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生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眼中却藏着几分审视：“陌生人越界行为情景模拟要开始咯，特别提醒牛哥，小背心，小内裤，是帮助孩子理解隐私部位，司法上的隐私部位是指：生殖器官、臀部、胸部。任何人让你感到不舒服、害怕、想躲开的触碰，都是不对的，而非仅以“部位”划分。任何让你产生迟疑、困惑，甚至大脑空白的触碰，都值得警惕。任何未经你同意的触碰，都可反抗。明白了吗？准备好开始了吗？”
虽然南生对我说了这么多，其实他还是对我没信心，要让我学会保护自己，估计还任重道远啊！他心想：“牛哥本身就是不会拒绝的人，特别是对亲友或者有好感的人。偶尔刺激到他的自尊会有反应，而且不能指出他的错误，要引导他自己想，不然会哭。教学情景不能太刺激，他又会吓到。只能靠一次次反复引导了，还得及时注意他的情绪，情绪不对得及时安慰。”
我信任又懵懂地望着他，眨巴着眼睛，像只小动物般用力点头。
南生变出人形发光虚影，只有脸部五官看不清，身形像南生。
南生为了避免我尴尬，隐去身形说道：“假设有一个熟人，与你单独相处。我先回避一下。”
下一秒，我被虚影轻轻推倒在床上，后背陷进柔软的被褥里。他的手掌覆上我的腰，动作轻柔却让我有种奇怪的感觉。指尖隔着衣衫缓缓上移时，我感觉大脑有一瞬间空白，有些不悦，轻轻皱眉回想刚才南生的话：“模拟，越界，警惕，不舒服，隐私部位，未经同意，反抗。”那我现在该反抗吗？这光影，越界了吗？它，代表南生吗？但脸不一样。
南生本想出声提醒我，想起这是对我的“防侵害”考试，忍了，还是再等等看。
光影手下的动作并未停下。当手指即将探入我的领口时，他终于沉不住气，声音带着几分隐晦的暗示：“妈妈，唱刚才教我的那首小背心儿歌给我听，可以吗？”
我依言点头，软糯的歌声在房间里响起。可即便如此，我的身体依然僵在原地，心里有疑惑，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南生的眉头越皱越紧，没学会，果然没学会。
光影的手缓缓打开我的领口，微凉的指尖已经触碰到我的肩膀，那种大脑宕机的感觉愈发强烈。
“呵……”南生突然发出一声低沉的冷笑“牛哥，莫不是把光影当成是我，你是不是一直都在期待我摸你？”他心想：“轻微刺激一下牛哥的自尊，看能不能唤起反抗的心思。”
我听了果然心里不爽，心想：“本公子最受不了挑衅，不管什么情况，我该做什么，现在只想让他住手。”
我声音有点发怒：“没有！你给我停！”我试着推开光影，居然没推动。
南生皱眉，心想：“只是这样推开？看来决心不够。牛哥，你现在的实力，足够抬手灭一个星球了，对敢摸你的人，不该如此心慈手软，即便那人是我。你到底何时才肯发狠。”
光影继续向我身体探索，快触碰到小朋友认为的小背心应该遮住的地方——南生刚才说的隐私部位“胸部”，我感觉不行，不能任其继续下去，这样会教坏小朋友，下次南生也会同意这样被别人摸的。南生就是我的底线，摸我的南生，绝对不可以！
我运转水灵力，体内涌出一个巨大的水龙猛地飞出，一击把光影撞散。
南生看见被打散的光影，重新现身看向我，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心想：“终于学会反抗了，可还是为了我，什么时候才能学会保护自己？看来刚才的都白学了。”
他踱步走来，既心疼，又有点恨铁不成钢，他苦笑问道：“请李老师向小朋友解释一下，为什么现在才反抗。”
我看南老师对我的表现不大满意，有点害怕，往后挪了一步，整理了一下衣服解释：“刚开始光影摸的地方，平时我们抱的时候，也会接触到这些地方……我是有点把他想象成南生，好像……好像不算越界。可是，后面快接触到歌曲里说，小背心和小内裤的地方，那里不可以摸，我们平时也……也不会接触那里，所以……那里好像是越界了。所以才开始反抗。”
