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清晰的触感令渚浑身一震。
可很快,渚提起镰刀,用刀柄提起了阮妩的衣领。
此刻的渚背对着她,看着这伸过来的刀柄,阮妩完全处于懵逼的状态,不知道他要干嘛。
待她抬起头时,自己的身子突然跟着一轻,整个人像是被这刀柄挑起一样,越过渚的头顶,像是抛物线一样划过,最后直接站到了渚的面前。
渚提起阮妩的衣领直接拉了过来,这次两人唇瓣相接。
“都过了纯情的年龄,既然想亲,就给我大胆点啊,你以为我是十五六岁的小孩吗?”
刚开始只是轻微的触碰,阮妩并未反抗,慢慢地,亲吻变成了更加汹涌的探索。
过了良久,渚才松开手。
“就算我变成这样,你也能接受我吗?”
扎在他心底的执念,随着这本日记也全部揭开了谜题。
她知道,要揭开秘密一定是会付出代价的。
只是这代价,后劲也太大了些。
他的脸上竟然显现出从未出现过的迷茫。
吃掉自己的弟弟,最后吃掉了自己的父母,最后失控企图杀掉所有人……
他又紧跟着开口:
“如果有一天,我失去理智,把你吃掉了呢?”
渚那眼神中带着她都看不懂的表情。
可能是纠结,也可能是痛苦,只不过不是悲伤的。
阮妩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还是认真思考了一阵开口:
“那就抢在前面把你吃掉,不过,你肯定会比我先被吃掉。”
这一说渚愣住了。
是啊,她连消失的骨头都能再长,这个问题好像一开始就是多余的。
看着渚的神情,阮妩接着开口:
“我觉得,你应该看看这个。”
阮妩手中拿着一本笔记。
这就是记忆中在机场上没能带走的那本。
现在的它与记忆中的模样已差之甚远。
它页面早已泛黄变形,里面的字迹也变得不再如当初清晰。
她粗略翻阅过,说是小说,其实更像是一本日记。
故事的主角也有一个哥哥,这里面涵盖了两人之间的点点滴滴。
他们生在边境,这里何止一句不富足可以概括。
两国国土接壤之间并无其他阻挡,这里有很多偷渡过来的外来人,他们在这里的目的大多数都是为了拐卖人口。
贫穷又落后的小镇子还极其混乱。
主角很小的时候,往常的路上有人来问路,就一个扭头的机会就失去了意识。
等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被关在了一个房间里。
那个房间里还有其他三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孩。
暴力、不给饭吃都只是最寻常的事情。
最可怕的是他们中间唯一一个女孩会被强迫拿来当作性服务工具。
他们那时候才多小啊,强迫着见识到了这个世界上人性最黑暗的时刻。
那些人办事的地点就在他们旁边,其中只隔着一张布料遮挡。
这也是他第一次知道,原来人的叫声可以如此凄惨。
他们可怜女孩的遭遇,可他们什么都做不到。
只能祈祷有人能救他们,在绝望中一次又一次重复祈祷。
他们庆幸自己不是女孩,直到有一天人贩子告诉他们别着急,下一个就轮到他们了。
第二天就来了一个客人。
那人竟然喜欢小男孩,他挑挑选选看他太瘦弱就选了另一个小男孩。
也是这时候,他才知道原来世界上还存在第二种。
他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这里又来了一些小孩。
许多人都因为他看起来特别瘦弱挑选了其他人,看着别人跟自己一样越来越瘦,他知道,那一天迟早也会降临到自己身上。
就在他以为自己会和这些人一样的时候,突然某一天他听到了一个声音。
浅浅的,一声一声。
好像在叫着他的名字。
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直到那声音越来越近。
“小川,小川……”
他终于确定那个呼唤就是在叫他。
那个时候他还小根本不懂什么叫做打草惊蛇,他听见这声音当场激动的回应了起来。
可是他回应完后那声音突然消失了,就在他以为听错后,一道声音又响了起来,好像是隔着门在说话。
“小川,你在里面吗?”
“对,哥哥,你来救我了吗?”
门外给他的不是哥哥的回应声,而是扭打的声音。
他们的说话声引来了人贩子,哥哥当场跟那些人打了起来。
那个时候他还小,他根本不知何为害怕。
他只知道自己的弟弟被坏人抓走,他只想救自己的弟弟而已。
年纪轻轻的他就已经胆识过人,弟弟到了傍晚他就已经弄清了来龙去脉,找到了他消失的地方。
他上完学了就继续寻找,最后花费一个月,联合警察终于找了这里。
那些警察听见声音终于赶到这里,随着一声枪响,所有的声音一瞬间平静了下来。
弟弟呆在房间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一颗心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嘎吱——”
他站在门前,那道门突然就开了。
透过缝隙一道光洒在他的脸上,他睁开眼就看见门外,站着的人正是他一直想念的人。
像做梦一样。
“哥哥!”
他扑入面前这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孩怀中。
而他也双手张开接住了他。
血是铁锈味,泪水是咸味,而哥哥因为找到这里身上充满的汗味却让他觉得是最安心的味道。
“小川,我很担心你。”
在哥哥的怀中听见他说这话泪如雨下。
“好了好了,你别哭,我找到你了。”
哥哥缓缓拍着弟弟的背,他心中产生一抹怪异的念头,在这抹念头下,他试探的开口。
“哥哥,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吗?”
“当然了。”
哥哥只是觉得,他们是一家人,当然不会分开。
警察一窝端了这里所有人,连带那些嫖客一起,拔起了许多待在外部待在这里的外国人,将他们驱离出境,更加严密的增加边境的把守。
可留在他们心中的阴影却难以磨灭。
弟弟出来后性格变得极其懦弱,肌肉退化,连路都走不了。
身体情况也非常差,整个人瘦的只剩下一具皮包骨。
出院后,他的病态总被人诟病。
懦弱的他又带着玻璃心,对自己这副皮囊患了很严重的容貌焦虑。
“哥哥,你说这样的我,是不是很丑,所以大家都不愿意和我玩?”
他不仅内耗还自卑否定自我。
哥哥一遍遍强调。
“不是的,那些人都是一副披着皮肉的躯壳,对比美丑的嘴脸完全就是爱慕虚荣的表现。
而你展示着自己的骨感,光明正大,不需要畏惧任何的人眼光。”
说着,他掀开自己的衣服,露出了和他一样瘦弱的躯体。
这次弟弟的眼中再一次蓄满泪水。
哥哥为了他,瘦了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