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山带着小石头在洛阳的小巷里穿梭，避开巡逻的西凉兵。
小巷两侧的民宅大多被烧毁，焦黑的木梁斜插在雪地里，像狰狞的鬼爪。
偶尔能看见几具百姓的尸体被冻在雪堆里，脸朝着皇宫的方向，双目圆睁。
“青山哥，你看那边。”
小石头突然指向巷口的破庙，庙门半掩着，里面透出微弱的火光。
叶青山警惕地摸了摸背后的剑匣，示意小石头跟在后面。
他悄悄推开庙门，就看见一个穿着黑袍的女子靠在香案旁。
左肩插着一支羽箭，鲜血浸透了黑袍，在雪地上积成一小滩。
女子听到动静，立刻抬手，三枚银亮的暗器朝着叶青山飞来。
“小心！”
叶青山侧身躲开，暗器钉在门框上，发出“笃”的声响。
他刚要出剑，却看见女子的脸。
苍白如纸，眉峰冷峭，正是不久前在街角瞥见的苏凝霜。
苏凝霜也认出了叶青山，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又恢复了冰冷。
她挣扎着想站起来，却牵动了伤口，疼得闷哼一声。
“你是暗夜的人？”
叶青山问道，摸着剑匣的手却没有放下。
苏凝霜没有回答，只是死死盯着叶青山，右手仍按在腰间的暗器囊上。
她刚才刺杀董卓，本已接近成功，却没想到吕布突然出现，那一箭就是吕布射的。
若不是她跑得快，早就成了吕布的戟下亡魂。
“我们没有恶意。”
小石头从叶青山身后探出头，“我们只是想找个地方躲躲，外面全是董卓的人。”
苏凝霜的目光扫过小石头，又落在叶青山身上。
她能感觉到叶青山体内有一股强大的气息，不是魔气，也不是普通的内力，而是带着龙威的气息。
她皱了皱眉：“你是叶青山？”
“你知道我？”
叶青山眼中闪过一抹诧异。
“越五剑匣拥有者，上古凶兽青龙的封印容器……”
说到这里，苏凝霜顿了顿，又继续道，“长社斩魔徒张角，新人试炼第一名，暗夜金牌杀手之一……”
说着，她从怀里取出一枚金色令牌，刻着弯月匕首图案。
正是暗夜金牌杀手独有的凭证。
叶青山恍然，也掏出自己的那枚金牌给她看了一眼。
“我们在找稷下学院的徐庶和蔡文姬，你有见过他们吗？”
提到蔡文姬，苏凝霜的眼神柔和了一瞬：“他们被我们暗夜的人救走了，现在很安全。”
闻言，叶青山松了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他走到苏凝霜身边，从怀里掏出一瓶金疮药，能快速止血。
“你的伤需要处理，不然会感染。”
苏凝霜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拒绝。
叶青山小心翼翼地帮她拔出羽箭，撒上金疮药，用布条包扎好。
整个过程中，苏凝霜没有发出一声痛呼，只是紧紧咬着下唇，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多谢。”
苏凝霜低声道，这是她第一次对陌生人说谢谢。
叶青山坐在香案旁，看着苏凝霜擦拭暗器。
她的动作很熟练，手指纤细却有力，每一枚暗器都被擦得锃亮。
“现在外面的局势很严峻，首领们怀疑董卓已经投靠了魔族……”
苏凝霜抬头看了叶青山一眼，“如今洛阳已被董卓全面掌控，不管是暗夜，还是稷下学院，都被他列入了必杀的黑名单，你们最好不要乱走动。”
叶青山多少也推测到了一些，并没有太多惊讶，反而追问道:“你可知吕布的情况？他不是在并州吗？为何帮董卓杀你？”
听到吕布二字，苏凝霜俏脸立马转寒，咬牙切齿道:“这个叛徒，先杀丁原大人，后又认贼作父，首领们已发江湖追杀令，凡暗夜成员，遇到吕布必杀之！”
看她这幅模样，叶青山心中大为震惊，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吕布绝不该是她说的这种人。
以他对吕布的了解，除了为人霸道一些外，还是一个很有底线的人。
非要挑一个毛病，那估计也只是嗜武成痴了。
就在这时，庙外传来了马蹄声和士兵的吆喝声：“搜！仔细搜！相国有令，凡是可疑之人，一律拿下！”
苏凝霜脸色一变，立刻吹灭了火折子。
叶青山拉着小石头躲到香案后面，苏凝霜则藏在佛像后面。
庙门被推开，几名西凉兵举着火把走进来，火把的光扫过破庙的每一个角落。
“这里没人，走！”
领头的兵卒看了一眼，转身就要走。
就在这时，小石头的肚子突然“咕噜”叫了一声。
他们从早上到现在还没吃东西。
兵卒立刻回头，火把的光照在香案上：“谁在那里？出来！”
叶青山心中一紧，刚要拔剑，就看见苏凝霜突然从佛像后面窜出。
手中的暗器飞出，精准地击中了几名兵卒的咽喉。
兵卒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倒在地上。
“快走！”
苏凝霜拉着叶青山，从破庙的后门跑了出去。
后门外面是一片树林，雪地上没有脚印，正好可以掩盖行踪。
跑了约莫半个时辰，三人停下来喘口气。
苏凝霜靠在树上，脸色依旧苍白：“董卓的人搜得很紧，你们最好尽快离开洛阳。”
“我们还不能走。”
叶青山摇头，“我要找到蔡文姬和徐庶，确认她的安全。”
苏凝霜沉默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
那是蔡文姬的贴身之物，上面刻着“文姬”二字。
“这是蔡姑娘让我交给你的，她说等风头过了，会在城东的破道观等你。”
叶青山接过玉佩，玉佩还带着苏凝霜的体温。
他抬头看向苏凝霜，眼中满是感激：“多谢。”
苏凝霜摇了摇头，转身就要走。
走了几步，她又回头道：“吕布的实力很强，你若遇到他，千万不要硬拼。”
说完，她的身影就消失在树林里，像一道影子。
叶青山握着玉佩，看着苏凝霜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
“青山哥？吕布哥……真的变坏了吗？”
小石头一脸的纠结，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在暗夜训练的那段日子，吕布对小石头可谓照顾有加，一点儿也不像苏凝霜说的那个样子。
“我也不知道……但，我一定要当面问个清楚……”
叶青山望着洛阳皇宫方向，眼中闪过一抹坚定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