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关上的房门，陈老头冲陈怀川招了招手。
陈怀川扭头看了一眼房门，这才坐到了陈老头身旁。
“爹，有什么事？
三弟他们等一会就要回来了！”
陈老汉摆了一下手，一点都不在意。
“那几个老东西肯定要拿乔，不会这么快。”
话是这样说的，他却凑到了陈怀川他耳边压低了声音：“那药你用过了？
效果怎么样？
有没有人查出来？”
陈怀川得意的点了一下头：“我用了，效果很好，没有人能查出来。”
陈老头却摇了摇头：“川儿啊，你太沉不住气了。
你现在在州府那边读书，你以后前途无量。
这么好的东西，用在别人身上浪费了。”
陈怀川满脸疑惑地看着他：“爹，你老说贵人，到底是什么贵人？
他怎么有那么好用的药？
他们什么时候来？
我怎么没有见过他们？”
前途无量，他也想啊！
可是他一个农村孩子在州府上学，可太不容易了。
如果让他知道了，这个贵人是谁？
他就不用走的这么辛苦了。
陈老头呵呵笑了起来：“以前每年都来一次，两年前他们就没来了。
那一次他们带来了这种药，让我送大牛走。
那孩子就算我不喜欢他，不过也养了那么多年。
亲手了断他，我有些下不去手。
我怕你娘知道了这件事，背着我害他性命，所以那药粉才放到了你那里。
现在没办法，他结婚了，翅膀也硬了，想脱离我的掌控了，那怎么能成？
如果不是我他早都死了，我养了他这么多年，不想着报答我，却想着脱离我。
他在想什么？
我陈老三是那么容易摆脱的人吗？”
陈怀川点头：“是，爹把他养这么大，劳苦功高，他怎么能想着脱离咱们陈家？”
说来说去，不还是舍不得一个劳动力吗？
如果不是他了解他爹的脾气，他还真信了。
陈老头唇角挂着笑：“可不是？
我把他从奶娃娃养这么大，他怎么能抛弃我？”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你去安慰安慰婉娘，等一下再过来。
那帮老东西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过来？”
陈怀川心领神会的站了起来：“我知道了，爹。
晚上吃饭的时候，就让婉娘带着孩子在屋里吃。”
陈老头点了一下头：“她是你媳妇儿，你安排就行。”
陈怀川笑着点了一下头：“爹，那我走了。”
陈老头冲他摆了一下手：“去吧，去吧，别耽误太多时间，快点过来。
分家的时候你得在现场，免得等一下我给忘了。”
陈怀川的眉头皱了起来：“大哥不在现场，这家还能分吗？”
陈老头冷哼了一声：“他要什么我给什么，这家为什么不能分？
行了，你忙你的，其它的事你不用管。”
陈怀川看他有些动怒，点了下头直接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既然不让他管，为什么还要他来？
他爹这脾气也是没谁了！
在外老好人一个，在他们兄弟俩面前他爹从来不掩饰自己的本性。
有时候他都觉得娘憋屈，啥都没干，所有的锅却都被她背着。
他是做儿子的，他能说什么？
受着呗！
陈老头看他走远，他弹了弹衣衫上不存在的灰尘，也走出了房门。
今天下午刚刚得罪了那些人，他得到院门口迎迎他们去，免得他们没事找事。
陈怀远带着谢晏清直接去了后山。
出村口的时候，倒是遇到了几个村妇。
那几个村妇在村尾的大柳树下面聊着天，做着事。
陈怀远目不斜视的带着谢晏清走了过去。
本来他在村民的记忆中都是木讷的，不和人交往的。
现在的他自然也不愿意和这些人有什么交集，更别说还是一群妇人。
众人看着他们走远，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讨论了起来。
“刚刚那两人，是陈大牛和他那契兄弟吧！”
“废话，你不认识他那契兄弟，陈大牛你总得认识吧！
跟陈大牛在一起，不是他那男妻还能是谁？”
“你说的倒也对，不过他那男妻长得还真不赖。
也不知道陈老太是在哪里买的人？”
“你打听那么清楚干什么？
莫非你也想给你那儿子买个男妻？”
“去去去，胡咧咧什么？
我怎么会干那样的缺德事？
我儿子可是从我肚皮里面爬出来的，我怎么能看着他断后？”
“你们说陈大牛会不会不是陈家的种？”
“我也这样怀疑，不过我婆婆说，那一年陈老太确实生了孩子。”
“她生孩子是生孩子，但是你们谁能确定，陈大牛就一定是她生的那个孩子？
你们试想一下，陈大牛真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她会看着陈大牛断后？”
说着话那妇人还摇起了头：“我也是为人父母的，我也知道父母偏心。
如果都是我孩子，我就算再偏心我也不会偏成这种程度。
老二老三老五都读书，只有老大不读书。
老二老三结了婚，老二孩子都有了，老大却还是光棍。
好不容易娶媳妇儿了，还是个男妻。
啧啧啧，这事不能品，越品越觉得陈家不是个东西。”
“是啊，所有人都夸陈家人有情义，他们有什么情义？
大家都夸陈怀川君子端方，有君子之风，我不知道什么是君子之风？
但是他在求学，他大哥却在家里当牛做马。
他当兄弟的却没有为他大哥说一句话，难道这就是君子之风？
这样的人如果当了官，他会为民请命吗？”
“你真是作死呀！
这样的话你都敢说，这里是陈家村，你就不怕……”
“怕什么？
我儿子在州府那边当账房，陈家村如果容不下我们，我们就去州府生存去。”
说着话她压低了声音：“你们以为这话是我说的？
这话在县学都传开了，不过陈怀川运气好，考上了秀才。
他要没考上秀才，这唾沫星子都得把他给淹死。”
“真的？
县学里面的学子也那么八卦？”
“当然了，他们也是人，八卦不是人的天性吗？
再说了，人家说的是事实又不是假话。”
“别管真话假话，这话都不能再聊了。
赶紧换话题，你能搬走，我们几个往哪搬？”
随着那人的声音，几个人又聊起了别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