南生坐在我身边思忖了一下，感觉我分析的评判标准也有一番道理，是按歌曲里说的不可以摸的地方来评判是否越界，而且妈妈又是那么死心眼的人：“妈妈知道什么是猥亵罪吗？”
我点点头，其实不大懂，但大脑里有个光脑，可以随时查定义，我组织一下语言说道：“例如受胁迫，非自愿或无法表达自愿（如喝醉、中药、昏迷、太害怕不敢拒绝），触碰了隐私部位，觉得尊严被冒犯、心里产生羞耻感。”我双手抱膝，把头埋得低低的：“‘冒犯，羞耻感’，我，我不大清楚。光影……没有让我有太特别的感觉。”我又补充到：“只是有点奇怪的感觉。”
南生扶额，看到我似乎受到一点惊吓，只敢温声细语地说话：“妈妈，你是结过婚的人，不应该这么……单纯……”
“我跟玉蝉离婚后，对男女之事就再无感觉了……而且，你还给我喂了断欲丹，不会产生想生孩子的冲动。谁碰我，可能都不会……有什么反应……”我解释道“而且没触碰禁区，我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
“记住，‘没感觉’不代表安全。当你出现犹豫、困惑，甚至像刚才那样大脑一片空白时，你的身体已经在提醒你：边界被侵犯了。就算是信任的人，也该先停下来确认你的意愿。”南生又给我分析：“想想小朋友，对那种事也没感觉，就可以让别人随便摸吗？”
“当然不可以。”我快速说道：“14岁以下无论是否愿意，懂不懂感觉，但凡有人故意碰小背心、小内裤遮住的地方，都是猥亵罪，因为小孩子根本分不清好坏。”我停顿考虑了一下，反思了自己的情况：“也就是说，当我也分不清的时候，就该喊停，反抗了。”
南生点头：“这次牛哥说对了。”
我又产生了新的疑问，伸出手拉住南生的衣袖，弱弱地问道：“南生，假定刚才属于越界，我应该反抗的话，我像光影刚才对我那样对你，你也会反抗，会讨厌我，是这个意思吗？”
南生心里咯噔一下：“我把牛哥吓得以为我讨厌他了吗？”
他神情温柔地盯着我解释：“牛哥，我们在学习尊重和保护，模拟训练不能跟讨厌你挂钩。”顿了顿，他声音放得更柔，“牛哥也从来不会未经同意摸我小背心和小内裤的地方，每个人都应该得到别人的尊重，我可没有因此怀疑牛哥是不喜欢我。
同意被摸也是猥亵罪，那是对小孩子而言。
而我们是大人，只要自己同意……就可以。我们的教学重点不是心里是否同意，而是认知理解，在别人没得到我们同意之前，就这么做了，就是侵害。
但为了教学的严肃性，学习期间暂时不要亲昵。要问我是否同意，留到学完，你想问再问。”
本想向前搂住南生，但他说现在要严肃，那就算了，我只好握住自己两个小拳头：“南生，我真的不安了，我知道禁区和嘴唇要留给你未来娘子，我没想过要摸那些地方，可是其他地方都不让碰的话，我会胡思乱想，平时我都会抱抱你的腰，蹭蹭你脖子不是？你现在是不是……讨厌我了，所以才讨厌触碰。”
南生身体骤然僵住，没想到小小的模拟，我也能生出不安，他心想：“妈妈，你可千万别难过不安，不然，这个学习不学也罢！大不了，我以后再多护着你点。”
我是不知道南生在想什么，不然再如何，我都愿意学，我不想再看到南生为了担心我而发疯了。
“胡思乱想什么呢？难道你的防侵害课只防我一个人只针对我？你以后不跟其他人正常社交了？”南生宠溺地感叹道：“哎！真是服了你这个多愁善感的妈妈。现在我就郑重地向你表达同意。”
他突然攥住我的手腕按在自己后颈“这里，还有心口、肩膀……”他的声音越来越哑，指尖沿着我的手背一路向上，划过喉结时停顿了一瞬，“我们平时抱抱能碰到的地方都可以碰，还有现在摸到的地方，都可以。”
我疑惑问道：“心口～～那不是小背心的范围吗？那里，那里不是禁区不能碰吗？”
南生咳咳两声传了过来，修长的手指扣住我的手腕，引导着我的掌心贴上他心口，隔着衣料，我清晰感受到那剧烈跳动的节奏。“对大人而言，主动赋予同意，就可以开放禁区。”他说话时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脸颊，“而未经允许，不可触碰。”
