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战后余波，风起青萍
混沌神雷，灰芒一闪，寂灭无声。
那率先冲入寨门、满脸狰狞的黑煞联盟筑基二层头目，身形骤然僵直，脸上的狂喜尚未褪去，便已凝固。他低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口那一个碗口大小、边缘光滑如镜的焦黑空洞，脏腑经脉，尽数化为飞灰。
“你……”他只来得及吐出一个模糊的音节，眼中神采便彻底黯淡，身躯直挺挺地向后倒去，溅起一片尘土。
一击，筑基二层，陨落！
紧随其后冲来的另一名筑基二层头目，以及外面那些刚刚因阵法破碎而兴奋呐喊的黑煞修士，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鸭子，所有声音戛然而止。他们骇然地看着那道淡然立于场中的青衣身影，以及他指尖那缕缓缓消散的、令灵魂战栗的灰色电光。
恐惧，如同瘟疫般瞬间蔓延。
而此刻，寨外河流中的战斗也接近尾声。玄厄凭借强悍的防御与控水之能，虽修为略逊于韩仞，却也将对方牢牢缠住，令其无法脱身。韩仞那歹毒的黑毒蝎法器，击在玄厄厚重的龟甲上，只能留下淡淡的白痕，根本无法破防。
韩仞久攻不下，又瞥见寨内同僚被瞬杀的惨状，心胆俱裂，再无战意。
“撤！快撤！”他虚晃一招，逼退玄厄，嘶声下令，自己则率先化作一道乌光，向着来路仓皇遁逃。
首领溃逃，筑基头目一死一逃，剩下的黑煞修士哪里还有半分斗志？顿时哭爹喊娘，丢盔弃甲，如同无头苍蝇般四散奔逃。
“追！休要放走一个！”铁山浑身浴血，却战意高昂，率领众人衔尾追杀，直追出十数里，又斩杀了二十余名落后修士，方才得胜而归。
当铁山带着队伍，押解着十几名俘虏和大量缴获的战利品返回黑风分舵时，整个山寨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
赢了！他们竟然打赢了凶名赫赫的黑煞联盟！还是在对方副首领带队，三名筑基修士齐出的情况下！
所有“天庭”成员看向林霄的目光，充满了狂热与无比的崇敬。是首领，以雷霆手段瞬杀强敌，奠定了胜局！是首领，算无遗策，提前布下阵法，请动玄厄长老，化解了危机！
林霄立于残破的寨门之上，俯瞰着下方欢腾的景象，神色依旧平静。他抬手虚压，欢呼声迅速平息。
“此战，诸位英勇，当记首功。陈默，清点战果，抚恤伤员，论功行赏。”
“是！首领！”陈默激动应道。
“铁山，整顿防务，修复阵法、寨墙，警戒等级提升至最高。”
“明白！”铁山瓮声领命，胸膛挺得更高。
“赵煞，审讯俘虏，我要知道黑煞联盟核心区域的一切情报。”
“属下遵命！”赵煞眼中闪过厉色。
一条条指令有条不紊地下达，大战后的混乱被迅速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劫后余生、凝聚力空前高涨的秩序。
静室之内，林霄听着陈默的详细汇报。
“此战，我方轻伤二十七人，重伤八人，无人阵亡。歼敌筑基二层一名，炼气期修士三十九人，俘虏十五人。缴获下品灵石两千余块，各类法器、丹药、符箓若干，其中以那柄烈焰巨斧和黑毒蝎法器价值最高。”
战果可谓辉煌。尤其是无人阵亡，极大提升了士气。
“首领，”陈默语气转为凝重，“根据俘虏交代，那韩仞逃回后，定然会向黑煞联盟首领‘韩厉’汇报。韩厉乃是筑基六层修士，性情暴戾，睚眦必报，此番折损了人手和面子，绝不会善罢甘休。恐怕……不久便会亲自前来。”
筑基六层！
林霄目光微凝。这已是他目前遇到的最强之敌。筑基中期与后期虽只差一层，但实力差距巨大。韩厉能统御黑煞联盟，其实力绝非普通筑基六层可比。
“我知道了。”林霄点头，“加紧备战，同时，将我们大败黑煞联盟的消息，适度传播出去。”
陈默先是一愣，随即恍然。这是要立威，也是要吸引那些同样受黑煞联盟压迫的小势力前来投靠，更是要……敲山震虎，看看万妖岭等其他势力的反应。
“属下明白！”
陈默退下后，林霄取出那颗被混沌神雷淬炼过的赤炎蟒妖丹，毫不犹豫地吞服下去。
轰！
磅礴而精纯的火属性能量瞬间在体内炸开，但在混沌道基的镇压与转化下，迅速化为精纯的混沌真元，推动着他的修为向着筑基三层稳步迈进。同时，妖丹中蕴含的那一丝赤炎蟒的本源火意，也被他吸收，使得他对火系法则的感悟加深了一丝，指尖缭绕的混沌神雷中，隐约多了一抹炽烈的红芒。
随后，他又开始参悟那株赤炎灵芝，准备将其药力融入即将修炼的“混沌火瞳”神通之中。
就在林霄闭关提升实力，整个“天庭”紧锣密鼓备战之时，黑风山脉深处，一座煞气弥漫的山寨大殿内。
逃回来的韩仞，正跪伏在地，瑟瑟发抖地讲述着失败的经过。
大殿上首，一名身材魁梧、面容凶悍、眼角有一道狰狞刀疤的壮汉，缓缓睁开了双眼。他周身气息如同沉睡的火山，一旦爆发，必将石破天惊。正是黑煞联盟首领，筑基六层修士——韩厉！
“一招……秒杀了筑基二层？”韩厉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令人心悸的冷意，“还有一头筑基四层巅峰的玄水龟臣服？混沌色的雷霆？”
他每问一句，殿内的温度就仿佛降低一分。
“是……是的，大哥！那小子邪门得很！那雷霆太可怕了！”韩仞声音发颤。
韩厉沉默片刻，眼中凶光闪烁：“看来，不是猛龙不过江。这‘天庭’，这林霄，倒是有点意思。”
他站起身，一股强大的灵压席卷整个大殿。
“传令下去，点齐人马！本座要亲自去会会这个林霄，看看他那雷霆，能否挡得住我的‘黑煞魔罡’！”
“还有，派人盯紧万妖岭那几头老妖怪，别让他们趁火打劫。”
“是！首领！”殿下众头领齐声应诺，煞气冲天。
黑风山脉的天空，阴云密布。
一场远比之前更加猛烈、决定边缘地带最终归属，甚至可能影响整个山脉格局的大战，已然迫在眉睫。
而处于风暴中心的林霄，在静室中缓缓睁开双眼，眸中混沌之色与一丝赤炎雷光交相辉映。
“筑基六层……来得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