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周淮起终于舍得睁开了眼睛，“训练啊——”
他满脸的不太情愿。
训练算个什么东西，每天都能训练，抱着严清与睡觉的机会可不多，周淮起分得清。可严清与非常急迫，周淮起打了个哈欠，含含糊糊：“好吧好吧。”
他坐了起来，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睡衣，还特地留了两个扣子不扣。
严清与立马下了床，慌慌张张地往自己宿舍的方向走，还差点踢到昨晚上没洗的牛奶杯。
看着他慌张的背影，周淮起忍不住嘴角上扬。
训练服还得再等两天才能拿到手，没办法，严清与只能先穿自己比较方便行动的衣服：“没有训练服，将就一下吧，这件应该可以吧。”
听到训练服周淮起心虚了一下，轻咳一声：“可以是可以，但是会不会太容易弄脏？不然你穿我的训练服？”
严清与看了一眼周淮起，又马上收回视线：“太大了，穿不了。”
自己要比严清与壮一圈，严清与如果穿上自己的衣服……周淮起浮想联翩，领口松松垮垮地露出锁骨，可能一不小心就能全部看见。
“其实我有小一号的训练服，”周淮起忽然开口。
“嗯？”
“我前几年穿的，比较小了，但是还没扔，你要试试吗？”周淮起在衣柜里掏了掏，拿出了一套训练服，看着不算太久：“不过我穿过，你不嫌弃的话可以试试。”
严清与接过来比划了一下，确实比周淮起身上的小了一些。
“试试？”周淮起期待地看着他。
严清与犹豫了一下，还是拿着衣服回了房间，虽然已经小了一号，但肩线还是稍微宽了一些，领口处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
“可以吗？”严清与站在周淮起面前问道。
周淮起满意地竖起大拇指：“很合身。”
“合身吗？”严清与皱眉，“我觉得有点宽……”
“总比你的那件t恤好点吧，这件比较糙，不容易坏，穿着吧。”周淮起道。
严清与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反正就过渡穿个一两天，也不碍事，总比自己那件勒的要喘不过气是训练服要好得多，严清与拿起训练要带的东西：“行，走吧。”
一看见严清与提起东西，周淮起闻着味就上去了：“我来帮你拿。”
“不……不用。”严清与手里一空，还没等他拒绝，周淮起已经拿着东西走出去老远了，回头跟他招手：“走吧走吧”
今天严清与给自己安排的任务是上午体能训练，下午训练自己跟精神体的配合程度。
昨天豪言壮志要按周淮起的训练程度来，没料到刚锻炼十分钟严清与就变了脸色。
周淮起非常相信严清与，直到感觉听不到严清与的声音他才回过头，发现他已经落后了自己大半圈训练场，都快看不见了。
他立马折返归去，到严清与身边和他并排跑：“累了吗？要不要休息会？”
严清与憋着气不说话，坚持按照自己三步一呼三步一吸的技巧来，脸上憋红了一些。
就这样坚持了一会，严清与终于忍不住张开嘴呼吸，周淮起看他跑得自己都有点累了：“不然还是休息会？”
严清与倔强地摇了摇头，忽然往前冲了一段，周淮起微微诧异，但很快严清与又慢了下来，并且越来越忙，上半身看着还在跑步，下半身几乎是在走路。
周淮起实在看不下去，伸手扶住严清与的胳膊：“别硬撑了，训练也是要循序渐进的。”
严清与脚步渐渐停下，弯着腰大口喘气，却还是挤出一句话：“我……我还能坚持。你不要……在旁边……打击我。 不记得……我昨晚说的话了吗？”
昨晚？周淮起想了想……昨晚上他躺在自己怀里，温暖地，头发有时候还会蹭到自己的脖子，痒痒的。
严清与抬头看见周淮起一脸春心荡漾：“……”
“哦哦哦哦哦哦想起来了，”周淮起一拍脑子，把时间往回调到了更早一些，“你说让我无论如何，都不能同意你说的话，是现在吗？我不同意你继续练，我们去那边休息！”
