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皇甫家族别墅餐厅内,楚鸣坐在位上心不在焉,无他,明天是他母亲的生日。
皇甫逸风木然的站在一旁,他也有心事。
而他的心事自然也是跟楚家有关系。
“你不吃吗?”皇甫砚看着自己精心准备的晚餐,嗓音低沉。
今天两人的爱人挽着胳膊一起出门逛街,晚餐也简单点。
“你有我母亲的照片吗?”楚鸣的嗓音很轻,但足够让坐在另一端的皇甫砚和站在一旁的皇甫逸风清晰听到。
皇甫砚先是一愣,随即轻笑出声:“你怕不是忘了,我们的父母可不像我们关系如好,而且当初皇甫家族做你们后续工作,他们何时见过面?”
“是学院时的毕业照,我母亲与你父亲同一届应届生,又同为社长,就算不知道身份,也该有那张合照。
闻言,皇甫砚托着下巴想了想,道:“那种东西应该被放在专属的杂物间吧?”话落,他看向垂眸还在思绪的皇甫逸风,笑道:“逸风,你去祖奶奶房间里找找。”
皇甫逸风应了一声。
“既然你没心情吃我做的饭,那就等你爱人回来再吃好了。”说着,他叹口气,喃喃道:“疏桐不在,我也没胃口,还是倒了吧。”
“…………”
另一边,在地下商场逛街的两人——
“过瘾,要我说,就该多出来走走。”
“你觉得他们两大男人会做饭吗?”
疏桐挽着郭芳馨的胳膊,笑道:“少吃一顿又不会饿死,管那群大男人干什么?”
“还有,我们自嫁人后就很少有空出来了。”
郭芳馨突然挣开疏桐的手,脚步匆匆。
她的朋友不是疏桐,她心中唯一的发小现在估计已经不记得她了吧?
毕竟两人入大学后就不联系了。
郭芳馨与她都是贵族,她是联姻,但她的好友却非常自由。
郭芳馨提着手提袋,轻声道:“我放心不下他们,先走了。”
疏桐调侃道:“比起放不下他们,你是放不下楚鸣吧?”
见郭芳馨的脚步越来越快,她的神色也跟着一紧,“现在才八点半,夜生活还没开始呢,芳馨姐!”疏桐连忙提着购物袋快步追赶。
就在她刚刚追上郭芳馨,喘气的那一刻,另一条道路上,郭芳馨的闺蜜正搀扶着一个醉意朦胧的男人缓缓走来。
路灯拉长了两人的影子,男人踉跄的步伐和模糊的语调,像是夜色中一抹不和谐的剪影,隐隐透出几分异样的氛围。
没经历过失去父母前的楚夜,是个活泼开朗、可爱又有些懒散随和的孩子。
在谭家人与外界看来,楚夜长得非常像父亲。
两人是“长相一样,性格却截然不同”的特殊父子。
楚鸣是个非常严厉且严谨,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别人。相反,楚夜的个性就比较懒散随和,又看似有些“不正经”。
这是父亲对自己儿子的看法与说法。
这个误解,跟随了楚夜12年。
十二岁的某一天,楚夜在补考上得到了第一名。
拿到成绩的那一刻,他立马找父母要奖励。
然而当他领完自己的奖励回到家,父母却……
续:楚夜12岁那年,六月某补考。
一幢庄严的别墅内,金黄的阳光透过窗帘照耀在书房,也照耀在了一个十二岁少年的发丝。
少年背过手,站在书桌前站的笔直,身旁的却老师眉头紧锁,她的视线往最显眼的红叉上,无奈道:“这里的翻译又错了,您怎么就是记不住呢?”
“抱歉,老师。”少年的声音很轻,生怕惹到老师。
“算了,明天补考,若是在过不了可就要等着被——。”
“打手心”的话还未出口,房间门突然被打开一道缝隙。
两人默契的往门看去。
楚凌禔露出半个脑袋,轻唤道:“哥哥,吃饭了。”
老师将考卷放在桌上,垂眸道:“今天就先到这里,不要忘了明天补考而忽略复习。”
“知道了。”
吃饭途中,楚夜的成绩不免的被提起。
听着最后一项成绩,楚鸣放下刀叉,扶额,沉声道:“你什么都做的很完美,甚至最难懂的经济学你一样能考满分,为什么唯独在翻译上不行呢?这到底是遗传了谁?”
