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没散尽,双痕台的竹铃就被风摇得叮铃响——阿远刚把装着金红花瓣的布袋子系在虹吻石旁,就听见村头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探头一看,竟是几个背着画板、扛着相机的年轻人,正跟着赵家小哥往这边走。
“阿远哥,这是城里来的艺术家,说在网上刷到我拍的‘落日吻红裸’照片,特意来看看!”赵家小哥跑过来,手里举着手机,屏幕上是昨日挂在老槐树下的全景图,评论区挤满了“好暖的双痕台”“想去看落日吻石头”的留言。
领头的姑娘放下画板,眼睛立刻被虹吻石吸引——石面上还留着昨夜露水浸出的淡痕,旁边的竹筛里剩着几片没装袋的花瓣,被晨光染得金红透亮,像撒在裸石上的碎霞光。“这就是虹吻石?比照片里还暖!”她蹲下来,指尖轻轻碰了碰石面,忽然指着石旁的布袋子,“这里面装的是金盏花花瓣吗?昨晚看照片里,落日把花瓣映得像红玛瑙呢。”
妞妞赶紧跑过来,小心翼翼地解开布袋子,一股淡淡的花香飘出来:“这是我们烘的花瓣,王爷爷说泡在茶里可甜了!”她又转身去竹棚下抱来爷爷的小本子,翻开夹着花瓣的那页,“你看,这是落日吻过的花瓣,红痕都印在纸上啦。”
姑娘们凑着看小本子,快门声此起彼伏,连画板上都很快勾勒出虹吻石、花瓣和小本子的模样。张爷爷背着画夹过来时,正好看见这一幕,笑着把新画的“花瓣筛暖图”递过去:“你们要是不着急走,傍晚就能看见落日吻红裸石的景,那时候花瓣、石头、落日的光缠在一起,才叫好看。”
“真的吗?我们能等!”几个年轻人立刻欢呼起来,跟着秦叔去搬小板凳——秦叔早就熬好了新的槐花蜜茶,还特意留了些干花瓣,等着给客人泡“落日花瓣茶”。老奶奶则从家里拿来针线篮,把剩下的红纸裁成小方块,教姑娘们画简易的“红痕贴”:“把落日和虹吻石画在上面,带回去贴在书桌上,就像把双痕台的暖带回去了。”
村里的人听说来了城里客人,也都往双痕台凑——李家婶子端来刚蒸好的槐花糕,上面还撒了点金盏花碎;赵家大爷扛来梯子,帮年轻人把相机架在老槐树上,说这样能拍全落日吻石的全景;连平时不爱出门的王爷爷,都揣着泡好的花瓣茶,来跟年轻人讲红裸石的故事:“以前这石头光秃秃的,自从你张爷爷种了金盏花,落日一照,石上就像落了层红暖玉,连风都变甜了。”
日头慢慢往西斜,阿远和妞妞领着年轻人去采新鲜的金盏花——花瓣上还沾着夕阳的光,瓣尖的红痕比早上更艳。大家把花瓣铺在虹吻石周围,一圈圈摆成小小的光晕,等着落日来“吻”。张爷爷则在画纸上快速勾勒,笔尖蘸着落日的橘红,把石旁的人群、飘动的布袋子、笑盈盈的脸,都揉进画里。
“落日要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大家都安静下来,朝着西方望去——橘红色的落日慢慢沉下来,先把老槐树的影子拉得长长的,落在虹吻石上;接着光漫过花瓣圈,金红的花瓣瞬间像活了过来,透着暖光;最后,落日的边缘轻轻碰到虹吻石的顶端,石面的红痕被染得滚烫,连空气里的花香都带着暖意,年轻人的快门声和惊叹声,混着竹铃响,飘得老远。
姑娘们举着自己画的“红痕贴”,凑在落日下拍照,红纸、红痕、落日的光叠在一起,像把暖攥在了手里。临走时,每个人都收到了一小袋干花瓣,还有阿远递来的小纸条,上面写着:“要是想双痕台了,就用花瓣泡茶,落日会把暖送到你杯里。”
送客人到村头时,天边还留着晚霞,像虹吻石上的红痕晕开了。赵家小哥看着手机里新增的照片,笑着说:“肯定还会有更多人来双痕台,看落日吻红裸石,尝花瓣茶。”阿远蹲在虹吻石旁,把客人落下的一片花瓣夹进小本子,和之前的花瓣叠在一起——红痕叠着红痕,暖也叠着暖。
晚风又吹起竹铃,虹吻石旁的布袋子轻轻晃,里面的干花瓣带着落日的香。老奶奶坐在石边,摸着上面的花瓣印记,轻声说:“这红裸石啊,不仅能接住落日的吻,还能把咱们村的暖,送到老远老远的地方去。”阿远和妞妞捧着蜜茶,看着天边的晚霞,忽然觉得,落日吻过的不只是红裸石,还有每个人心里的暖,那些暖像金盏花的红痕,会一直留在记忆里,等着下次再引着客人,来双痕台觅暖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