“不是，”严清与本来就跑得喘不过气了，听见周淮起这不懂得变通的话更是一口气上不来，“我的意思是，无论我多累，多想休息，你都不能让我停。今天该练多少就是多少，这是考核！不是开玩笑。”
被严清与那么一说，周淮起也不敢再开玩笑了，他挠了挠头：“但是你这样跑也不是办法，这样下去你明天连床都起不来。”
“可是不这样没办法突破。”严清与摇摇头，他最了解自己的身体情况了。
“有办法了。”周淮起灵光一闪。拿出一条腰带，系在严清与的腰上，“这样，我跟你一起跑，你跑不动了我就拉你一把。”
苍牙觉得这主意不错，在旁边使劲地摇尾巴。它跟自己主人一样充满了活力，反观雪球就不太一样，它似乎跟严清与一样抗拒运动，除非苍牙用嘴筒子拱它几下，不然它都不愿意挪动。
周淮起将腰带的另一端系在自己腰间，两人的距离一下子缩短，他扯了扯腰带，严清与踉跄了一下。
“准备好了吗？”周淮起转头问道。
严清与点点头，深吸一口气重新开始跑步。起初他还能保持自己的节奏，但很快又开始力不从心。就在他脚步开始踉跄时，腰间传来一股轻柔的拉力。
“别停。”周淮起的声音传来，跟着我的节奏来，“深吸一口气，慢慢呼出去，别张嘴。不然嗓子会不舒服的。而且呼吸声音太大容易被察觉到，很危险。”
那股力量恰到好处，既不会让严清与觉得被拖着走，又能帮他维持住跑步的姿势。严清与咬咬牙继续坚持。
苍牙兴奋地跑在最前面，回头看见雪球还在磨磨蹭蹭，干脆叼起雪球跑。
“……”严清与瞟了一眼两个精神体，算了雪球是精神体，就不强迫它体能训练了。
“很好，就这样。”周淮起鼓励道，“再坚持一圈。”
最后一圈结束时，严清与已经大汗淋漓，但意外的是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痛苦。他弯腰撑着膝盖喘气，却发现周淮起已经解开了腰带，正拿着毛巾和水向他走来。
“给你。”周淮起递过水壶，严清与接住喝了一小口，水顺着下巴滴到了训练服上。
他终于呼出一口气，真想躺在地上。
“休息一会待会我们进行第二阶段训练。”周淮起笑眯眯地说。
严清与瞳孔地震：“第……第二阶段？”
“对啊，”周淮起点点头：“你不是说按照我的训练计划来？刚刚只是热身，接下来就要正式开始了。”
严清与脸色一变，但想到自己已经夸下海口，只能咬着牙坚持。
周淮起把脚环和手环给严清与套上，仿佛有千斤重，严清与震惊：“这是什么东西？”
周淮起疑惑地嗯了一声：“负重训练啊？你没训练过吗？”
“那么……那么……”严清与一时语塞，怎么会那么重。
“试着跑一下吧！”周淮起说着。
如果说刚刚那个咬咬牙还能坚持，那这个严清与是真的牙咬碎了都坚持不下去，没一会严清与就开口：“等一下……等一下，让我休息一会。”
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黏在苍白的脸颊上。他感觉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每迈出一步都像是酷刑。
“周淮起……我、我真的不行了……”他喘着气，声音软得不像话，带着点求饶的意味，“让我歇一会儿，就一会儿……”
周淮起记得他昨晚的叮嘱，硬着心肠摇头：“不行，再坚持一下，还有半圈。”
严清与眼眶都红了，脚步虚浮，整个人摇摇欲坠，看着好像下一秒就要倒下去了。
周淮起终于明白为什么严清与提前警告自己不能同意他的任何请求了，因为一旦坚持不下去他就会开始撒娇！
“帮我解一下吧，我真的好累。”严清与声音有气无力，听起来软绵绵。
周淮起摇摇头，虽说严清与看着很累马上要晕过去了，但是实际上才跑了没多远：“不可以，再坚持坚持好吗，才跑了一半，我们跑一圈休息一次如何？”
“求你了。”
“什么？”周淮起没听清，凑近了些。
