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的心脏猛地一缩,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关切:“是吗?很重要的东西?要不要我明天帮你去保卫科问问,或者各处找找?”
“不用麻烦了,”
苏青禾摇摇头,露出一丝无奈的微笑,“也许掉在哪个角落了,过几天就出来了。也不是什么特别贵重的东西,只是……一位老师送的,有点纪念意义。”
她语气平静,似乎真的并未太过在意。
何雨柱却从这份平静里,听出了她的善解人意和不愿麻烦他人。
这让他心中的负罪感和怒火交织得更加猛烈。
又闲聊了几句,雨水和小凤要各自回学校,苏青禾便和雨水、小凤一道告辞离开。
何雨柱推着车,将她们送到胡同口。
看着三个女孩说说笑笑远去的背影,何雨柱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沉肃。
夜风拂过,带着初春的寒意。
他转过身,推着自行车,慢慢走回漆黑寂静的四合院。
方才的欢声笑语犹在耳畔,此刻却只觉得周遭空气粘稠而危机四伏。
狐狸的邀请,怀表的威胁,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让他无法真正喘息。
回到冷清的小屋,他插上门,意念一动,那只黄铜怀表再次出现在掌心。
他摩挲着表盖上繁复的花纹,眼神锐利如鹰。
不能等了。
必须去赴约。
但不是去屈服,而是去直面。
他要亲眼看看,那只“狐狸”究竟是何方神圣,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他需要信息,需要摸清对方的底细和目的,才能找到反击的机会,才能彻底解除苏青禾身边的隐患。
这将是一次深入虎穴的冒险,一步踏错,可能万劫不复。
但他别无选择。
何雨柱缓缓握紧怀表,金属的冰冷深深嵌入掌心。
他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望向窗外沉沉的夜空。
明天,他要去会一会那只“狐狸”。
而此刻,在同一片夜空下,轧钢厂第三仓库那堆沉寂的帆布深处,那只冰冷的金属盒子,似乎无声地动了一下。
夜色如墨,万籁俱寂。
何雨柱悄无声息地立在窗前,目光穿透薄薄的窗纸,望向院外沉沉的黑暗。
掌心仿佛还残留着怀表的冰冷触感,那三个花体字母如同烙印,灼烧着他的理智与神经。
Fox(狐狸)……西山坳……林场旧址……
不能再等了。
对方的刀已经架在了苏青禾的脖子上,虽然此刻看似无形,但其锋锐与恶毒,何雨柱感受得清清楚楚。
怀表的出现,意味着对方不仅了解他的软肋,更有能力随时触及。
这一次是怀表,下一次呢?
他不敢想象。
坐以待毙,等待对方出招,无异于将主动权拱手让人,将雨水和苏青禾置于不可预测的危险之中。
必须主动出击!
哪怕前方是龙潭虎穴,他也必须去闯一闯。
至少要看清对手的真面目,摸清他们的巢穴和目的,才能寻得一线生机,才能思考如何反击,如何彻底铲除这隐藏的毒瘤。
他深吸一口冰冷的夜气,眼神变得锐利而坚定。
恐惧被强行压下,转化为一种冰冷的、近乎凝固的决心。
回到里屋,插紧门栓。
何雨柱并没有立刻行动,而是静坐片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整个计划在脑中再次过了一遍。
孤身前往西山坳,无疑是极度危险的。对方既然敢发出邀请,必然有所依仗,布好了陷阱等他钻。
硬闯是下下策。
他最大的优势,在于对方或许并不完全清楚他空间能力的底细。
无论是截胡何大清,还是多次在危机中利用空间微量物资化解困境,甚至之前仓库中那包莫名爆开的香灰,都可能给对手留下一个“有些神秘运气”或“手脚伶俐”的印象,但绝想不到他拥有一个可以短暂藏身、甚至进行有限探查的异次元空间。
这就是他的机会!
他需要利用空间,进行一次隐蔽的侦查。不求歼敌,只求摸清情况。
意念沉入空间,小院依旧宁静,古井无波,灵泉氤氲。
那枚怀表和“狐狸”的信笺静静躺在井台旁。
他快速清点着可能用上的物品:
师传宝刀必须带上防身;
一小包特制的香灰(或许能制造混乱);
几块压缩饼干和一小壶灵泉水(补充体力);
甚至还有那枚从区计委张干事那里得来的、印着特殊单位名称的火柴盒(他一直觉得这或许是个线索,或关键时刻能唬人)……
准备妥当,他换上一身深色的、便于活动的旧棉袄棉裤,脚上是底子柔软的老布鞋。
最后看了一眼窗外,四合院彻底沉入梦乡,只有风声掠过屋檐。
就是现在!
他如同一只暗夜里的狸猫,悄无声息地翻出后窗,落地无声,身形融入浓重的夜色之中。没有走大门,而是选择了更加隐蔽的路线,穿胡同,越矮墙,尽量避开可能有人的主路。
寒风扑面,带着初春特有的凛冽,却让他头脑异常清醒。
感知力提升到极限,耳听六路,眼观八方,任何一丝异响都让他神经紧绷。
一路有惊无险,凭借对地形的熟悉和远超常人的警觉,他避开了夜间零星的巡逻队和更夫,逐渐靠近了城郊。
西山在望,黑黢黢的山峦在夜色中勾勒出沉默而庞大的轮廓,如同蛰伏的巨兽。
林场旧址就在山坳深处,那里早已废弃多年,平日里人迹罕至,确实是进行隐秘勾当的理想场所。
越是靠近,何雨柱越是小心。
他不再走大路,而是钻入山林,借助树木和岩石的掩护,一点点向记忆中的林场旧址摸去。
脚下的枯枝落叶发出轻微的声响,在这死寂的山林中却显得格外清晰。
空气中弥漫着松针和腐土的气息,偶尔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烟味?
不是农家炊烟,更像是……卷烟的味道?
何雨柱立刻屏住呼吸,身形矮下,藏在一块巨大的山石后面,小心翼翼地探出头。
前方不远处,一点猩红在黑暗中明明灭灭。
一个人影靠在一棵老松树下,正在抽烟。
看那姿势和隐约的轮廓,似乎有些懒散,但何雨柱却敏锐地注意到,那人的站位极其刁钻,恰好卡在进入林场旧址必经之路的一个视觉死角上,既能观察来路,自身又不易被发现。
暗哨!
果然有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