楚鸣与楚夜不同,楚鸣的偏科是在经济学,而楚夜的偏科却是他最擅长的。
而一旁郭芳馨突然有种被点名的耻辱感。
她轻咳一声,尴尬的拉住他手,扯了扯嘴,笑道:“老公,吃饭时间不提学习。”
楚鸣压根不听,在一旁提醒:“若明天补考还不通过的话,就取消你一切娱乐时间,专门治治你偏科的毛病。”
“知道了。”
第二日,考试前楚夜拼命的复习,终于在补考中得到了满分。
当他高兴的拿着成绩给父母看时,母亲奖励了他一个拥抱。
还没等楚鸣开口,郭芳馨抢答道:“说吧,想要什么奖励?”
楚夜双眸发亮,笑道:“我想一个人去游乐场玩一天可以吗?”
楚鸣正要开口拒绝,郭芳馨却一口答应。
她俯下身,揉了揉楚夜的头发,笑道:“你一个人去游乐场要注意安全,陌生人给的东西不能吃,不能随意跟陌生人搭话,更不能跟陌生人走,晚饭前必须回来,知道了吗?”
“我知道了。”
楚鸣看了眼挂在墙上的钟,询问道:“现在才九点,你确定要一个人去吗?”
楚夜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
郭芳馨看向楚鸣,柔声道:“老公,孩子已经长大了,让他一个人去吧。”她说着从包里掏出几张百元大钞塞进楚夜的西装裤里,笑道:“钱你拿着,备用机也拿着,里面绑了妈妈的卡,钱不够的话就用手机支付。”
“他一个小孩去游乐场能花多少?”
“你懂什么?郭芳馨看向楚鸣,“这叫有备无患,万一遇到什么好玩,好吃的买点怎么了?”
“随你。”
管家看着楚夜这身高定,笑道:“既然是去游乐场穿这身可说不过去,少爷跟我去换衣间换件休闲的衣服吧。”
郭芳馨突然注意到外面的阳光,“外面太阳挺大,需要做防晒,小莉再去准备点外出要用的东西。”
一旁的女佣点点头,往楼上去。
半小时后,楚夜穿着白色的短袖和深蓝色的五分裤,肩膀上还背着一个白色的帆布包。
“非常可爱呢。”
“那我出发啦,晚饭前回来。”
“路上要注意安全。”
送走楚夜后,郭芳馨才有空看向从楚夜提出要去游乐场玩眼神就不对劲的楚鸣,询问道:“阿夜考第一,你不应该很开心吗?”
楚鸣低垂头轻“嗯”了一声。
郭芳馨更加不解,追问道:“你怎么了?”
楚鸣站起身道:“我去公司,午餐不用等我。”
“…………”
本该是这样的,不管是那个年龄段还是现在的楚夜,他认为自己的人生本该这样。
父亲虽严厉,可轮到自己真想做什么事时,他也会无条件支持。
母亲温柔慈爱,不管何时都相信孩子。
可就在那一天的夜晚,逛完游乐场的楚夜给两个妹妹还有父母买了礼物,走近别墅时却发现整个别墅空无一人。
他赶着晚饭回来的,甚至比饭店都晚了五分钟。
就算家里突然变故晚点吃饭,也不可能整个别墅都寂静无比。
最起码该有管家上前迎接,厨房该有洗菜、炒菜切菜的声音;两个妹妹应该坐在客厅玩洋娃娃。
整个别墅寂静无比,静到连自己呼吸声都能清晰的听到。
这种莫名的寂静感让楚夜非常害怕,他迅速在书房、台球室、琴房这些可能会有父母身影的地方。
然而这三个地方都没有父母还有任何人的身影。
他快步往父母房间跑去。
在父母的房间他依旧没有看到爸爸妈妈,却在开门的那一刻,发现了一摊血迹。
手中的礼物瞬间掉落在地,紧接着楚夜也瘫软在地。
“不……不会的……爸爸那么厉害,这不可能是他们的血……”
他站起身,往佣人房间跑,一边跑一边呐喊:“爷爷、芝芝、小妹,你们去哪了?”
