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
感受到凌弈身上升腾起的战意与那迥异而强大的混沌气息,乙木青龙发出一声震天龙吟,不再多言,庞大的身躯猛地一摆,带着滔天的青色乙木灵气,朝着凌弈扑杀而来!
它一动,仿佛整片建木之墟的生机都随之呼应。无数古木无风自动,洒落漫天青光,汇聚到青龙身上,使其威势更盛!龙爪撕裂虚空,带着浓郁的生命气息,这气息看似温和,实则蕴含着木之“生长”、“缠绕”、“汲取”的霸道法则,一旦被击中,不仅肉身受损,生机都可能被强行汲取!
凌弈眼神锐利,面对这携天地之威的一击,不退反进!
混沌星神体运转到极致,周身毛孔仿佛都吞吐着混沌气流。他没有选择硬撼,脚下【逍遥游】与虚空法则结合,身形如同幻影般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已然出现在青龙身侧,一拳轰向其逆鳞所在!
拳锋之上,混沌气流凝聚,更有丝丝星辰之力点缀,看似朴实无华,却蕴含着开天辟地般的沉重伟力!
“哼!”青龙反应极快,龙尾如同神鞭般横扫,与凌弈的拳头狠狠撞在一起!
轰!!!
沉闷如雷的巨响炸开!空间剧烈震荡,狂暴的气浪将周围数百丈内的古木都吹得东倒西歪!
凌弈身形微晃,感觉拳头上传来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与一股试图钻入体内、疯狂汲取他生机的乙木灵气。但他混沌道源一转,便将那股异种灵气包容、分解,反手又是一掌拍出,掌心混沌气流化作一个微型漩涡,竟反过来试图吞噬青龙体表的乙木灵气!
青龙眼中闪过一丝惊异,这人类的力量不仅强大,属性更是诡异,竟能反过来克制它的乙木灵气?它不敢怠慢,张口喷出一道凝练到极致的青色龙息,这龙息不再是纯粹的生机,而是蕴含了木之“枯荣”、“凋零”的毁灭一面,如同秋风扫落叶,所过之处,连空间都仿佛要失去活力,变得灰败。
“木之凋零?”凌弈眉头一挑,南明离火自主护体,七彩火焰升腾而起,将那蕴含凋零之意的龙息挡在身外,发出“嗤嗤”的灼烧声。离火至阳至刚,正好克制这凋零死寂之力。
一时间,一人一龙在空中激烈交锋,拳爪交击,龙息火焰碰撞,打得天昏地暗,能量乱流四溢。
凌弈越战越勇,晋升通天后,他首次遇到如此势均力敌、可放手一搏的对手。混沌道源的包容与演化特性,让他能够适应青龙各种属性的攻击。观测罗盘则在不断解析青龙的攻击模式与能量运行轨迹,寻找其破绽。
青龙则是越打越心惊。它占据地利,能调动无尽乙木灵气,按理说耗也能耗死对方。但这人类的力量仿佛无穷无尽,更兼属性诡异,自己的攻击很难对其造成实质性伤害。更让它不安的是,对方似乎在学习、在适应它的战斗方式!
“不能这样下去!”青龙眼中闪过一丝决断。
它猛地发出一声更加高亢的龙吟,庞大的身躯骤然收缩,化作一道凝练无比的青色流光,不再与凌弈缠斗,而是掉头直接冲入了那截巨大的建木残骸之中!
“嗯?”凌弈一愣,紧随其后,也冲入了建木残骸的范围。
一进入残骸区域,景象瞬间大变!
外面看是焦黑的树桩,内部却仿佛自成一界!空间广阔无垠,脚下是如同年轮般一圈圈扩散的木质地面,散发着温润的玉质光泽。天空中不再是蓝天,而是流动的、如同实质般的青色乙木灵气,凝聚成云,化作雨,滋养着这片奇异的空间。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空间的中央,一棵缩小了无数倍、却晶莹剔透、如同翡翠雕琢而成的迷你建木,正静静悬浮在那里!迷你建木不过三尺来高,枝干虬结,叶片翠绿欲滴,每一片叶子上都仿佛有星辰流转,大道符文隐现,散发出精纯到极致的先天甲木气息!
“先天甲木之精!”凌弈目光一凝,目标就在眼前!
然而,那乙木青龙此刻正盘绕在那迷你建木周围,龙眼中充满了虔诚与守护之意。它看向凌弈,声音在这奇异空间中回荡:
“人类,你能闯入此地,证明你有资格接受建木最后的考验。”
“考验?”凌弈停下脚步,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不错。”青龙缓缓道,“建木虽断,灵性未泯。它曾沟通天地,见证万古。你若想取走甲木之精,必须证明你有资格承载这份源自开天时代的生机,有潜力……修复这片天地!”
