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堂里,左右两侧各排放着五张案桌,案上堆着厚厚的登记册,坐着十位老者,正在忙碌的接待前来寄件的顾客。
右侧屋内,四张案桌两两相拼,形成一张丈余的大桌,八名老者围坐在桌旁,,手握笔,左手“噼里啪啦”拨弄算盘,不时在册子上记下一串串数据。
二王爷嘴里叼着烟,背着双手绕着他们踱步,不时俯首观看他们书写的数据。
三郎放慢脚步,轻轻来到二王爷身边。
二王爷转过头,见是三郎,笑道:“你小子,舍得来这儿啦?你瞧瞧,这屋里屋外忙的整天歇不了脚。”
三郎嘻嘻一笑,“王爷,这些事还需要您亲力亲为吗?多招些人就是。”
“你说得倒轻巧,本王不是不放心嘛。”二王爷说着,抬手拍了拍三郎的肩膀,“走,带你去后院透透气,正好有话跟你说。
这里环境清幽,隔绝了一切喧闹声,只剩下清幽宁静。两人在一个小亭里坐下,四名粉装侍女揣上茶水点心,水果摆在石桌上,退到亭外候着。
二王爷在石凳上坐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才缓缓开口,“现如今,我们招收了一千八百七十多名退伍老兵。老兵家属也招了五百多名。
生意是顶好的,每天寄件、收件的人络绎不绝,既能给老兵们一条出路,又能方便百姓,这意义不用多说。
可就是事情太庞杂,从账目核对到人员调度,再到各地站点的衔接,桩桩件件都得操心,太琐碎,搞得我脑仁疼!”
三郎微笑着劝道:“王爷您是闲不下来呀!放手让下人去干吧,往后咱们要在各个省会都设办事处,要是事事都靠您一人管,就算您有三头六臂,也未必忙得过来。”
二王爷又叼上一根烟,缓缓说道:“本王心里有数,已经物色了二十四人,派到各省去了,当地府衙会尽力协助他们办事的。”
二王爷喝了一口茶,接着介绍道:“如今,京城开了四个办事处,这处的物流还不是特别多,就数朝天门那边最忙。
那里挨着码头,每天从江南、岭南运来的货,还有要发往各地的包裹,堆得跟小山似的,那边的人从天亮忙到天黑,连吃饭都得轮着来。”
三郎听了大为惊叹,“才短短数天时间,摊子就铺的这么大了?简直难以想象!”
二王爷抚着短须得意地笑了,“当年我指挥千军万马如臂使指,这区区二两千人算得了什么!”
三郎陪笑,“那是那是!我总是忘了您大元帅的身份,老把您当成一位长辈。两个身份让我一下子转不过弯来。”
二王爷瞥了一眼三郎,悠悠道:“我经常闲赋在家,让你小看了。我告诉你一个消息,大雪山‘天机门’老巢已经被我下令捣毁了。
那个什么门主的脑袋正在送往京城的路上。各路分支也在通缉之中。”
三郎听了又惊又喜,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
二王爷呵呵笑了起来,语气中带着几分威严:“这些江湖宵小之辈,仗着有些武功,就敢明目张胆地谋害朝廷命官。
不拿出点手段来杀鸡儆猴,他们都忘了自己是谁的子民,忘了这天下是谁的天下!!”
三郎站起身来,深深向二王爷鞠了一躬:“多谢王爷厚爱!三郎受宠若惊。”
二王爷朝他摆了摆手,语气随意了些:“坐,坐下说话。咱们都是自家人无需客气。”
三郎依言坐下,试探着问道:“那……那个南宫浅月,也在通缉名单里吗?”
二王爷摇了摇头:“南宫浅月是百花谷的谷主,她和天机门没有太大的关系。”
三郎一愣:“她不是天机门的人吗?我亲眼看到她手下全是天机门的门徒。”
王爷微笑着解释道:“南宫浅月的师傅当年是天机门门主的夫人。
她的师傅是当年天机门门主的夫人,但门主夫人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和门主闹翻,离开了天机门,后来才创办了百花谷,所以南宫浅月算不得天机门的人。。
更何况她还是瑞贵妃的干女儿,从某种意义上说也算是皇兄的干女儿,我总能把她也给杀了吧?”
二王爷说着,看向三郎,调侃道:“你不会连个女子也摆平不了吧?还需要本王出手再帮你不成?”
三郎连连摆手,脸上露出几分尴尬:“不敢不敢。我一直认为她是天机门的高层,像长老圣女之类的身份。
现在知道她和天机门没关系,我心里就有数了。”
二王爷呵呵笑道:“你们年轻人嘛,精力充沛,斗来斗去,只要不太出格,随便你们闹腾去吧。我老人家也乐得看个热闹。”
三郎心想,已经闹得很出格了,死了数十人,还动用了军队,只是这事不便跟二王爷细说。
他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道:“刚才我去了一趟御制厂,在火炉里炼出了一种玻璃,就是我店铺里用来做柜面的那种透明水晶。”
二王爷听了眼前一亮,身体往前倾了倾,急切地问道:“小友,你是怎么个想法?”
“皇上和王爷若感兴趣,我想在禹河边上,宁安大漠,乃至全大禹,多建几个大炉子来烧玻璃。这种东西用处很大,可以制成各种器具,也可当装在各家各户的窗户上。”
三郎说着解释道:“烧玻璃的主要材料是沙子,火炉用黑石烧,材料并不贵,只是运输有些麻烦。”
二王爷大手一挥,非常干脆的说道:“运输的事可以慢慢想办法解决,我们不是在搞快运吗,有的是办法。这玻璃做出来,光京城这一块就用量巨大。”
王爷越说越兴奋,看着三郎问道:“小友,你说说这玻璃还能做成什么器具?”
三郎解释道:“刚烧出的玻璃和琉璃差多,像面团一般,可以随意塑形。
比如做成茶杯,果盘,花瓶,笔洗,等等器具。这东西晶莹剔透,大家肯定都会喜欢。”
二王爷听完,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好!就这么定了。这个买卖我去跟皇兄说。倘若皇兄不同意,本王和你合作。”
说着,二王爷又重新坐了下来,看着三郎问道:“你打算怎么合作?怎么分成?”
三郎沉思了片刻,说道:“这玻璃的配方很特殊,不同的配方能烧出不同的玻璃。”说到这儿,他抬眼看向二王爷,语气诚恳:“就如以前那般,三七如何?”
“可以。”二王爷一口答应下来,随我现在就进宫去找皇兄,把这事跟他说清楚。站起身子,“我现在就去找皇兄说说这事。你在家等我消息。”
说完,大步离开。此时的王爷,哪像一位带兵打仗的大元帅,更像热衷贾商的富家翁。
只过他的激情与急切,都是在为大禹的繁荣强大而奔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