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卷 彼岸低语篇
第十章 方舟坐标，抉择之路
林凡指向的坐标，在星盟最古老的星图中，被标记为一个早已被时间遗忘的代号——“起源之痕”。那里并非已知的任何繁华星域，甚至不属于任何稳定的星系，而是一片传说中连时空都趋于凝固的绝对荒芜之地，是宇宙大爆炸后残留的、法则尚未完全稳定的“伤疤”区域。星盟的探索船队在数千年前曾抵达过其边缘，记录下的只有令人绝望的能量真空和不断衰变的物理常数，最终将其列为“不可接触禁区”。
“起源之痕……”阿尔法看着那晦暗的坐标，眼中闪过一丝惊疑，“守望者，您确定？那里的环境极端恶劣，常规舰船根本无法深入，即便是我们最先进的战舰，也可能有去无回。星盟档案记载，那里……空无一物。”
“并非空无一物。”林凡摇头，指尖那缕属于星碑碎片的微光与坐标产生着共鸣，“星碑的指引不会错。那里沉睡着某个与星碑同源，甚至可能更古老的‘遗物’。逻辑本源的出现，万机网道的威胁，或许都能在那里找到部分答案。这是我们目前唯一的，也是最快的线索。”
他目光扫过众人：“我们必须去。而且，必须是我去。”
只有他身负完整的因果星碑与新融合的碎片，才能感应并抵御“起源之痕”那扭曲的法则环境，并有可能激活那所谓的“遗物”。
“太危险了！”青鸾立刻反对，“您刚刚经历大战，本源未复，又强行解析逻辑本源碎片，不能再孤身犯险！至少让我带一支精锐小队随行！”
塔尔也沉声道：“没错！星盟不能失去您这位守望者。我愿率领第一近卫军团为您护航！”
“不必。”林凡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人多并无意义，反而可能成为负担。‘起源之痕’的法则混乱，非个体伟力难以抗衡。你们留在星盟，任务同样艰巨——监控网道的渗透迹象，研究对抗逻辑污染的方法，巩固防线。若我……未能归来，星盟的未来，需由你们守护。”
他的话语如同最后的嘱托，让密室内气氛瞬间沉重。
阿尔法深吸一口气，苍老的眸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他明白，林凡的决定是正确的。面对万机网道这种层次的威胁，常规的力量堆积毫无意义，唯有寄望于超越当前认知的古老遗泽。而林凡，是唯一有可能接触并驾驭那份遗泽的人。
“星盟，会守住您的后方。”阿尔法最终重重顿首，代表星盟做出了承诺，“我们会倾尽所有资源，监控静默现象，完善信念网络。请您……务必归来。”
尤格贤者取出一枚散发着浓郁生命气息的翠绿种子，递给林凡：“这是生命古树凝结的‘不息之种’，蕴含最纯粹的生命本源，或能在关键时刻护住您的心脉。”
塔尔则递过一枚棱形的黑色水晶：“这是‘镇魂星核’，能稳定心神，抵御外界法则侵蚀和精神冲击。”
艾德文上前，奉上一套微光研究院最新研发的、流淌着灵能光辉的贴身内甲：“‘织梦者’灵能内甲，能自适应环境，提供基础防护，并与您的灵能产生共鸣，或许能辅助您感知环境变化。”
林凡没有推辞，将这些蕴含着星盟最高技术与祝福的宝物一一收起。他看向青鸾，见她紧抿着嘴唇，眼中满是不甘与担忧。
“青鸾，”林凡开口道，“圣殿的日常事务，由你暂代处理。若有紧急情况，可通过‘守望契约’向我传递信息。”
这并非带她同行的许可，却是一份沉甸甸的信任。青鸾明白，这是林凡能做出的最大让步。她用力点头，将所有的担忧与话语压在心底：“是！守望者大人，请万事小心！”
决议已定，不再拖延。
林凡回到守望者圣殿，进行最后的准备。他将状态调整至巅峰，仔细体悟着新融合的星碑碎片带来的变化，对“彼岸”波动的感知愈发清晰，同时也更能感受到那来自“起源之痕”的、微弱却持续的呼唤。
三日后，一艘经过特殊改装、通体铭刻着轮回符文与星盟祝福的小型探索舰——“溯源者号”，悄然驶离了启明圣殿。它并非战舰，其所有的设计都为了极致的速度、隐匿与对异常法则环境的适应性。舰体核心甚至融入了微光研究院提供的灵能共鸣单元与一小块圣殿星核的碎片。
林凡独自一人立于舰桥，最后回望了一眼那在星海中熠熠生辉的启明圣殿，以及更远处，那片孕育了无数生命与文明的浩瀚星空。
这里有他需要守护的一切。
为此，他必须踏上这条通往未知与危险的道路。
“出发。”
“溯源者号”引擎发出低沉的嗡鸣，撕裂空间，化作一道融入虚空的流光，向着那被遗忘的“起源之痕”，义无反顾地跃迁而去。
航程是漫长而孤寂的。越是靠近“起源之痕”，周围的景象便愈发诡异。星辰变得稀疏，光芒黯淡，空间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灰败色调。物理常数开始出现大范围的、随机的浮动，时而重力骤增千百倍，将舰船挤压得咯吱作响，时而又完全失重，仿佛漂浮在无尽的虚无之中。甚至连时间流速都变得不稳定，舰载时钟疯狂跳动着毫无意义的数字。
林凡全力运转轮回之力，笼罩住整艘舰船，如同在狂暴的法则乱流中驾驶着一叶孤舟，艰难地稳定着航向，抵御着外界无时无刻的侵蚀。若非他实力大增，又融合了新的星碑碎片，恐怕早已迷失在这片连概念都趋于模糊的绝地。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
前方，终于出现了“起源之痕”的真正面貌——
那并非想象中的破碎星辰或黑洞，而是一片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巨大的、仿佛将星空生生撕裂开的一道伤疤。伤疤之内，并非纯粹的黑暗，而是流淌着粘稠的、如同浑浊血液般的混沌色彩，无数破碎的法则碎片如同浮冰般在其中沉浮、碰撞、湮灭。一种源自宇宙诞生之初的、苍凉而悲怆的意韵，弥漫在每一寸空间。
而在那片混沌色彩的最深处，林凡清晰地感应到了——一个无比庞大、散发着与因果星碑同源，却更加古老、更加沉寂气息的轮廓，正静静地悬浮在那里。
仿佛一艘搁浅在时间起点之外的……
古老方舟。
林凡的目光骤然锐利。
就是那里！
星碑指引的终点！
蕴含着可能与“彼岸”乃至万机网道起源秘密的——
起源方舟！
“溯源者号”调整方向，如同扑火的飞蛾，向着那片连光都无法逃逸的混沌伤疤，发起了最后的冲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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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卷第十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