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茶楼，小胖长舒一口气，擦擦额头的汗：“军哥，刚才吓死我了！刘三爷的气场太强了。”
黑子也心有余悸：“是啊，尤其是他身后那四个人，一看就是专业打手。”
林军望着川流不息的街道，若有所思：“今天不是我们赢了，是师父的面子够大。走吧，回去还得重新装修被砸坏的地方。”
回到游戏厅，叶英早已焦急地等在那里，见四人平安归来，这才放下心来。
林军将见面经过简单说了一遍，最后嘱咐道：“虽然刘三爷发了话，但大疤那些人未必心服口服。大家还是要保持警惕，特别是晚上营业时，多留个心眼。”
接下来的日子里，游戏厅果然再没人来骚扰。林军出资重新装修了被砸坏的区域，甚至添置了几台新机器，生意越发红火。
一周后的晚上，游戏厅快打烊时，门外忽然来了几个不速之客——大疤和东子带着两个人站在门口，却没有进来。
小胖第一时间发现了他们，紧张地叫来林军。
林军沉吟片刻，独自一人走出去：“大疤哥，有事？”
大疤表情复杂，忽然从身后拿出一个纸袋：“这是三爷让我们送来的。他说你付了医药费，他不能白拿小辈的钱，这是赔你游戏机的钱。”
林军愣了一下，接过纸袋，发现里面整整齐齐放着五千块钱。
东子在一旁不情不愿地补充道：“三爷说了，从此两清。”
林军点点头：“替我谢谢三爷。也谢谢两位专门跑一趟。”
大疤转身欲走，却又停住脚步，回头打量了林军一番：“小子，你运气好。不过我还是那句话，这一带没那么简单，你好自为之。”
看着几人离去的背影，林军若有所思。这时天空飘起细雨，霓虹灯在雨幕中晕染开来，整条街道变得朦胧而静谧。
江湖 不只是打打杀杀，更是人情世故。这个道理，就算他两世为人，他今天才算真正明白。
雨夜后的清晨，阳光透过游戏厅窗户的缝隙，在地板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斑。林军独自坐在略显空旷的大厅里，昨夜大疤等人的到来和那五千块钱，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涟漪过后，留下更深沉的思索。
游戏厅的生意已经步入正轨，每天都有稳定的现金流。靠着赵哥的关系，机器更新和维护也不成问题。刘三爷那边暂时稳住了，有师父李正风这层关系在，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有麻烦。
但这够了吗？
“军哥，这么早？”小胖揉着惺忪睡眼从后面休息间出来，打断了林军的沉思。
嗯，想点事情。”林军睁开眼，目光恢复了平时的沉稳，“等黑子和小山过来，我们一会儿开个会。”
半小时后，游戏厅中央清出了个小空地，四人围坐在一起。叶英也早早到了，好奇地坐在一旁。
“军哥，啥事啊这么正式？”黑子打着哈欠问道。
林军闭上眼，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周遭是游戏机待机时发出的微弱电流声，还有窗外隐约传来的市井喧哗。但他的心神，却仿佛穿越了一层无形的屏障，触及到一些光怪陆离、却又无比真实的“记忆”。
那不是梦。那种感觉太清晰了——仿佛是另一个自己的人生轨迹，关于未来十数年社会剧变的预知。
林军目光扫过眼前这几张年轻却已带些风霜的脸庞。小胖机灵但胆怯，黑子莽撞却忠诚，小山踏实肯干，叶英细心周到。这些都是他最信得过的兄弟，是他在这个陌生又熟悉的世界的初始班底。
“游戏厅的生意，现在算是稳住了。”林军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但你们觉得，我们就守着这一亩三分地，够了吗？”
几人都愣了一下，互相看了看。
“军哥，这已经很好了啊，”小胖率先说道，“每天能赚这么多，比以前强多了。”
“是啊军哥，”黑子附和道，“现在没人来找茬，咱们稳稳当当赚钱，多好。”
林军摇了摇头，手指无意识地在地面上划拉着什么图案：“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刘三爷今天是给了师父面子，但这面子能用多久？大疤和东子他们真的服气了吗？还有，你们有没有想过，这种游戏厅能火多久？”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却更加清晰：“我得到一些消息…或者说，我看明白了一些趋势。时代要变了，而且会变得很快。有些东西，现在看着红火，可能一两年后就没人玩了。有些机会，现在不抓住，以后连汤都喝不上。”
小山疑惑地问：“军哥，你的意思是？”
“我们需要赚钱，赚更多的钱，快钱，但也不是瞎赚。”林军的目光变得深邃，“我们需要有更大的势，这样才能真正站稳，不怕任何人来找麻烦。才能…真正掌握自己的命运。”
他脑海中闪过那些碎片般的“记忆”
遍地黄金的房地产市场：某个现在还是荒芜之地的区域，几年后会因为政策规划而地价飙升；某个如今破败的厂区，将来会成为繁华的商业中心。但他现在本金太少，无法直接涉足。
互联网的浪潮：那些古怪的域名，那些日后市值千亿的科技公司，如今还只是雏形甚至尚未诞生。但这需要技术、眼光和巨大的风险投资，目前也不现实。
某些特定商品的物价波动：记忆里似乎有几次因为政策或国际关系导致的某些原材料价格短期内暴涨暴跌的片段…
这些记忆模糊而跳跃，像是被撕碎的藏宝图，需要他仔细拼凑。
“那…军哥，我们到底该干啥？”小胖被林军描绘的模糊前景说得有些心潮澎湃，又更加迷茫。
林军沉默了片刻，那些记忆碎片在脑中不断组合、筛选。最终，几个相对清晰且符合当前条件的念头浮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