他不知道在哪个佣人的房间里听到了一丝动静,打开门便看到躺在箱子里熟睡的妹妹。
楚夜的提着的心终于放下,拍了拍楚灵芝的肩膀,“芝芝,小妹你们快醒醒。”
楚凌禔揉着眼,看清哥哥后迅速抓住他的手,哭道:“哥哥,爸…爸爸、妈妈还有管家爷爷他们……他们全都出事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他们去哪了?”
楚凌禔被吓得不轻,一直抽泣,话也说不清,断断续续道:“家里…家里…”
楚夜心疼的帮楚凌禔抹去眼泪,“你别急,告诉我,家里到底发生什么了?”
楚灵芝被吵醒,冷眼扫过兄长,平静道:“爸爸妈妈被一群看不清面容的坏人带走了,管家把我们放在这里,告诉我们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能出去;后来的事我们就不知道了。”
闻言,楚夜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眸,起身将两个妹妹带回房间。
“照顾好小妹,我去找管家。”
楚灵芝拉住楚夜的手,嗓音低沉,“你怎么找?”
“爷爷的手机被我装了定位,只要他还在这个城市,我就能找到。”
他拨开楚灵芝的手,下楼时便看到浑身是血开门的管家。
“爷爷!”
管家猛地抬起头,“少爷,您父母……老爷和夫人他们………”
“先别说了,你受了好重的伤,我去叫医生。”
楚夜将私人医生叫了过来,而私人医生一边帮管家处理伤口,一边心不在焉的想着他们又在搞什么名堂。
“您真够幸运的,熬走了两代家主,却只是受了点小伤。”
管家垂眸低笑道:“身为管家怎么能死在家主前面?况且……”他的视线扫过正在盛药的楚夜,“况且新一代家主是最特殊的一代,也是年龄最小的一代;更不能松懈。”
医生一边帮管家包扎一边轻声道:“虽不知道你们又在搞什么名堂,但你要考虑好后果。”
“我不会考虑后果,因为从这一刻开始他就是新一代的楚家当家主。”
楚夜将药端到管家面前,压根没听到他与管家的对话。
“爷爷,药盛好了。”
管家接起碗,道了谢,将药喝进胃里。
楚夜攥紧衣角,看着管家将药喝完放在茶几上松了口气,见此,医生叮嘱两句,识趣的走开。
“爷爷,”楚夜艰难的开口,“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爸爸妈妈呢?还有,您知道凶手是谁吗?”
“不,我没看到凶手,也不知道他们是谁,当我赶到那里时,他们想毁尸,我阻拦时却惨遭暗算,等我醒来后就只剩下这枚戒指。”话落,他将戒指展开。
楚夜拿起戒指,询问道:“这是……?”
“这是只有‘楚家当家主’才能佩戴的特殊戒指,老爷不在了,从今以后您就是新的当家主。”
闻言,楚夜的神色暗了下来,“我…不…要……”
“少爷!”
