磐石基地修复舱的微凉触感逐渐褪去,楚砚睁开眼,左眼处【染血的绷带】传来持续的温润感,识海中【净化的鳞核】微微发光。
舱外,林锋沉默半晌,对苏岚道:“九星半,就算规则怪谈明天宣布因为他而升级,我也不会惊讶了。”
苏岚轻笑。
“他的存在,或许就在重新定义某些规则。”
楚砚走出修复舱,换上月白色真丝中式休闲装,质地很柔软。
苏岚在一旁惊叹道。
“你现在就算去拆解规则怪谈,我觉得你也会成功的。”
楚砚闻言笑了笑。
“规则本身即是最大的诡异。”
和两人又聊了一会,他便回庭院了。
此时阳光和煦,翠柏苍劲,池塘里,碎雪察觉他的到来,琉金长尾轻摆,浮上水面,琉璃般的眼珠望向回廊。
紫檀茶案上,素雅白瓷茶具与一小罐雨前龙井已然备好,还有一碟荔枝。
楚砚走过去坐下,烧水,冲茶,动作行云流水,他又拈起一枚荔枝,剥开了外壳,目光不经意扫过池塘。
碎雪立刻摆动尾鳍,似是期待。
楚砚轻轻一挥,荔枝划过弧线落入池中。
碎雪瞬间衔住,如同往常一样,衔着它沉入池底,再次安置在那装饰过的鹅卵石中,这一次,那颗鹅卵石,正散发着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稳定温润的微光,仿佛在池底静静呼吸着,而绷带之下,左眼传来了清晰而平稳的呼应暖意。
楚砚执盏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瞬,他静静看着池底,呷了口茶。
他在庭中坐了许久,直至夕阳西斜,将翠柏的影子拉得绵长,还不是时候,他心想,按耐下了冲动,听着竹制水车规律的哗啦声,享受着彻底的放空。
一日,楚砚一身深灰棉麻便装,袖口挽至肘部,站在一座小型玻璃窑炉前,炉口橘红的火焰吞吐,映亮他沉静的侧脸和绷带覆盖的左眼。
一位头发花白双手布满烫痕的老匠人站在一旁,是基地特聘的非遗传承人苏老师,他说话的声音很温和。
“火候是琉璃的魂。太急则裂,太缓则僵。心要静,手要稳,气要匀。”
他手中的一根近两米长的中空铁管,前面正粘着一团炽热橘红的玻璃料。
楚砚依言,接过另一根稍短的吹管,学着苏老师的样子,从窑炉中小心地沾取了一小团同样炽热的料,灼人的热浪瞬间扑面而来!
“吹!”
苏老师轻喝。
楚砚双颊微鼓,气息平稳而悠长地送入吹管,炽热的玻璃料缓缓膨胀、延展,橘红的光芒流转,映照着他专注的身影,绷带下的左眼传来温润的滋养感,奇异地抚平了火焰的燥意,让心神更加沉静。
很快,橘红的球体在吹管前渐渐成形,随着手腕灵巧地转动、点水降温,一个憨态可掬的金鱼雏形在火焰中诞生。
虽然这金鱼的鱼尾尚未展开,鱼身也略显笨拙,但那流转的光华和温润的触感,已初具生命的神韵。
“好胚子!”
苏老师眼中闪过赞许。
“火里取金,心手合一。小子,你天生该吃这碗手艺饭!”
他指着楚砚吹出的金鱼。
“下回学甩尾,那才是真功夫。”
楚砚将吹管架在架子上,看着橘红光晕中的小金鱼缓缓冷却、固化,指尖传来玻璃温热的触感,创造的愉悦悄然滋生。
期间,后勤处的小方送来一些新的金鱼藻和水生植物,为池塘添了些生机,楚砚自己下水布置,碎雪欢快地在他指间穿梭。
最后一天的傍晚,楚砚再次信步走出了基地,老街依旧热闹喧嚣,充满了人间烟火气。
他在一个卖糖画的摊子前驻足,看摊主以勺为笔,以糖为墨,顷刻间便勾勒出了飞禽走兽,引来孩童阵阵惊呼,他买了一只简单的蝴蝶,甜脆的滋味在口中化开。
又路过一个说书摊,老先生唾沫横飞地讲着隋唐演义,众人听得入迷,楚砚站了片刻,听了一段程咬金的三板斧,嘴角微扬。
最终,他在一家临河的茶肆二楼挑了个靠窗的位置,点了一壶碧螺春,和几样茶点,看着窗外乌篷船欸乃声中划过,搅碎一河灯影。
就在这时——
全球警报,再次毫无预兆地响起!
【规则怪谈,降临!】
【本次随机抽取国家:夏国、灯塔国、白熊国、浪漫国、酋长国、樱花国、高卢国、雨林国、冰原国、袋鼠国、枫叶国、孔雀国、郁金香国、金字塔国、巨蜥国、海妖国、骑士国、桑巴国、战车国、冰雪国、飞饼国、酋长联盟、群岛国、珊瑚国!】
【各国天选者已选定,传送开始!】
【规则怪谈挑战,正式开启!】
意识抽离的瞬间,【无面匠牌】微光一闪,绷带下,那温润的暖流被一股药草和酸腐味骤然覆盖。
现实世界,警报响起的瞬间。
【夏国直播间】:
“又来了!又是大混战!”
“这次又是什么阴间副本?”
“看背景好像又是老建筑?”
【灯塔国直播间】:
“夜鹰女王已就位!雷电第一!”
【白熊国直播间】:
“乌拉!伊万的拳头已经饥渴难耐了!”
【浪漫国直播间】:
“让早就等不及了!”
【樱花国直播间】:
“小林君…请务必小心…”
【孔雀国直播间】:
“我们的新天选者将带来荣耀!”
【金字塔国直播间】:
“阿努比斯庇佑此次旅程!”
【飞饼国直播间】:
“我们将证明自己的实力!”
同一时间,其他各国家的直播间弹幕也纷纷涌现,或紧张,或鼓舞,或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