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的小家伙，多少年都没人敢和吾谈条件了。”陆吾喉间滚出低笑，虎皮上的纹路泛起金色流光。
“气运之争，说穿了就是抢命。天地间的气运就那么多，像一坛酒，人族、异兽都在抢着喝。”
“谁喝得多，族群就能兴盛千年谁喝不着，就得衰败成路边的野草。”
江夏万花筒的纹路却转得更急：“那这和利用我有什么关系？”
陆吾往前走了两步，影子将江夏笼罩“别着急，争夺气运需要一个媒介和气运本身。”
“媒介就是你们人族的术师和我们擅长推衍的异兽共同竞争，这个竞争不比修为，只比谁的术法胜天半子。”
“谁胜天半子，气运就落入谁手！”
陆吾的九尾在身后缓缓扫过地面，金色竖瞳里看着江夏眼底飞速转动的万花筒纹路。
“这气运本身，则是两个族群的天赋者，比如你和朱厌。”
“不过气运秘境出现在你们人族，媒介可以隔空博弈，气运本身则是要在秘境中同台竞技！谁胜，媒介一方胜算加倍！”
同台竞技？”江夏有些疑惑，“那我不是更没胜算了！”
陆吾摇摇头“竞技比的不是境界修为，而是天赋，等于是把你和它拉到同一水平线上，双方比拼天赋底蕴。”
“论天赋，你们人族其他SSS级需要坐镇山海关，而我们毁灭级只有朱厌在人族境内，所以只有你们二人才行！”
江夏还是感觉奇怪“你不是异兽吗，怎么帮着我们出谋划策？”
陆吾喉间的低笑陡然转沉，九尾扫过地面的力道加重，带起细碎的石屑。
“帮你们？”它金色竖瞳微微眯起，虎皮上的流光忽明忽暗，“吾只是在选一个合作共赢的机会。”
“朱厌那家伙，生下来就带着毁天灭地的疯劲，你能不能赢还两说，但只要让它离开人族境内就可以了。”
陆吾往前走了半步，影子将江夏压得更实，“况且你们的那个术师，还不一定能活到那一刻。”
江夏似懂非懂：“所以你选我，是因为想让我在秘境中重伤它，然后你坐收渔翁之利？”
“聪明的小家伙。”陆吾的尾巴轻轻搭在江夏肩头，带着温热的触感。
“吾活了千年，也和朱厌斗了千年，也该有个了断了！”
它金色竖瞳与江夏的万花筒对视，声音中带着强烈的压迫感。
“何况……吾也想看看，拥有地利的人族这到底能不能争一争这天时和人和！”
江夏直视着陆吾毫不退让“若是双方同水平，我有把握稳胜朱厌，我也相信我们老师能胜天半子。”
陆吾搭在江夏肩头的尾巴僵了一瞬，像是没料到这小家伙敢把话说得这么满。
下一秒，它喉间爆发出更沉的笑，虎皮上的金色流光竟像活过来般窜动，顺着纹路爬到鼻尖，衬得那双竖瞳亮得惊人。
“秘境里的规则会压平境界，但压不住它骨子里的毁灭气，不过……我相信你。”
它忽然甩了甩头，虎皮上的流光收敛不少。
“行吧，祝你好运，气运之争结束我会暂停攻击剑南关，你们把朱厌引出来就可以了，剩下的吾会处理！”
话音落下，陆吾的虚影逐渐透明，虎皮上的流光从明转暗直至彻底消散。
“后会有期，小家伙。”
随着陆吾消散，周身结界也随之消失。
江夏蹲下将地上那块发白的布料捡起挖了个土坑埋好。
看着立好的衣冠冢，回想起小男孩稚嫩的脸庞他轻声道。
“我会终结这就一切的，希望下辈子你能不再经历这些苦难。”
第二天，江夏先王腾二人一步找到苏长风。
“苏局长，”江夏把纸条拍在文件堆上，声音平淡，“昨天晚上，陆吾找过我。”
苏长风握着茶杯的手抖了抖，热气模糊了他眼底的神色。
“是为了气运之争？”他忽然开口，指尖滑过纸条上的纹路。
“它要你做朱厌的对手，换剑南关暂时停火？”
江夏抬头，椅腿在地板上蹭出刺耳的声响。“您知道了？”
“陆吾真身在剑南关外晃了三天，”苏长风把茶杯推到他面前，茶叶在水里沉底。
“守夜人的天眼不是摆设，只是没想到，它选的人是你。”
他顿了顿，“它没提条件？比如让你故意输？”
“它要的是朱厌离开人族境内，”江夏端起茶杯，指尖却泛白。
“秘境里比天赋，我赢了，术师那边胜算加倍。”
“我输了，人族彻底无望。还有……它说我们的术师，可能活不到那天。”
办公室里的挂钟滴答响了两圈，苏长风忽然从抽屉里摸出个力群烟盒，点上猛吸一口。
“那你信它吗？”苏长风把烟蒂摁在烟灰缸里，火星溅起又熄灭。
“我信我自己能赢朱厌，”江夏把茶杯重重磕在桌上，茶水溅到文件上。
“也信老师能胜天半子。”
“但陆吾它要的是和朱厌了断，我们要的是不费力斩杀朱厌，算互利。”
苏长风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笑了，从文件堆底抽出一叠照片扔过去。
照片上是朱厌在密林里留下的爪痕，每道痕里都嵌着黑色的毁灭气息。
“守夜人从来不是只靠计划活下来的，”他指尖点着照片。
“昨天总部刚传来消息，秘境入口六天后在临江市开启，林清教官准备给你进行特训。”
江夏捏着照片，忽然听见苏长风补了句：“还有，你老师的安全我们会想办法的，现在暗中窥探的势力太多了。”
江夏把照片塞进兜里，转身时听见苏长风在身后说：“小心点，小家伙，我们输不起了，人族也输不起。”
江夏刚踏出办公室，王腾叼着根棒棒糖冲过来，胳膊一搭他的肩膀。
“咋这么早就来了，我还去你家找你了，发信息你也没回。”
江夏靠在走廊的墙壁上，简单将事情经过讲述给王腾。
“放他娘的屁！”王腾突然爆了句粗口，拳头攥得咯吱响。
“赵老师可是王侯级顶尖人物，谁能伤他？是不是陆吾想搞鬼？”
江夏摇摇头，“不确定，但苏局说，最近暗中窥探的势力太多了。”
“对了，灵惜去哪了？怎么就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