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师父在背后支持，会派来建军、洪山师兄和小妍师姐，他在自己的地盘——游戏厅里，更是精心做足了准备。
游戏厅内摆设稍微改动，一些沉重的老式游戏机被挪到了关键位置，既能充当掩体，又能阻碍对方一拥而入。后面办公室里面准备了一些铁棍，黑子和他的核心兄弟们被分派了任务。
昨天派出去打探风声的小山急匆匆地跑回来，额头都是汗：“军哥，打听清楚了！东子撺掇得厉害，大疤这次是真火了，放话要把游戏厅砸烂，还要……还要卸你一条腿！他们人不少，估计马上就到！”
林军眼神一凛，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动，沉声道：“知道了。兄弟们，按计划准备！”
电子游戏厅的办公室里，林军坐在办公室桌前，看着外面的人群和闪烁的霓虹。游戏机喧闹的电子音浪隐隐传来，《拳皇94》的爆气声、《三国志》的砍杀声交织在一起，汇成这时代特有的喧嚣。
但他的心很沉。
他知道东子和大疤一定会来。就是在这游戏厅里，东子带着人来收保护费，言语不合动了手。林军和他们没忍住，把东子一伙人打得鼻青脸肿，尤其是东子，鼻梁骨都断了。这梁子，结大了。
林军转身，目光扫过办公室。看着外面的游戏机和一切，这是他这辈子暂时全部的心血，绝不能让人砸了。
他深吸一口气，走到办公桌前，手指在冰冷的电话按键上停顿了片刻，最终还是拿起听筒，拨通了赵哥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背景音里是嘈杂的划拳声和隐约的粤语歌声。
“喂？”赵哥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慵懒和不耐。
“赵哥，是我，军子。”林军的声音不自觉地压低了些，尽管办公室里只有他一人。
“嗯。讲。”赵哥言简意赅。
“东子和大疤，这两天可能要过来。”林军顿了顿，补充道，“因为上次…那事。”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嘈杂的背景音似乎远了点，像是赵哥用手捂住了话筒或是走到了安静处。
“知道了。”赵哥的声音变得清晰而沉稳，“你没冲动，先给我打电话，这很好。”
林军没吭声，等着下文。
“这样，你现在先去一趟城西派出所，找张所。”赵哥的语气不容置疑。
“现在就去？我直接跟他说…”林军有些迟疑。
“怎么说还要我教你？”赵哥轻笑一声，“就说收到风，有社会闲散人员可能要去你合法经营的场所捣乱，带点‘意思’过去。”
“带什么？”林军问。
“带两条烟过去，不是让你去报案。姿态放低点，但话要说在理上。”
“明白了，赵哥。”
林军心里稍微定了些。他立刻打开铁皮柜，拿出两条用塑料袋包好的红塔山，想了想，又从抽屉里拿了一沓崭新的百元大钞，大约一千块，塞进另一个信封，揣进裤兜。烟是面子，钱是里子，都得有。
他下楼，对正在和叶英聊天的小胖低声交代：“我出去办点事，眼睛放亮点，他们要是真来了，能拖就拖，别急着动手，等我回来。”
小胖眼神一凛，重重点头：“明白，军哥。”
——
城西派出所藏在一条老巷子里，青砖墙，绿漆门，门口挂着白底黑字的牌子。一辆边三轮摩托车停在门口，旁边蹲着个蔫头耷脑的小年轻，手上戴着铐子。
林军拎着塑料袋，走进值班室。一个年轻民警正伏案写材料，头也没抬：“什么事？”
“同志，您好，我找一下张所长。”林军语气恭敬。
年轻民警抬起头，打量了他一下：“张所有事，你哪位？有什么事跟我说一样。”
“我叫林军，是张所的表弟，（不是故意撒谎，因为九几年就是这样，不这样说，民警几乎不会带他去张所办公室）想找张所有点事情”林军赔着笑，声音不大，但很清晰。
年轻民警犹豫了一下，拿起内部电话拨了个号码：“张所，有个叫林军的，说是您亲戚，说找您有点事……哎，好的。”
他放下电话，冲里面努努嘴：“二楼，最里面那间。”
“谢谢同志。”
林军走上水泥楼梯，来到二楼所长办公室。门开着，张所正坐在办公桌后看文件，戴着老花镜，茶杯里冒着热气。他穿着89式警服的短袖衬衫，肩章上的星杠显示着他的级别。
“张所长，打扰您了。”林军站在门口，轻轻敲了敲门框。
张所抬起头，从老花镜上方看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林军，进来坐。有什么事找我？”
林军走进屋，没先坐，而是把手里的塑料袋轻轻放在办公桌的角落：“一点心意，您辛苦。”
张所瞥了一眼塑料袋里红色的烟盒，没说什么，指了指面前的椅子：“坐吧。喝水自己倒，什么情况？”
林军半个屁股坐下，身体微微前倾，语气诚恳又带着恰到好处的忧虑：“张所，是这么回事。我那边就是个正规游戏厅，小本经营。最近收到点风，可能有点社会上的闲散人员，要去我那儿捣乱。”
“哦？什么人？为什么找你麻烦？”张所端起茶杯吹了吹气，语气平淡。
“领头的好像叫东子，还有个脸上带大疤的。来收保护费，我没同意，可能得罪人了。”林军刻意掩盖了他们已经冲突的事情。
“你反映的情况我知道了。我会安排人多留意你那边。
林军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知道这事成了大半。他赶忙起身：“太感谢张所了！给您添麻烦了！”
“没事。”张所摆摆手，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哦对了，老赵最近怎么样？”
“赵哥挺好，刚还通过电话。”林军回答张所。
张所脸上露出一丝了然的笑容：“行了，我知道了。你去吧，安心做生意。”
他不再停留，快步往游戏厅赶。
——
回到游戏厅，气氛已经有些紧张。
下午，阳光变得有些慵懒，游戏厅里的气氛却愈发热闹。客人已经挤得爆满，这时，洪山师兄、建军和小妍师姐如约而至。
“师兄，师姐，你们来了！”林军立刻迎上，看到他们，心中大定。
洪山师兄环视一周，看到严阵以待的林军这些兄弟们，点了点头：“嗯，有点样子。”
建军则一言不发，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目光扫视着每一个角落的情况。
小妍师姐轻轻拍了拍林军的胳膊，低声道：“别慌，有我们。”
“师兄师姐，这边请。”林军将三人引到游戏厅的办公室里，顺便叫小胖去街对面买来一些汽水，安顿好师兄师姐，林军立刻转向前台。
“小胖！叶英！”他招呼道。
胖乎乎的小胖和看起来有些文静的叶英立刻站直了身子：“军哥！”
“前台就交给你们俩了，”林军郑重地说，“不是让你们打架，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大声告诉我，然后马上躲到柜台下面去，保护好自己，明白吗？”柜台是特制的，很结实，能提供一些防护。
“明白，军哥！”小胖和叶英用力点头，虽然脸上有些害怕，但眼神却很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