“求你了……”严清与原地站着不动了，抓着周淮起的衣角，“我真的好累，脚好痛。”
周淮起差点被这一声求你了击中直接投降，他深吸一口气，蹲下来看他：“哪里痛？”
“这里？”
严清与点点头。
“这里呢？”
他又点点头。
“那这里呢？”
“都痛，让我休息一会吧。”严清与的声音软的不像话。“淮起……”
严清与平时冷冰冰的，连话都不爱多说，现在却软着嗓子撒娇，眼神湿漉漉的，像只可怜的小动物。周淮起心脏砰砰直跳，脑子一热手已经不听使唤地解开了腰带：“好吧，就休息一会。”
严清与如蒙大赦，立刻瘫坐在跑道边的长椅上，大口喘气。周淮起蹲在他旁边，又递水，又拿毛巾给他擦汗的，简直是无微不至，甚至还嫌太阳光刺眼，站在了光来的方向给严清与制造阴影。
过了一会严清与终于缓过来了，呼吸平稳了，脸色也恢复了正常。他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看都没看周淮起一眼，径直往前走。
周淮起一愣，赶紧追上去：“怎么了？还累吗？要不要再休息会儿？”
严清与瞥他一眼：“不用。”
周淮起对严清与忽然改变的态度有点摸不清头脑：“那继续训练？”
严清与没搭话，走上前去拿起拿起刚刚解开放在地上的负重环：“还训练什么？你不是已经让我休息了吗？”
周淮起终于反应过来严清与在生气什么了，有点哭笑不得：“不是你说要休息的吗？还撒娇，我怎么办，我还能强迫你吗？”
严清与抿着唇，语气硬邦邦的：“都怪你，我都跟你说了不能同意。真没用，这点要求都做不到。”
“……”这人怎么过河拆桥呢？周淮起有些无奈，撒娇说不练了，现在又端起来怪自己不坚持原则，简直……太可爱了。周淮起好声好气地商量：“那你下次能不能不撒娇，我受不了。”
严清与耳根一热，瞪了周淮起一眼：“你才撒娇！”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害羞，严清与直接上了跑道，连腰带都没让周淮起系，埋头跑了好一段距离。
周淮起连忙追上：“好好好没撒娇，是我意志不坚定行不行？”
严清与说什么都不想理周淮起了，就这样闷头又跑了几圈。
严清与的体力实在太差了，差到连精神体都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周淮起忍不住好奇，在严清与休息的时候问了一句：“你从小就是这样吗？”
严清与疑惑：“什么？”
“就是，体力差。”周淮起在严清与旁边坐下，“按理来说，不管是觉醒成为哨兵还是向导，身体上都会有一些变化，就连姜泽俞，他小时候是我们三个里面最弱的，长得跟个豆芽菜一样，觉醒之后也能轻轻松松跑个十公里不带喘的。怎么你……”
“他是哨兵。”严清与喝了一口水。
周淮起摸了摸下巴，还是感觉有些不对：“可是我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
周淮起怕严清与生气没敢说完，严清与倒是不怎么在意：“很弱是吧，我也奇怪，我好像跟其他觉醒的向导都不太一样，训练我也完全跟不上，他们跑十公里不带喘的，我跑个一公里就感觉很不舒服。”
“本以为是我小时候营养不良缺乏锻炼，那会还额外加练。”严清与看着手里的水壶缓缓道：“别人十公里，我就跑二十公里，但是不管我练多少，都跟不上进度，好像我天生就落后别人一截。”
成为哨兵或者向导本质上是一种变异，无论是哪一种身体素质都会得到极大的提升。哨兵和向导都是要上战场的，对战斗的训练都非常注重。
向导没有哨兵一样的五感加成，但有时候要在战场上一个人疏导四五个哨兵，还要压制暴走的哨兵，有的向导身体素质比哨兵还要好。
严清与这种和普通人相差无几的身体素质根本就是闻所未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