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时探头看向窗外,看到被搀扶着出门的裴元畅,惊声低呼:
“小姐,裴世子他......他怎么满身血啊!”
不但人看起来神志不清,身上还沾满了血迹,十分骇人。
姜韫淡淡扫了一眼,没有说话。
不一会儿,霜芷进了厢房。
“小姐,裴世子已经离开了。”霜芷说道。
姜韫微微颔首,“孟氏母女呢?”
“回小姐话,孟氏母女被安平郡王府的人扣下,人还在厢房里关着。”霜芷回道。
姜韫回想裴元畅出来时不寻常的脸色,微微蹙眉,“姜念汐给裴世子下药了?”
霜芷点了点头,“是的小姐,不过虽然下了药,看样子裴世子没有对二小姐动手,他身上的伤应当是是自己弄伤的。”
“自己伤的?!”莺时听得倒吸一口冷气。
姜韫默了默,语气不明,“他倒是狠得下心。”
霜芷给姜韫送完信儿后就回到了华清阁,一直在一楼厅堂的角落里蹲守,裴元畅出来时虽然衣襟有些凌乱,不过身上的衣裳好好地穿着,所以霜芷猜测二人并未发生什么。
姜韫放下茶杯,缓缓起身。
“小姐这就走啦?不等孟氏母女出来吗?”莺时问道,她还想看看孟氏母女的狼狈样子。
姜韫面色平静,似乎并没有因为孟氏母女如今的下场而有所激动。
“这里的戏已经唱完了,接下来的戏,该回府上看了......”
皇宫。
紫宸殿内,惠殇帝正在批阅奏折,王公公快步进入殿内。
“陛下,安平郡王求见。”王公公恭敬道。
惠殇帝微一皱眉,“安平郡王?他这时候来做什么?”
“禀陛下,看安平郡王的神色,似有着急之事。”王公公回道。
惠殇帝重新看向奏折,不在意地说了一句,“让他进来吧。”
“是,陛下。”
王公公直起身,朝外面高喝一声:
“宣安平郡王觐见——”
不一会儿,安平郡王的身影出现在殿门外,脚步匆匆走了进来。
刚来到近前,安平郡王还未开口,先“扑通”一声重重跪在地上,紧接着声泪俱下:
“陛下,求您为臣弟讨回公道啊......”
惠殇帝抬头看向下首,眉心渐渐拧起。
听完安平郡王的话,惠殇帝的脸色有些难看。
“你所言当真?”惠殇帝冷声问道。
安平郡王举手向天,“臣弟敢对天发誓,方才所言绝无半句假话,请陛下明鉴!”
惠殇帝扫了他一眼,冷声开口:
“传知府张为存!”
“是,陛下。”
白日的金水河畔褪去了夜晚的喧闹璀璨,显得安静祥和。
姜旭柯揉着脑袋,从一间花楼里走出来。
昨夜他多饮了些酒,神志有些不清醒,便直接睡在了花楼,没想到一觉到了天光大亮。
醉酒后的头总是格外痛,姜旭柯一边揉着脑袋,一边踉跄着往外走,脚步虚浮。
陶平仁那小子这几日也不知道去哪里了,自打出事后便不见踪影,铺子门也一直没开,不是说好要一起设计拿到沈家的财产吗?
昨夜他找了沈卿辞的一位好友,有心劝说对方帮自己的忙,可人家根本不领情,直言帮忙可以,需得拿出诚意才行。
什么狗屁诚意,说白了不就是钱吗!
要不是最近他手头紧,他用得着低声下气地去求旁人?还有陶平仁,之前说的那么痛快,真到拿钱的时候倒是跑的一干二净。
就是心疼他昨晚买好酒花的二十两银子哟......那可是他最后的身家了,平白便宜了旁人。
姜旭柯打了个酒嗝,朝着巷子外走去。
金乌当头,即便是秋日也有些刺目,姜旭柯抬头眯了眯眼睛,明晃晃的日光照得他心中莫名发慌。
“好你个日头,你也来看小爷我的笑话是不是?!”
姜旭柯对着天空咒骂一句。
“都这个时辰了,姜少爷的酒还没醒呢?怎么好端端的骂起日头来了?”一道调侃的声音自旁边响起。
姜旭柯转头看去,就见知府大人站在他面前不远处,正笑眯眯地看着他,而他身后站着一众佩刀衙役。
看到来人,姜旭柯脑中为数不多的醉意便去了三分。
“你、你是何人?”姜旭柯故作不认识。
知府大人面露惊讶,似乎有些难以相信,“姜少爷真是贵人多忘事,上个月您还到府衙给本官送过礼......怎么这么快便忘了?”
“我、我记不清了......”姜旭柯含混不清道,“时辰不早了,我得回府了。”
说着,便要改道离开。
几名衙役呼啦啦围上来,堵在了他身前。
姜旭柯稳了稳心神,看向知府大人的目光有些不满,“你到底有什么事?”
“什么事?”
知府大人笑了笑。
“自然是来抓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