我想搂向南生，又怕他说我不严肃，我眼睛又开始泛起感动的泪花：“南生，你真好，你最纵容我了。”
南生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擦掉我眼角将落未落的泪花，指尖的温度带着令人心安的沉稳：“纵容又如何，我心甘情愿。只是妈妈 别哭了，再哭，我该心疼了。”
“那，我们能不能，不做那个模拟坏人测试了？我觉得我们都不适合做坏人，测不出来的。”我收收眼泪劝说到。
南生心想：“妈妈看来是暂时哄好了，都感动哭了。教学应该还能继续，再哄哄他学着保护自己，他向来听话。哎，错也错在太过于听话……”
南生神色突然严肃：“妈妈可还记得教学里面说的：儿童性侵案中，多为熟人作案，就算是信任的熟人，也不能放松警惕。”他目光直直撞进我眼底，“就像今天，换作任何一个你信任的人——像刚才的情景，未经同意就触碰小朋友，或者说触碰你这个大人，本质与陌生人的侵害并无不同。你刚才就放松了警惕，我们是不是该再继续模拟教学，给小朋友做个正确的榜样呢？”
我声音闷声说道：“可是除了你，谁还敢碰我呀，我很少与人这般亲密，我想象不出来。”
“呵呵，学校里的女同学呢？或者男同学呢？你真的懂得怎么拒绝别人吗？我还记得牛哥当年跪在地上哭，说想给姐姐偿命那个憨憨的模样。”南生戏谑的声音传来，我立马脸蛋通红，我不好意思地说：“好吧！我承认自己要再学习，才能给小朋友做个好榜样，那南生直接教我吧！就别测试了，你都猜到我不会了。”
南生引导般问我：“牛哥，你回想一下，当年，你跟姐姐做到哪一步的时候，觉得自己错了，想把命赔给她。那时的身体和心境发生什么变化。”
我一边回想，一边作答，一边掰手指数顺序：“刚才开始一切正常，姐姐伸手想碰我的脸，但停住，我欣喜于姐姐对我的喜爱和尊重，就在她手心蹭了蹭，她邀请我摸她毛绒绒的耳朵，那是我梦寐以求的毛绒绒啊！我开心极了。姐姐邀请我对比你们的腰有什么不同，我犹豫了一下，感觉好像顺着姐姐的要求也无不可。我摸了之后，还跟姐姐做了总结，可是，后面的发展就……不在我预料之中，当我停下对姐姐的腰研究，才清晰感受到姐姐她……她……触碰我的腰，让我让我……”说到这里我身体轻微颤抖：“这么多年了，我还是觉得对不起姐姐，明明没有打算对她和孩子的余生负责，却有了想跟她生孩子的冲动。当时我呼吸乱了，神智也变得不清，不是两情相悦许诺共度余生承诺共同扶养孩子，却有那种想法，就是对女性极大的侮辱，我好恨自己，为什么发生那种事。”我说着说着，眼睛又开始朦胧。
南生拍拍我的肩安慰：“牛哥，我知道你难过，但别沉浸在难过里，我们可以从错误中反思学习，让那些磨砺是我们变得更坚强。所以我们先回到学习中来，牛哥分析出来了吗？你当时的禁区是在腰背部，判断行为是否得当，可以从身体反应分析，就是牛哥说的乱了呼吸和心智。”
我还是有点不大明白：“腰背部也算吗？”
南生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声音沉得像浸了水的檀木：“是否是禁区，要分不同的时间，不同的人，不同的场合地点。你想想，是不是有时候姐姐触碰你的腰，你没有不舒服也没有想逃离。”
我点头认可。
南生继续说：“那种不会让你身体出现类似呼吸改变，神情恍惚，内心抗拒，肌肉紧绷，犹豫害怕等等反应的接触，才是正常接触。但凡亲密接触，就触发了需要主动同意这一点。”南生举例：“正常的交往是会尊重对方，如果对方看到你有这些信号还继续，那就是欺负你，侵害你。”南生引申到姐姐的事情上：“姐姐的事情，你无罪，她当时已成年了，从未犹豫抗拒，并明确表示愿意有孩子，反而是你，她明知道你懵懵懂懂，却故意不停止对你的触碰，让你一直后怕，你有想清楚谁是受害者吗？”
“按你说的话，现在想来，好像整个事件中，痛苦的人好像一直只有我。”我说。
南生引导：“所以你现在能区分何为越界，何时，如何应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