满了尸体,几乎人人身上都有数个弹孔。
类似的场景在永安城内各处不断上演。交趾守军任何试图集结、埋伏、据守的企图,在宋军破虏雷的面杀伤和燧发枪的精准远程火力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徒增伤亡。他们甚至很难接近到能与宋军进行白刃战的距离。
站在一处刚被夺取的城楼上,观战的神机营一军指挥使韩震,通过千里镜看着城内一边倒的战局,忍不住对身旁监军赞画鲁传感叹道:“鲁兄,看到了吗?这仗……打得简直让人难以置信!以往攻城,巷战最为惨烈,往往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可如今你看,我军伤亡微乎其微,而交趾人……几乎是在被屠杀!”
鲁也是一脸震撼,何曾见过这等杀人于百步之外的效率?他深吸一口气,由衷赞道:“韩兄所言极是!这燧发枪,射程远,精度高,装填竟也比弓弩快上许多!还有那破虏雷,于狭小空间内,威力竟如此恐怖!以往需要将士们用命去填的巷战,如今……竟变得如此轻松?官家所推行的这火器之政,实乃开万世太平之利器!鲁某……心服口服!”
就连一向沉稳的宗泽,在听取战报后,也抚须长叹:“昔日读兵书,言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尚不能完全领会。今日观之,我军凭借火器之利,以泰山压顶之势,摧枯拉朽,自身损伤极小,而顽敌灰飞烟灭,此方为无赫赫之功之真意!官家圣明,格物院诸公,功在千秋!”
在绝对的技术代差面前,交趾守军的一切抵抗都变成了徒劳的挣扎。不到一日功夫,永安城内的残敌便被基本肃清,少数逃入深山者已不足为虑。
是役,宋军以极小的代价,便完全占领了这座扼守红河三角洲咽喉的重镇。火器,在这场攻坚与巷战中,向所有宋军将领,淋漓尽致地展现了其改变战争规则的恐怖威力,也让他们对皇帝赵佶和格物院的远见与能力,佩服得五体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