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卫青岚没想到宋钰竟是这个反应,刚要开口又被宋钰打断。
“行吧,行吧,不就是跟你走嘛,走就是了。”
宋钰将包袱打开,里面是一件灰扑扑的斗篷,以及一个看起来十分普通的瓜皮帽子。
难看。
嫌弃的将斗篷罩在身上,又扣上那帽子。
她十分郑重的对卫青岚道:“记住,你欠我一条命。”
“……”
车厢内的男人一把将卫青岚打晕,手中短刀抵在了宋钰后腰。
“下去。”
宋钰回头看了一眼,安稳躺在长凳上的卫青岚,睫毛轻微抖了两下。
她摇头叹气一声,打开了马车后门。
被马车挡在后面的百姓之中,还有几人正一脸严肃的盯着这边儿。
宋钰认命的走下马车,被几人带着远离闹市,拐进了没人的窄巷。
只是还没走出多远,两侧墙头上突然又跳下几个蒙面人来。
不过交手片刻,几人便被截杀。
一把染满血迹的剑刃,架在了她脖子上。
“走!”男人开口,他一张脸藏于面巾之下,只露一双眼睛在外。
眉高眼深,不似大邺人。
之前,带自己走的人明显是卫青岚安排的。
在自己没有完成火铳之前,皇后不会要自己的命,但眼前这些外族人就不见得了。
宋钰举着双手,“你们要带我去哪儿?”
男人没有理会宋钰,只对下面人道:“绑上。”
只是后面的人还没动手,男人便见眼前刀架在脖子上的女人,已经身体前倾出现在他面前。
眼前寒光一闪,一把短刀迎面砍来。
男人上身后仰,正要回挡,小腿处猛地传来一阵剧痛。
这女人,佯装攻击,竟用阴招。
还不等男人有所防备,胯下又是一阵剧痛袭来。
宋钰已经一个擒拿,捉住了男人手臂,顺手将他手中长刀撸了下来。
“你!”
“愣着干嘛!将人抓了!”
身后众人一拥而上。
然而突然被围的宋钰,一把将长刀扔向众人,撒腿便跑。
只是还没出巷子,宋钰便看到一把火铳的铳口对准了她。
“郡君不怕,自己做出来的火铳吗?”
一个年轻的男子从火铳后探出身来,看着宋钰。
“你是宁王身边的护卫?”这人宋钰见过。
几次跟在宁王身后,宋成易也曾提过这人,好像是叫南风的。
南风并未做伪饰,他笑着道:“王爷有请,还请郡君移步。”
身后,那被宋钰差点儿踹折老二的男人以骑猪的姿势被架过来。
正欲对宋钰泄愤,南风手中的铳口,突然就转了方向对准了他。
“把巷子收拾干净。”
男人满脸的愤恨被压了回去,只能咬牙道了声是。
“你有真理,你是大爷。”
宋钰乖乖将手中短刀上交,示意南风带路。
下一瞬一个黑布从天而降,将宋钰的视线遮蔽。
她的手也被压在背后,被人踉跄着推了几步,上了一辆马车。
全程,宋钰能感觉到身边有个呼吸声。
宋钰几次试探,想要和对方说话。
结果,对方回应给她的却只是沉默。
车子不知行驶了多久,停下之后,却并没有给宋钰解开头上的黑布。
直到又有一人上了马车。
伴随着马车晃动,宋钰终于得见天光。
以及,满脸阴鸷,却嘴角挂笑的宁王。
他坐在宋钰对面,手中正拿着刚被南风握在手中的火铳。
像是在抚摸什么小猫小狗一般,轻轻抚触那火铳的铳管。
宋钰的目光同样落在火铳之上。
这东西确实是自己和周铁生做出来的其中一种,但并不是最好的那一版。
扳机和燧石衔接有问题,扣动十次有八次都得哑火。
而且这铳管明显打磨粗糙。
用一两次还好,若是用的多的必会炸膛。
“郡君果然厉害。
工部的那群老东西,做出来的火铳简直烂到离谱,伤人不说还伤己。
几次战报之中,因着火铳而自伤的将士便有不少。”
宁王似是在夸宋钰。
但宋钰却明白他的意思,夸她厉害,并不是夸她真的厉害。
而是,能将未来的火铳带到今日来的能力。
宋钰实话实说,“当时我和周铁生进行火铳试验,这东西有不少缺陷。
炸膛,哑火经常发生,王爷还是小心些,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宁王并未在意宋钰口中所言。
他笑着问:“上一世,你必然也未曾嫁给祝谨行那泼才。
想来是军中人,或工部之人。
不知道,那时的大邺,是个什么光景?”
宋钰摇头,“我并不是重生者。”
宁王将手中火铳对准宋钰,“你觉得我会信?”
“俞玄策就是太蠢了,手中握着你这么一张生死符却依旧让魏家折了进去。
你跟着他没有前途的。
不如来我这里,我能让你做整个大邺最尊贵的女人。”
“呼……”宋钰颇为不解,“你和陈韵商量好的?
除了把女人纳为自己的私有物,就没别的想法?”
宁王一张脸突然阴鸷了下来,他盯着宋钰,“陈韵果然是你杀的。”
宋钰笑着看他,“是又如何?正如周铁生是你抓走的,盛京城内的夷族人是你带来的,汴阳的醉仙楼严家都是你的手下。
在西岭关你整日待在城内寻欢作乐,却顶着一个保家卫国,沙场苦战的人设,谁人不知?
不过是没有足够将你按死在行刑台上的证据,没有摆在明面儿上来说罢了。
大家心知肚明便是了。”
宁王手中的火铳,铳口一直对着宋钰。
看似随意摆放,实则威胁。
可眼前这个被威胁之人,一脸散漫,没有丝毫惧意。
和同为重生者的沈明玉不同,眼前这个人,处处透着股活着也行,死了也可的随意。
“如果你死了。”宁王举起火铳,对准宋钰,
“你猜,谁会成为最后的胜利者?”
宋钰也凑近了宁王,用自己的身体堵住了铳口。
她笑问,“你说呢?”
“嘭!”
伴随着一声火药射出枪膛的轰鸣,马车所在的林子内扑喇喇一阵响,惊出一群鸟雀来。
那车厢外,原本垂头吃草的马儿也惊得嘶鸣一声,站立起来。
牵着缰绳的侍卫把持不住,那炸了毛的马儿瞬间撒开四蹄,向前猛窜。
不过一瞬,便将环绕在车厢周围的众人甩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