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风观....客房内。
一位身穿崭新云纹道袍、面容威严.....下颌留着三缕长须的中年道长——魏崖。
正背着手站在房间中央,一派高人风范。
在他旁边,是一个穿着名牌西装...却遮不住啤酒肚的胖子。
胖子正满脸堆笑,态度恭敬。
“魏道长,这是您要的。”
胖子说着,对他身边一位妆容精致、提着银色金属箱的女秘书示意了一下。
女秘书立刻上前,将金属箱双手奉上。
魏崖甚至没看那箱子一眼,只是他身旁侍立的一名青年道士上前一步,接了过去。
胖子搓着手,小心翼翼地问道:“魏道长,那个……您赐下的符箓,真的……真的有那么灵验吗?能保证我那位竞争对手的工地,一直‘不太平’?”
魏崖眉头一皱,目光斜睨过来:“嗯!?”
胖子被他眼神一扫,顿时冷汗就下来了,连忙改口:“啊……魏道长!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质疑您!我就是……就是心里没底,想问问,大概要多久能……能看到效果?”
魏崖这才缓缓在旁边的太师椅上坐下,端起桌上的紫砂茶杯,抿了一口,淡淡道:“快则十五日,慢则三十日。”
胖子闻言,连连点头哈腰:“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谢谢魏道长!谢谢魏道长指点!”
魏崖放下茶杯,淡淡道:“记住,三天后,我要看到尾款。否则……你知道后果是什么。”
胖子身体一颤,头点得更快了:“是是是!您放心!魏道长!我肯定给您安排得妥妥当当,一分不少!”
说完,胖子连忙带着秘书,躬身就要退出房间。
然而,两人刚刚转身,前脚还没踏出门槛,门外突然袭来一股气流,如同无形的墙壁,将两人硬生生又给推回了房内,踉跄几步差点摔倒。
“哎呦!谁啊!!?” 胖子稳住身形,又惊又怒地抬头喝道。
魏崖也是面色一变,猛地站起身:“嗯!!??”
只见司空朔冷着脸直接走了进来。
魏崖看清来人,瞬间大惊失色,连忙躬身行礼:“师父!您……您怎么突然回来了!弟子未能远迎,请师父恕罪!”
那胖子听到“师父”二字,吓得腿一软,差点跪下去,心中暗自庆幸。
还好刚才反应快,没把骂人的话喊出口……
司空朔看都没看那胖子和秘书一眼,只是冷冷地盯着自己的徒弟魏崖。
“我没有你这样的徒弟!”
魏崖脸上笑容一僵,尴尬道:“师父……您这是……”
司空朔冷哼一声,目光扫过房间,最终落在那只银色金属箱上,冷声道。
“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魏崖:“这.....”
见自己徒弟犹豫犹豫。
司空朔也是越想越来气,干脆一股脑地把怨气全部说了出来。
“逆徒,你说!我身为十五代晨风观门长!我回我的道观,居然还要收我的门票!?”
“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种事情!真是荒唐至极!”
“玛德!到现在外面,还在盘查你师父我呢!”
魏崖额角见汗,连忙解释道:“师父,这……这您听我解释……”
魏崖一边说,一边对旁边的龙彦使了个眼色。
龙彦会意,连忙上前,对司空朔行礼:“师爷,您一路辛苦了,我这就去处理山门的事。”
说着,就想带着金属箱离开。
“等等!” 司空朔冷喝一声,目光看向龙彦,“把你手上那东西留下。”
龙彦身体一僵,看向自己的师父魏崖:“这……”
司空朔眉毛一竖,怒道:“怎么?龙彦,你师爷我一年没回来,说话已经不好使了是不是!?”
龙彦吓得一个激灵,哪里还敢犹豫,连忙将手中的金属箱放在地上,低头道:“不敢!弟子不敢!师爷息怒!”
说完,立马退出了房间,那胖子和秘书也趁机跟着溜了出去。
此时,房间内只剩下司空朔和魏崖师徒二人。
司空朔看着自己这个曾经寄予厚望的弟子,痛心疾首,怒喝道:“逆徒!你到现在,还要欺骗为师吗?!”
“老实交代,刚刚那个胖子是来干嘛的?!这箱子里,又是什么东西?!”
魏崖知道瞒不过去了,犹豫了片刻,终于垂下头,低声道。
“师父……您这一年不在,将晨风观交给我打理……我……我看我们晨风观好歹也是传承悠久的修行门派,不能太没档次,失了体面。”
“所以……我就尝试着接待一些香客……想着改善一下道观的环境,也给弟子们多谋些修炼资源……”
“接待香客?改善道观?” 司空朔气得浑身发抖,“逆徒!你到现在还在避重就轻,花言巧语!那胖子是来烧香祈福的吗?!他分明是来买你那些害人的符箓!”
“这箱子里,怕不是香火钱,而是肮脏的交易所得吧?!”
魏崖被师父喝破,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但随即,一股压抑已久的委屈和不忿涌上心头,猛地抬起头,声音也大了起来。
“师父!我做这些,不也是为了我们晨风观吗?!您看看!您看看这三年!”
魏崖指着窗外,情绪激动。
“凭什么龙虎山、武当、茅山他们,就能得到理事会源源不断的资源倾斜?!”
“源石、丹药、新的道童苗子,哪一样不是他们先挑,拿最好的?!而我们晨风观呢?!”
“这三年!我们晨风观分到的道童,只有两个!还是资质最末流、别人挑剩下的!”
“源石配额更是少得可怜!”
“师父!难道我们晨风观没有参加当年的兽潮之战吗?!难道我们晨风观的弟子,就没有为守护大夏流过血、拼过命吗?!”
“‘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同样是道门一脉,为何待遇如此不公?!”
“我只不过是想为观里多争取一些资源,让弟子们能跟上其他门派的脚步,我有什么错!?”
司空朔一时哑口:“你......”
就在这时。
一个清冷而平静的声音,如同冰泉滴落,突然插了进来。
“好一个 ‘不患寡而患不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