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野扶起小女孩交给赶来的家长，简单交代几句便想离开。后背的擦伤还在隐隐作痛。
但他刚走出几步，那个朋克风女子就如一阵风般拦在他面前：“喂，哥们儿，身手不错啊，练过？”
陈野心中凛然，知道麻烦来了。他尽量显得普通茫然：“什么练过，我还以为自己小宇宙爆发呢……”
“反应快？”朋克女孩嗤笑一声，手指快如闪电般探向陈野的手腕。
陈野下意识手腕一翻，巧妙卸力躲开她的探查。
“咦？”女孩一招落空，眼睛更亮了，“还真有点门道。”
这时清冷女子也走过来，声音平静无波：“你受伤了。刚才谢谢你救了那孩子。”她从绣着奇异符文的布包里取出一个小白瓷瓶递给陈野：“这是我们自家配的伤药。”
陈野犹豫着没有接。朋克女孩直接拿过瓷瓶塞到陈野手里：“哎呀，给你就拿着呗！张姐家的药可是好东西，看你这样子，刚练出炁感没多久吧？”
陈野愣住，炁感？是他理解的那个“炁”？
“我叫珊珊。”朋克女孩指了指清冷女子，“她叫张千秋，”又指向年轻女孩，“她叫李子琦。像我们这种和普通人不一样的能修行炁的人叫异人，你没人教吗？”
陈老实地摇头：“我就是个打工仔，不明白这些。”
珊珊把药塞给陈野：“张姐可是张仲景的后人。你不觉得自己身体不舒服吗？”
陈野确实感觉到刚才的爆发几乎抽空了他那本就微薄的炁，现在丹田处传来隐隐的酸胀空虚感。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路人。”张千秋淡淡回答，“看你根骨不错，应急反应也有善心，提醒你一句，刚入门，炁未稳，少在人前显露，免得惹祸上身。”
珊珊笑嘻嘻补充：“或者说，看你顺眼的潜在朋友？怎么样，小哥，找个地方坐坐？”
陈野感觉这三人没有明显恶意，但目的不明。跟她们接触也没什么好怕的，反正都是梦境。
“好。”陈野点了点头。
珊珊顿时笑逐颜开，很自然地伸手拍了拍陈野的肩膀：“爽快，姐就喜欢你这性格！”
四人穿过熙攘的街道，来到一条相对安静的小巷。巷子深处有家古色古香的茶馆，招牌上写着“清源茶舍”三个苍劲大字。
走进茶馆，内部装饰典雅，木质桌椅打磨得光滑温润，墙上挂着几幅水墨山水画，角落的香炉里袅袅升起檀香的轻烟。
张千秋显然是这里的常客，她向柜台后的老者微微颔首，老者便会意地引他们到一处僻静的雅间。
“坐吧。”张千秋率先在茶台主位坐下，动作优雅流畅。珊珊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陈野旁边，挨得很近。李子琦则乖巧地坐在张千秋另一侧。
张千秋开始沏茶，手法娴熟优美：“这是武夷山的大红袍，尝尝。”
陈野道谢接过，茶汤橙黄明亮，香气浓郁。他轻啜一口，滋味醇厚。
珊珊没那么多讲究，拿起茶杯一饮而尽：“好茶，不过张姐，咱们还是先说正事吧？”她转向陈野，“小哥，你刚才那手真不赖啊，哪学的？”
陈野放下茶杯，斟酌着词句：“说实话，我也不清楚。就是情急之下，身体自己就动了。”
“先天觉醒？”珊珊挑眉，身体前倾，更加贴近陈野，“运气不错嘛，不过没人引导很危险的。”
张千秋轻轻放下茶杯：“珊珊说得不错。炁乃天地本源之力，修行需循序渐进，有名师指引。”
她看向陈野，目光如炬：“观你炁息，虽薄弱却纯粹，应是近日才觉醒。此前可有何异常？”
陈野回想这个身份的记忆，模糊中似乎有几个片段：前几日在工地干活时，不小心从脚手架上摔下，当时以为自己死定了，却在落地前莫名缓了一下；还有一次是被重物砸到，却感觉体内有股力量涌出，硬生生扛住了……
他将这些片段简单说出。
“濒死体验确实可能激发潜能。”张千秋颔首，“但你炁息运转已有雏形，不像完全无人指导。”
陈野心中一惊，面上却不露声色：“可能就是……自己瞎琢磨的吧。”
珊珊突然伸手捏了捏陈野的手臂肌肉：“体格不错嘛。看来平时没少干活！”她的手指温暖有力，触感透过薄薄的t恤传来，“不过光有蛮力可不行，得会用巧劲。”
陈野身体微僵，不太适应这种来自陌生人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
