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艾尔小姐吧，我们在领主府邸见过。”她边跑还边拉近关系。
这让我想要甩开她的手又紧了紧，身后那小子是真的紧追不舍，一路跟到了小巷子，前面一堵墙挡住了去路。
我扒开挡在墙角的竹篓，那里赫然有一个洞，这里曾是K偷电时带我走过的小道。
“从这里跑。”
我已经想起她是谁了——跟在妮娅身边那个面无表情的侍女，此刻她的性格跟在领主府时大相径庭，以至于我一时没有认出来。
看到侍女逃过围墙，我才一脚踹飞了双截棍男，捡起地上的购物袋朝反方向跑。
我才不想陷入他们的争斗之中，回到小屋时，我却看到了站在门口等我的侍女，她有些尴尬地表示，“这门我好像没有钥匙。”
明知故问。
你就不该有我家的钥匙。
我正准备开口赶人，门开了，是k。
“你忘了带钥匙？”他熟练地接过我手中的购物袋，根本没有看侍女一眼，而是将我拉进房间，我趁着侍女没有反应过来前顺脚将门带上，看到门框和门之间地那只女士小皮鞋，我才明白：这个女人不好对付。
对方是打定主意来找我的。
她坐在一楼的小沙发上，双手握着我给自己准备的茶水，客气道，“真是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
嘴上说着不好意思，行为却是相当坚定。
这就是温柔的坚持么？
“其实，我是希望您在离开的时候能够带我和夫人一起离开这里。”侍女微笑道，“我知道你们的工作性质，如果可以，我可以给到20万。”
这个数字不错。
“为什么？”我不明白，她们自己打个车离开恐怖峡谷只需要200块，还带找零的。
“因为领主大人不会允许夫人离开这里，他为了留住夫人，甚至不惜编造各种谎言，但是我们是属于大海的。”侍女挽起长袖，露出胳膊上粉色荧光的鳞片。
“那你们最初是怎么到这里的？”这百无聊赖的生活让我有了听故事的耐心。
故事中的少女原本在海中嬉戏，一次爬到礁石上晒太阳，被正在观景的威尔斯看到。
“这个老奸巨猾的吸血鬼，为了哄骗纯情的小姐，竟然伪装成一个落水男，等待她的救赎。”
听到这，我觉得威尔斯一定在漫长的生命中翻阅过童话故事《海的女儿》。
他还懂得灵活运用。
年幼单纯的妮娅哪儿懂得这些套路，在拯救的过程中受到对方的热烈追求，竟答应了在陆地上生活。
侍女在描述的过程中，我也在反思，最初以为妮娅不过是一个傀儡被丈夫利用，被侍女嫌弃。
如今看来，侍女竟然愿意为了她穿越危险的街区来到我们这里，就说明了这个侍女甚至愿意为了她豁出性命，违背威尔斯的意志。
她也没有想象中的可怜。
“现在，威尔斯为了留住小姐，为她找来各种女性朋友，但是她们都是带着勾引领主的目的而来，对妮娅小姐爱搭不理，看到威尔斯先生又热情表演。”
有的人只是在台上表演，有的人却是将表演融入了生活。
我也分不清谁更像艺术家？
“请您帮助我们小姐获得自由。”她突然朝我跪下，“只有你们，这么多年来，她的生命即将枯萎，她也只是想在有生之年，再回家看看。”
我扶起侍女，比出一个三。
“三十万？没问题。”显然，金钱并不是我们商谈的主要障碍。
“不，我是有三个条件。”我在说完这句之后，有点嫌弃自己嘴快。
“您请讲。”侍女的身体微微前倾，像是为了更好聆听我的要求。
“第一，我们并不会去海湾，离开这里之后，你们小姐要再去哪里，我不负责。
第二，我们只能负责你们搭车时候的安全，你们是一起离开么？毕竟如果只有妮娅离开，你恐怕也会有危险。
第三， 上车就付款，不接受任务完成再付款的形式。”
我打开手机，对面的妮娅此刻正躲在跟我卧室一般大小的卫生间里跟我视频。
她听完之后捂着嘴，似乎在压抑着某种情绪，眼泪却开始滴落。
说起来她和苍麟应该是同族，但是我不能在现在套近乎，容易影响收入——谈感情伤钱，在此刻具象化。
“我答应。”妮娅看向我。
侍女却在离开的时候向我做了一个请求。
等到验收成果那日是威尔斯和妮娅亲自来到这所房子，K详细地跟他介绍了这套系统的使用方式，包括选择这栋楼建立安全系统的原因。
趁着这个时候，我拉着妮娅到楼上，一边整理东西，一边收款。
笔头在纸上快速写下交谈的内容：就是今天了，你已经跟他做过道别了么？
妮娅：是的，我感受到生命的流逝，也想去外面看看，可以先让我跟到你家么？
我敲了敲笔，见对方不理解这是要加钱的意思，转念一想，我也不适合在这种事上斤斤计较，不如就顺了她的意，点头同意。
大概，苍麟见到妮娅也会开心的。
等到离开的那天，一辆车停在我们家门口，半人高的车胎，深灰色的车身，是经过特别改装的越野车。
“我们回去就坐这辆车，是威尔斯专门送给我的回礼。”K指的正是这辆停在门口的车，那巨大的车胎有种随时可以将人卷进去还能继续向前开的感觉。
“防弹标准，车顶上还有一个行李架。”K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旁边的两个大箱子，那都是妮娅的行李。
我帮着将行李箱固定在车顶。
妮娅有些歉意道，“那些裙子实在是太占地方了，我只带了两件换洗的就装不下了。”
回忆起宴会上那条长得拖出半米的裙子，我也大致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她几乎没有独自出门打包行李的经历。
现在，就连女佣也选择留在这恐怖谷里，她必须学着一个人面对新的生活。
在挂断视频后，女佣专门向我请求，让我照顾好妮娅，她决定留在这里。
我没有多问原因，感觉问了也得不到真话，不如拿钱办事来得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