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灵子道：“这是小女，有什么问题吗？”
忘尘大师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似乎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摇摇头，“并无什么问题。”
他对众人说道：“封印出现了裂缝，老衲亲自前去什刹海中央查看过，如若不赶紧修补，这封印至多只需三天，就会被鬼域中的厉鬼冲破！”
“鬼域中的厉鬼都苏醒了？”众人一惊。
“不错，或许是察觉到了封印松动，鬼域中有大半厉鬼都苏醒了，正在一刻不停地冲击封印。”忘尘大师脸色凝重。
“可是不是只有鬼域之主才能唤醒鬼域中的厉鬼吗？难道——？”
忘尘大师肃然点头，“不错，如若没错的话……鬼域之主复生了。”
“这怎么可能？”众人大惊。
却也知道，除此之外没有其他解释了。
总不能是冥渊再生出了一个鬼域之主！
那样的话他们不可能一无所知。
“先去修补封印。”在场玄灵子最为镇定。
他的情绪影响了其他人，众人纷纷镇定下来。
鬼域的所在并不具体，众人只知道鬼域在什刹海之上。
而封印又在什刹海最中央。
盛衣澜看见玄灵子取出一个轮船模样的法器，往海面上一放，那轮船立即变大，容纳数百人不是问题。
众人上了轮船，往什刹海中央而去。
轮船速度极快，约莫半个时辰功夫，他们就靠近了目的地。
盛衣澜抬目望去，只见前方海面上有一个巨大的漩涡。
那漩涡之大，让她忍不住目露惊叹。
他们乘坐的轮船并不小，但是和那漩涡对比起来，就渺小得如同一只蚂蚁。
“那是鬼域的入口，也是封印所在。”玄灵子和她解释道。
玄灵子让轮船停了下来，说道：“我上前去看看，你们留在此地。”
众人点头。
“爹，你小心。”盛衣澜道。
玄灵子道：“放心。”
盛衣澜对鬼域不了解，但是从玄灵子的举措，她看出来这个漩涡恐怕很危险。
果然她也没猜错，她盯着那个地方，就见玄灵子还没靠近，一只巨大的海鸟突然从漩涡上方飞过。
而后毫无征兆的，海鸟突然化作了一道飞灰！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盛衣澜的心都提了起来，目光紧紧盯着玄灵子，生怕他也出什么意外。
好在玄灵子足够小心谨慎，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他查看片刻后返身回来，说道：“情况的确如忘尘大师所说，不过来得及时，今日开始修补，并不困难。”
他们是有备而来，带了修补封印需要的灵石和法器，以及几个精通阵法和封印的大能修士。
接下来并没有盛衣澜什么事，她就看着玄灵子他们商议好了修补方案，然后靠近漩涡开始修补。
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他们终于将封印裂缝修补好。
盛衣澜以为这就可以了，却听玄灵子说：“鬼域中的厉鬼还在冲击封印，新修补好的封印并不强，必须得看守至少三天，三天后若封印完好，才可以算作修补成功。”
于是众人又留守原地。
在守到第二天的时候，什刹海突然有一瞬间灵气大盛，本来在入定中的众人都猛然睁开了眼睛。
“上界来人了！”有人激动道。
上界？
盛衣澜心中一动，跟着看向空中。
就见一黑一白两道人影先后落在海面上，而后踏水而来。
白衣的是个女子，黑衣的是个男人。
白衣女子相貌十分出挑，黑衣男人却长得平平无奇，只有一双眼睛很是奇特，仿佛整个人的魅力都汇聚到了那双眼睛里似的。
两人还未走近，众人就齐齐起身迎接。
修真界的修士们对上界仙人似乎有种天生的敬畏和崇拜感，盛衣澜却不同，她完全没有感觉，心想上界的仙人不也是修真界的修士飞升而成的吗？
但是其他人都起身了，她若是不动，就显得太特立独行了一些。
于是也跟着站了起来。
那两人走近，黑衣男人自我介绍道：“无涯。”
白衣女人道：“黑鹤。”
两人话语都十分简洁。
盛衣澜特意多看了那女人一眼，因为觉得对方名字有些奇特。
却不想恰好撞上黑鹤的目光，对方好像也特意多看了她一眼。
盛衣澜眼睛一眯，心中暗自提防起来。
她可没忘记上界那个锲而不舍想要杀她的“仙子”，小心一些总没错。
“原来是无涯仙君、黑鹤仙子。”玄灵子淡淡颔首，态度不亢不卑。
