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道士”张闲的名声,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在那山脚小镇及周边区域荡开的涟漪愈发明显。他不再刻意低调,反而有选择地接洽了几桩经由林晓月或之前那对夫妇介绍来的、相对棘手的灵异事件。处理方式依旧是他那套不按常理出牌的“诡道”,或“说服”,或“交易”,或利用规则漏洞,虽未再动用什么惊天动地的大法术,但效果奇佳,且过程往往让人(或鬼)啼笑皆非。
这名声,自然也传到了某些“上层人士”的耳中。
这日,一位衣着考究、面色疲惫的中年男人,在小镇唯一一家像样的茶馆包间里,见到了张闲和黄十七。男人自称姓赵,是省城来的商人,在本市也有不少产业。
“张大师,久仰大名。”赵老板态度客气,但眉宇间笼罩着一股驱不散的愁云,“鄙人遇到了一件怪事,困扰已久,听闻大师手段非凡,特来求助。”
黄十七蹲在桌上,抱着一个比它还大的茶杯啜饮,闻言抬起眼皮:“又是家里闹鬼了?先说好,业务太简单的我们可不接,掉价。”
张闲弹了它一个脑瓜崩,对赵老板道:“赵先生请讲。”
赵老板叹了口气,说起了他的烦恼。他在城郊有了一栋购置来准备改建度假别墅的老洋房,据说有近百年的历史,曾是某位华侨富商的产业。房子本身维护得不错,他很是喜欢。但自从他接手后,怪事就发生了。
每到夜深人静,尤其是月色好的晚上,空无一人的房子里,总会传来钢琴声。
“不是杂乱的噪音,”赵老板强调,“是完整的曲子!很悠扬,很悲伤……像是……肖邦的夜曲?”他一个商人,对古典乐了解不多,只是感觉那旋律异常优美,却又带着一股子化不开的哀愁,听得人心里发堵。
他起初以为是邻居或者有人恶作剧,但排查后否定了。他也请过之前认识的一些“大师”去看,有的说阴气重,做了法事,但毫无效果;有的甚至进去没多久就脸色发白地跑出来,说什么“怨气太深,无能为力”。
“那钢琴声……最近越来越频繁了。”赵老板揉了揉太阳穴,“而且,我派去的看守工人,都说晚上能看到一个穿着旧式西装的男人影子,坐在钢琴前……再这样下去,我这房子别说改建了,怕是都要成凶宅了!张大师,只要您能解决,报酬方面,绝对让您满意!”
张闲没有立刻答应,他手指轻轻敲着桌面。老洋房,古董钢琴,夜半琴声,穿着旧式西装的男影……听起来像是个典型的地缚灵事件。但能让之前那些“大师”铩羽而归,恐怕没那么简单。而且,这或许是个机会,一个将“诡道士”之名,传到更“有价值”的圈子里的机会。
“去看看可以。”张闲最终点头,“但如何解决,需视情况而定。”
赵老板的老洋房坐落在城郊一片略显僻静的山坡上,周围林木葱郁,带着一种与世隔绝的静谧。房子是典型的欧式风格,红砖外墙爬满了常青藤,虽然有些岁月痕迹,但依旧能看出昔日的精致与气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