他将戒指还给管家,紧紧攥着衣角,指甲几乎嵌进肉里,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爆发出来:“我不要!!!我无法像父亲那样管好家族、管好公司,我……”他每一个字都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
管家单膝下跪,安抚道:“我知道您难以接受,可老爷确实不在了,作为长子,您必须坚强;您还有两个妹妹需要您的安慰。”
“可是……可是……”
见楚夜哭泣的模样,管家最终软下心来:“我给您时间接受,这段时间家中还有公司都请交给我。”
“…………”
三天后,管家找来最基本的佣人,一个人培训、一个人开导楚夜、一个人处理公司、一个人处理那个工作。
没有找到第八代家族继承人及他夫人的遗体,楚夜只好接受继承父亲的一切,为了妹妹、为了家族也为了他自己,他只能逼迫自己。
他命人以‘衣冠冢’的状态埋葬父母,待所有人离去后,他一人默默的站在墓碑前。
此时天空下起了暴雨,无情的打落在楚夜的衣服。
而当谭怀云得知消息赶来时,他的兄弟已经被埋在地下。
他往四处看去,在视线范围内一个人都没有。
“阿夜,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快抬头让我看看。”
楚夜木然的抬头,眸光深邃无光,跟没有感情的木偶一样。
谭懔紧紧拉住楚夜的手,“别怕,我们来了。”
“义父,谭懔。”楚夜的嗓音很轻,还带着明显的沙哑。
两人齐刷刷抬头注视他。
“爸爸还有妈妈是我害死的……”他说这话的时候嗓音很轻也很平淡,仿佛这件事就跟他有关一样。
谭懔不可思议看向他,询问道:“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他看向父母的墓碑,哑声道:“如果…如果那天我没有去游乐场,或是让爸爸妈妈陪着我的话,他们是不是就不会死了?”没等谭懔出口安慰,他突然摇头道:“不,他们不是不会死,是不可能会死。是我……是我楚夜亲手害死了自己的父母。”
谭怀云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紧紧搂住楚夜,嚷嚷道:“不是这样的!”感受到怀中人微微一愣,他突然放轻了语气,“阿夜…不是这样的…没人会怪你,真的,我们大家都不会怪你。”
“阿夜,你不要自责了,这不是你的错,要怪就怪那些大坏蛋杀了义父义母。”
楚夜突然挣开推开两人,低声道:“我没家人了,活在这世上也没什么用了。”
“你胡说!”谭懔突然怒道,憋着的眼泪也如同开了闸一样,“你还有管家、还有我、还有两个妹妹、我们都是你的家人。”
谭怀云蹲下身,抚摸着楚夜的脸颊,轻声道:“虽然我是你父亲的兄弟,但我一样会好好爱你,像你父母那样。”
他转头拿起墓碑旁楚鸣的照片用袖子擦拭着相框表面上的水珠,将照片搁置在地面上重重磕头。
“阿鸣,这个是为你离世而磕。”
他又将照片搁置在墓碑的正中间,磕了三个响头,做了发誓的手势,“以我谭家为立誓,我谭怀云一定会尽家族之力保护你留下的后代,保证不让他们收到任何伤害。”
“还有我。”谭懔也跟着有模有样的跪在墓前,“我知道义父不怎么看好我,但我会努力变强,努力保护阿夜,会给他带来温暖。”
“你们……”
谭怀云缓缓转头笑道:“你们三兄妹都是我的孩子,这三个头就代表你们兄妹三个。”
“阿夜,”谭懔站起身,紧紧握住楚夜的手,柔声道:“你身上湿透了,要赶快回去换衣服,不然会感冒。”
话音未落,楚夜缓缓倒下,谭怀云迅速扶住他。
他抚摸着少年的额头,“好烫!这孩子到底淋了多久的雨?”
谭懔迅速将自己外套披在楚夜身上,跟着父亲坐上车往医院赶去。
深夜,谭怀云、楚夜、谭懔、楚鸣四人全都惊坐起身,大口喘着粗气,都在思念着彼此最牵挂的人。
谭怀云、谭懔自然在思念楚夜,楚鸣不知自己为何突然会惊醒。
楚夜自然是在思念自己的父母。
冥枭突然推门,焦急道:“阿夜,你是不是旧疾又犯了?”
楚夜微微点头,迅速起身,来到窗前望着毫无繁星的夜。
冥枭从衣柜里拿出一件衣服,披在他身上,轻声道:“天凉,将衣服披在身上。”
“冥枭,”楚夜攥紧衣角,拢了拢,低声问道:“我们认识多长时间了?”
冥枭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笑道:“快二十年了。”
“真快啊,二十年了父母凶手都还没找到,我自己也死了一年多。”
冥枭碧绿的眸子突然黯淡下来,他不知该不该告诉他,他的母亲昨天天夜里刚来找过他。
他不敢说实话,担心影响他的治疗也担心他不要他了。
虽说楚夜得知真相是迟早的事,可自己告诉他与他自己得知真相是不一样的。
“阿夜…”冥枭从身后突然搂住楚夜的腰,压低声道:“实验进展的很顺利,你爱人很快就能恢复了。”
“先不管她,我想让你尽快让我出门。”
闻言,冥枭顿时慌乱,惊恐问道:“你怎么突然想出门了?为什么要出门?是我招待不周,导致你想离开我了是吗?”