黑鹤道：“我同无涯仙君奉命前来协助你们，鬼域的封印你们解决了？”
玄灵子道：“今天已经是修补封印后的第二天，今天过去再守一天，若是封印没事，鬼域的问题也就解决了。相比鬼域，凡人界和修真界前线的事态比较紧急，黑鹤仙子和无涯仙君或许可以去援助那两处。”
无涯点头道：“也可。”
却不想黑鹤道：“鬼域的封印一旦被破，后果难以预估，以防万一，我和无涯还是陪你们受完这三天为好。至于凡人界和修真界前线，已经有人前去援助了，总归不过是一天，我们耽搁了也没事。”
无涯瞥了她一眼，没有反对。
黑鹤都这样说了，玄灵子等人自然也没有反对的道理。
而两位上界仙人的到来，让一直神经紧绷的众人都终于松了口气，玄灵子也不必一直亲自在前面守着了。
忘尘大师终于找到机会，叫了玄灵子单独相处。
“大师特意找我，有何要事？”
忘尘大师神色复杂地对玄灵子道：“不知你可否还记得，那日老衲特意多看了你那女儿一眼。”
玄灵子面色微微一肃，“大师要说的事和澜儿有关？”
“没错。”忘尘大师点头，“老衲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告诉你。老衲那天之所以特意在意你那女儿，是因为老衲发现，她身上有鬼域的气息。”
玄灵子脸色一变，想也不想就道：“这不可能，大师是否弄错了？”
忘尘大师摇头，“不可能弄错，老衲待在这里已经数百年了，日日看守鬼域，鬼域的气息，没人能比老衲更熟悉。”
“另外……”忘尘大师迟疑了一下，“也不知是不是老衲感受错了，总觉得你那女儿身上还有些不对，以往万一，老衲建议，你让我寺的慧明方丈亲自看上一看。慧明方丈生来有慧眼，能看透一切本质，让他亲自看一看，绝不会出错。”
玄灵子面色沉肃，沉默良久，他道：“慧明方丈现在可有时间？”
正好无涯和黑鹤在守着封印，他可以暂时抽出时间。
到底事关盛衣澜，玄灵子没法不在意。
“慧明方丈现在有时间，你们随我进寺即可。”忘尘大师说道。
……
盛衣澜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到玄灵子和忘尘大师离开一趟，回来面色就有些凝重，看她的眼神也有些不对。
不等她过去问，玄灵子先过来找她，说：“澜儿，随我来。”
盛衣澜疑惑地和他离开了。
玄灵子带她下了轮船，和忘尘大师一起离开。
“爹，去哪里？”盛衣澜疑惑地问道。
玄灵子道：“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盛衣澜的确是很快回去知道了。
她被玄灵子带到了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面前。
她听见玄灵子和对方打招呼：“慧明方丈。”
盛衣澜也跟着道：“见过慧明方丈。”
慧明方丈微笑点头，目光落在盛衣澜身上，微不可查地顿了一顿。
忘尘大师主动出去了，禅房里只剩下盛衣澜三人。
“劳烦方丈帮小女看上一看。”玄灵子说道。
“爹……”盛衣澜有些不安地拉了拉玄灵子衣角，“看什么？”
玄灵子摸了摸她脑袋，道：“忘尘大师说你身上有鬼域的气息，我有些不放心，是以特意请方丈帮忙看上一看。方丈生来有慧眼，没有什么能逃得过他的眼睛。”
盛衣澜脸色僵了一僵。
她不知道她身上为什么会有鬼域的气息，但是她猜很可能和她的出身、又或者是盛九夷有关系。
这位慧明方丈有能看透一切的慧眼，那么……他会看出她隐藏的身份吗？
盛衣澜手心微微出汗。
慧明方丈的目光落在了盛衣澜身上，久久没有挪开。
盛衣澜一颗心都提了起来。
良久，慧明方丈闭了闭眼。
又过了一会儿，他睁开了眼睛。
然后说道：“一半魔尊之力，一半妖皇之威，一半神王之体，一半鬼域念力，还有一缕……天帝灵识。”
盛衣澜呆住了。
玄灵子也是满面错愕，“……方丈，你说什么？”
慧明看着盛衣澜，眼神仿佛已经洞悉一切，“你本该死在天道雷罚之下，有人费尽心思才得以保住你的性命。如今的你，可为妖界之主，也可为魔族至尊。”
“方丈没有看错？”玄灵子满面震惊。
他知道慧明方丈不可能出错，但是慧明方丈说出的话太过离谱，他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我……”盛衣澜后背悄悄渗出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