李子琦小声开口：“那个……陈野哥哥，你刚才救人时，有没有感觉到……这里热热的？”她怯生生地指了指自己小腹的位置。
陈野点头：“确实有那种感觉。”
“那就是丹田炁海的反应。”张千秋解释道，“炁聚于此，流转周身。你救人心切，意念纯粹，故能引动炁血，爆发出远超平常的力量。”
她顿了顿，继续道：“然初学者炁脉未通，强行动用，易伤根本。你现下是否感到丹田空虚，四肢酸软？”
陈野感受了一下身体状态，确实如她所说。
“有一点。”他老实承认。
珊珊立刻又从随身的小包里掏出一个小纸包，打开是几颗深褐色药丸：“喏，补炁丸，张姐亲手炼的，赶紧吃一颗！”
她不由分说地拿起一颗药丸，甚至直接递到陈野嘴边。陈野下意识地后退些许，接过药丸自己放入口中。药丸入口即化，一股暖流从喉间滑下，迅速扩散至四肢百骸，丹田处的空虚感果然缓解不少。
“谢谢。”陈野真诚道谢。
“小事一桩！”珊珊豪爽地摆手，又凑近些，几乎贴着陈野耳朵低语，“不过小哥，你可得请我们吃饭报答啊。我知道附近有家超级棒的沙茶面！”
她的呼吸温热地拂过耳廓，带着少女特有的馨香。陈野有些不自在地稍稍拉开距离。
张千秋淡淡瞥了珊珊一眼：“莫要胡闹。”转而向陈野，“既然有缘相遇，又见你心性不恶，我可传你一些基础吐纳法门，助你稳固炁感，免遭反噬。”
陈野心中一动，这正合他意。
“那就多谢张小姐了。”
张千秋开始讲解基础的呼吸吐纳之法。她的声音平和清晰，讲述的内容玄妙却又合乎逻辑。
珊珊在一旁不时插科打诨，用更直白的方式解释某些难点，有时甚至会直接上手调整陈野的坐姿或手势：“哎呀，背要直一点，不然炁不通！”“手这样放，对，感受到那股热流没？”
她的碰触直接而自然，一会儿拍拍他的背，一会儿碰碰他的手臂。陈野从最初的不适应，到后来也慢慢放松下来。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当陈野初步掌握吐纳技巧，能够隐约感知到体内那丝微弱的炁息随呼吸流转时，窗外已是华灯初上。
张千秋看了眼天色，淡淡道：“今日便到此为止。修行非一日之功，贵在坚持。”
珊珊伸了个懒腰，曲线毕露：“啊～坐得我腰都酸了。”她很自然地把手臂搭在陈野肩上，“走吧小哥，说好的你请客吃饭呢！”
陈野苦笑：“我好像没答应吧？”
“我不管。”珊珊耍赖地搂住他的脖子，“姐姐我又是给药又是教功夫的，你请吃顿饭不过分吧？”
她的身体温热柔软，紧贴着陈野的手臂。陈野无奈地发现，自己对这个热情过头的姑娘似乎没什么抵抗力。
“好吧，不过我身上钱不多，只能请得起沙茶面。”
“成交。”珊珊立刻笑逐颜开，跳起来拉着陈野就往外走，“我知道有家超级正宗的老字号。”
四人走出茶舍，夜幕已然降临。街灯亮起，为这座城市的夜晚披上一层朦胧的光纱。
珊珊所说的面馆离茶舍不远，是一家看起来有些年头的老店，门口大锅里熬着的沙茶酱浓香四溢。
虽然陈野说了他请客，但最后付钱的却是张千秋。在陈野拿出那个破旧的钱包时，她已经优雅地递出了一张钞票给老板。
“你伤势未愈，需要营养。”她淡淡一句，堵回了陈野的抗议。
珊珊笑嘻嘻地凑近陈野耳边：“张姐可是小富婆，别跟她客气。”
热气呵在耳畔，陈野的耳根不由自主地红了红。
四人围坐一桌，热腾腾的沙茶面很快上桌。珊珊吃得很豪爽，嘴边沾了一圈酱汁。陈野下意识地抽了张纸巾递给她，她愣了一下，随即笑开来：“谢啦。”就着陈野的手擦了擦嘴，动作自然得仿佛天经地义。
饭后，张千秋取出一个小巧的手机看了看时间：“时辰不早，我们该回去了。”
珊珊一脸遗憾：“啊，这么早就要走啊？”
“明日还有正事。”张千秋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她转向陈野，从包里取出一本薄薄的手抄小册子，“这是我手抄的一些基础吐纳法门和注意事项，你且拿去参详。有不解之处，可来清源茶舍留话。”
陈野郑重接过：“多谢张小姐。”
珊珊突然扑过来给了陈野一个拥抱：“小哥，好好练功啊，下次见面要是没进步，姐姐我可要生气了。”她的拥抱短暂却温暖。
李子琦也小声告别：“陈野哥哥再见……保重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