他突然收紧手臂,哑声道:“你若有什么不满的地方可以提出来,我改,但你别离开我。”
楚夜有些不解的掰开他的双臂,然而毫无作用。
他转身面对着他,低声道:“身为楚家继承人,年底前必须给长辈祭祀,而且明天是奶奶的生日。”
闻言,冥枭恢复了神色,收回手,平静道:“明天天气比较好,可以尝试在外面有没有反应,下午订机票送你回祖宅,不会耽误你给她过生日。”
闻言,楚夜低笑出声,“人都死了,过不过生日又能怎呢?”
“阿夜,你不会是一个人。”
楚夜不解冥枭为什么会说这种话,可转念一想,还是点头。
“五点我们就开始尝试。”冥枭望着朝床走的楚夜,嗓音低沉。
楚夜盖上被,摆摆手,轻声道:“你能起来就行了。”他转念一想,提醒道:“不过,最好还是同时有进展。”
“是。”
冥枭带着蜡烛轻轻关上门。
“回去祭祖,那祭祖回来的你,还愿意回来吗?”
他紧盯着手中的蜡烛,碧绿的瞳孔在烛光的晕染下发出诡异的光芒。
房间门缓缓打开,郭芳馨端着冒着热气的面推门进来:“阿鸣,你今天没怎么吃东西,给你煮了面,多少吃点吧?”
楚鸣的视线从电脑移开,平静道:“我不想吃。”
郭芳馨将面端在茶几上,随即坐在他身旁,搂着他,压低声音问道:“是因为妈?”
楚鸣没有回答,抬手关上电脑,端起凉的差不多的面大口朵颐。
一碗面很快见底,郭芳馨唇角微仰,含笑道:“我手艺还不错吧?”
楚鸣愣住片刻,询问道:“你亲手做的?”
“嗯,不好吃吗?”
楚鸣放下碗筷,伸手揽住她的腰,询问道:“你什么时候会做饭了?”
郭芳馨抵着下巴,压低声音道:“怎么?看不起‘千金大小姐’?”
“没有,就是很意外,我们结婚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吃你做的。”
“我确实不会做饭,但我看到女佣来厨房偷吃,就顺势让她教我。”
“味道不错,就是咸了点。”
“那我下回少放点盐。”
“下次?”楚鸣突然握住她的手,嗓音清冷,“你还想有下次?”
郭芳的神色微变,正要开口,男人出口打断:“我娶妻可不是为了做那些无聊透顶的家务。”
“哈哈哈哈,你也会开玩笑了,难得啊。”
楚鸣脸一红,立马偏过头去。
“我确实是在想母亲,想笑就笑吧。”
“阿鸣,是我的错觉吗?”她伸手勾住楚鸣的脖颈,轻笑道:“我怎么感觉你越老反而越可爱呢?”
“你觉得我没意思?那还不是因——”
郭芳然伸手堵住他的唇,低笑道:“我知道。”
楚鸣的脸更加红润,嗓音也变得沙哑,“你今天很不对劲。”
“有吗?”她突然站起身,低笑道:“不早了,我先去休息了。”
“芳馨!”楚鸣从沙发上站起身,无奈道:“你怎么每次跟我说话都只说一半?”
“你给我站住,今天不给我解释清你就别想休息。”
“阿鸣,你竟然耍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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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就是事情的原委。”
画面里,一个头发大部分已经花白的老人坐在单人沙发上,端起一旁的红酒杯,嗤笑道:“我那严肃又严谨的儿子,过了大半辈子后终于‘可爱’了一次。”
“并且成功诞下一个与他长相一样,性格却截然不同的后代。”
“为了让他成长,不惜违背家族定下祖训,那种情况...”
老人的神色突然暗了几分,很快又回过神来:“不过,话又说回来,那孩子已经到父亲抛弃他的年龄了,真好奇接下来的故事线。”
“呵………”老人冷笑出声,仰望头,柔声道:“真想快点与你们相见啊...我那可爱的孙子以及被西家‘污染’的小重孙。”
画面里突然出现一个黑色指甲穿着黑色衣服,戴着高沿帽的男生出现在屏幕前。
他伸手捂住老人的眼,轻笑道:“现在还不到时候,再稍微小憩一会吧。”
[当思念强烈到无法掩藏,奇迹就可能在这份情感中悄然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