话音落下,那棵迷你建木微微一颤,三片翠绿的叶子自行脱落,漂浮到凌弈面前。
“此乃建木三问。答得上,甲木之精自可取之。答不上,或心怀不轨……便永留此地,化为滋养建木残灵的一份养料吧。”
凌弈看着那三片蕴含着奇异道韵的叶子,神色肃然。他没想到,获取甲木之精,竟还有这等考验。这建木残灵,显然并非单纯的死物。
“请问。”他沉声道。
第一片叶子光芒一闪,化作一个苍老而平和的声音,直接响彻在他道心深处:
“一问:何谓‘生’?”
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却直指大道本源。寻常修士或许会回答“生命”、“活力”、“成长”等等。但凌弈知道,建木所问的“生”,绝非如此肤浅。
他沉吟片刻,结合自身混沌道源演化万物、包容万象的特性,以及南明离火涅盘重生、星核碎片世界生灭的感悟,缓缓开口:
“生,非独活物之存续。混沌初开,清浊自分,是生;星火燎原,文明繁衍,是生;枯木逢春,破而后立,亦是生。生,乃宇宙演化之动力,是规则运转之必然,是破灭之中蕴育的新机,是‘存在’本身不断趋向更有序、更复杂形态的进程。我之道,混沌包容,演化万生,故而,我所在处,便为‘生’机所在。”
他的回答,跳出了单纯的“生命”范畴,上升到了宇宙演化与存在本质的层面。
那苍老的声音沉默了片刻,叶子光芒微微闪烁,似乎在进行某种评判。最终,叶子轻轻一颤,化作点点绿光,融入了凌弈的身体。顿时,他感到自己对木系法则,尤其是“生长”、“演化”的感悟,深刻了一丝。
第一问,通过!
第二片叶子紧接着亮起,声音变得严肃而宏大:
“二问:若天地将倾,万物凋零,汝当何为?”
这是关于责任与抉择的拷问。凌弈想起了东荒浩劫,想起了奈奥格的威胁。
他没有丝毫犹豫,斩钉截铁道:“若天地将倾,我便是那撑天之柱!若万物凋零,我便是那涅盘之火!我之道,非独善其身,当有囊括寰宇之心。纵前路荆棘,外邪环伺,吾亦当执棋布子,导演命运,为这方天地,争一线生机,开万世太平!”
话语铿锵,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与霸气,更隐含着他“导演名场面”的核心理念——主动介入,改变命运!
第二片叶子光芒大盛,同样化为绿光融入凌弈体内,这一次,是对他意志与道心的某种认可与加持。
最后一问,第三片叶子缓缓旋转,声音变得缥缈而高远,仿佛来自无尽岁月之前:
“三问:汝……从何而来?”
这个问题,让凌弈心中猛地一震!
这不再是问道、问心,而是在问他的跟脚,他的起源!这是他最大的秘密——穿越者!系统!
建木残灵,竟然察觉到了他灵魂本源的特殊?
凌弈沉默了下来。这个问题的答案,关乎他最大的底牌,绝不能轻易泄露。但若不答,或者撒谎,恐怕前功尽弃。
他心思电转,最终,选择了一个模糊却又不失真诚的回答:
“我从未知之处来,亦将往应去之处去。我的过去或许迷雾重重,但我的现在与未来,已与此界因果交织,命运相连。我即是我,凌弈,九玄界的修士,亦是……它的守护者与变数之一。”
他没有直接回答来历,却表明了自己与九玄界不可分割的联系与立场。
第三片叶子静静地悬浮着,光芒明灭不定,似乎在进行着极其复杂的推演与判断。时间仿佛过去了很久。
终于,叶子轻轻一颤,并未化作绿光融入,而是缓缓飘回了那迷你建木之上。
而那乙木青龙,看向凌弈的目光,少了几分敌意,多了几分复杂与一丝……难以言喻的期待。
迷你建木微微摇曳,一缕最为精纯、如同翡翠般温润的青色气流,缓缓从其顶端析出,朝着凌弈飘来。
“汝之道,汝之心,汝之存在……虽迷雾重重,却暗合混沌演化、守护新生之意。甲木之精,予你了。望汝……莫负建木之望,莫负此界苍生。”
建木残灵,竟然认可了他这个来历不明的“变数”!
凌弈深吸一口气,郑重地伸出手,接住了那缕代表着无尽生机与演化可能的——先天甲木之精!
五行之木,终于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