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角的战况已至白热化。
伏波行营的士兵虽勇,但面对皮糙肉厚、力大无穷的战象冲击,以及紧随其后、身披重甲、凶悍异常的交趾死士,防线已是岌岌可危。木制的栅栏在战象的猛烈撞击下发出痛苦的呻吟,多处出现裂痕,甚至有小段栅栏被连根撞倒!
“顶住!长枪手,刺象腿!弓弩手,瞄准驭手和象眼!”伏波行营的指挥使声嘶力竭地吼叫着,亲自挥舞长刀砍翻一个试图从缺口钻入的交趾兵。
然而,效果甚微。战象吃痛之下更加狂暴,而厚重的铁甲使得死士们对普通弓弩的抵抗力极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徐庆率领的援兵终于赶到!
“破虏雷!投!”徐庆二话不说,立刻下令。
几十颗冒着白烟的破虏雷越过栅栏,落入了象群和死士之中。
“轰!轰!轰!”
连续的爆炸在密集处响起,破片和冲击波瞬间放倒了几头战象和十余名死士,狂暴的象群出现了一丝混乱。
“霹雳火!扔!”徐庆再次下令。
士兵们奋力将点燃的霹雳火投向战象。霹雳火再象群中爆炸,火焰在几头战象身上窜起,动物畏火的本能让它们惊恐地甩动身体,试图摆脱火焰,反而冲撞了身边的同伴和友军。
趁着这短暂的混乱,徐庆大吼:“神机营!上铳刺!堵住缺口!把他们压回去!”
“杀!”数百名神机营士兵如同猛虎下山,挺着寒光闪闪的铳刺,从缺口处猛冲出去,与试图涌入的交趾重甲死士狠狠地撞在一起!
刹那间,金属碰撞声、怒吼声、惨叫声响成一片!
交趾死士身披重甲,力大无穷,挥舞着巨斧重锤,每一次砸下都势大力沉。然而,神机营士兵三人一组,两人持包铁大盾在前奋力格挡,一人手持上了铳刺的燧发枪从盾牌间隙猛刺!加长的铳刺专门寻找铁甲的连接处、面甲的缝隙下手!
“噗嗤!”一名宋军士兵看准机会,铳刺精准地从一名死士头盔与颈甲的缝隙中刺入,那死士浑身一僵,轰然倒地。
“瞄准腋下!关节!”徐庆一边格开噼来的重斧,一边大声提醒。
燧发枪加铳刺的组合,在近战中展现出了惊人的适应性。既保留了长度优势,又能进行精准刺杀。交趾死士虽然甲厚力大,但动作相对迟缓,在宋军默契的小组配合和精准的刺击杀招面前,竟一时难以突破,反而被一步步逼退。
与此同时,炮阵也注意到了东南角的危急。宇文肃根据云车指引,调集了数门火炮,对着东南角外侧后续跟进的交趾步兵进行了几轮精准的霰弹覆盖射击,有效阻断了敌军的持续增援。
正面主阵地,韩震见东南角暂时稳住,心中稍安,但正面压力丝毫未减。交趾的盾阵虽然伤亡巨大,却依旧如同潮水般一波接一波地涌来,许多地段已经开始了残酷的贴墙争夺战。
“指挥!火药消耗太快!部分弟兄的弹药已经不多了!”一名都头满脸焦黑地跑来汇报。
韩震心头一紧,这是远征作战最担心的问题之一。他看了一眼依旧无边无际的敌军,咬牙道:“传令!节约弹药!没有命令,不许齐射!弓弩手加大火力!告诉弟兄们,就是用手里的铳刺,也要把敌人钉死在营墙之外!”
战斗进入了最残酷的消耗阶段。宋军凭借着火器之利和严密的战术,给予了交趾军巨大的杀伤,但自身也开始出现持续的伤亡和弹药消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