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所畏回到家中,一言不发地倒在床上,目光放空地盯着天花板。
房间里只开了盏暖黄的床头灯,将他眉宇间那抹挥之不去的忧虑照得清清楚楚。
池骋洗漱完出来,看到的就是他这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他走到床边坐下,手掌轻轻覆上吴所畏的额头:
“畏畏,怎么了?从老宅那儿回来就蔫蔫的,有心事?”
吴所畏叹了口气,翻过身,将脸埋进池骋的腰间,闷闷地说:
“我刚试探了我妈一下……她对于两个男人在一起的事,还是很排斥,老一辈的观念已经根深蒂固了,观念完全转不过来。”
池骋的手指穿过他柔软的发丝,力道不轻不重地揉按着他的头皮:
“没事,我们不急,慢慢来。我会用行动,一点点向阿姨证明,我能让你幸福。”
吴所畏抬起头,对上池骋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深邃而坚定的眼眸。
那里面没有丝毫犹豫或动摇,他心头的阴霾仿佛被驱散了些许,轻轻“嗯”了一声。
停顿片刻,吴所畏还是把心里最沉的那块石头说了出来,语气带着无奈和自嘲:
“她还说……她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能看到我结婚……生子,安稳下来。”
池骋闻言眼神倏然一变,刚才的温柔安抚瞬间被一丝危险的、极具侵略性的光芒取代。
他俯下身,逼近吴所畏,几乎是鼻尖对着鼻尖,
“怎么?听你这语气……是想生一个?”
吴所畏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和逼近的气息弄得一愣,随即没好气地推开他的脸:
“我……我他妈倒是想生!你告诉我,我怎么生?!”
池骋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他猛地用力,整个人的重量不容抗拒地压了下来,将吴所畏牢牢困在床榻与他胸膛之间:
“想学吗?来……我教你。”
“哎……你……唔……”
吴所畏未完的抗议和惊呼,尽数被一个突如其来、却又无比炽热深入的吻堵了回去。
所有关于未来的烦忧,暂时都被这不容拒绝的亲密与席卷而来的情潮冲散,
淹没在彼此交缠的呼吸与逐渐升高的体温之中。
——
片场的灯光炙热,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张力。
郑小鱼正与男二拍摄一场关键戏份——两人商议如何将身陷囹圄的田小雷从监狱中救出。
这天原本没有田小雷的戏份。
但他恰好看过原着,清楚地记得这段情节:郑小鱼需要亲吻男二,拜托他将这个吻带给狱中的自己。
尽管剧本早已删去了这个亲密举动,他依然坐立难安,最终决定亲自到片场督工。
郑小鱼与男二在认真走戏,田小雷就站在旁边,双臂环胸,目光沉沉地注视着每一个细节。
当看到郑小鱼入戏后紧紧抓住男二胳膊时,他的下颌线不自觉地绷紧了。
就在戏份进行到关键时刻,田小雷突然大步上前,打断了正在对话的两人:
“等一下。”
郑小鱼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到,随即灵机一动,伸手轻轻勾了勾他的下巴,试图用这个亲昵的动作化解尴尬。
田小雷却丝毫不买账,冷冷地甩出一句:
“我他妈进去了又不是死了。”
周围的工作人员面面相觑,有人小声嘀咕:
“现在知道为什么拍戏不能带家属了吧?太耽误进度了……”
窃笑声在片场角落隐隐传来。
走戏过程中,男二按照剧情需要,将手搭在郑小鱼肩上。郑小鱼立刻警觉地看向田小雷,他知道田小雷小心眼,只好抢先告状:
“他摸我肩。你揍他!”
田小雷没有说话,只是深深看了男二一眼,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休息时分,郑小鱼四处寻找自己的水杯未果,这才想起杯子已经遗失好几天。
田小雷立刻让助理送来自己的水杯,目不转睛地看着郑小鱼仰头喝水,等他喝完,极其自然地接过杯子,就着同一个位置喝了起来。
在田小雷灼灼目光的注视下,郑小鱼终于忐忑地拍完了整场戏。
收工时,郑小鱼故意凑到田小雷身边,嘴角带着狡黠的笑意:
“怎么样?磕到了吗?”
田小雷本就阴沉的脸色瞬间又暗了几分。
这一刻,他突然深切地体会到当初自己与汪石拍对手戏时,郑小鱼的心情。
“问你话呢……”
郑小鱼不依不饶地追问。
“你真是欠收拾了。”
田小雷的声音低沉而危险。话音未落,他已经一把拉住郑小鱼的手腕,不容分说地将人带进休息室,反手锁上门。
下一秒,霸道的吻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落下,将所有的调侃与醋意都封缄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
过了许久,两人才气息不稳地微微分开。
休息室里空气暧昧,彼此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他们的嘴唇都因刚才激烈的亲吻而显得有些红肿,泛着湿润的光泽。
田小雷看着近在咫尺的郑小鱼,脸上那点因吃醋而生的阴霾早已荡然无存,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心满意足的暗爽,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眼神里漾着得逞后又愉悦的光。
郑小鱼被他这副模样看得有些脸热,抬手轻轻推了下他的肩膀,试图找回平时的语调,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绵软:
“今天又没你的戏份,跑来干吗?在酒店舒舒服服睡觉不香吗?”
田小雷握住他推拒的手,指尖在他掌心轻轻挠了挠,回答得理所当然,目光专注:
“来陪你。”
简单的三个字,被他低沉而温柔的嗓音说出来,却带着沉甸甸的分量。
郑小鱼垂下眼睫,试图掩饰瞬间漫上心房的暖流,只发出一声短促的:
“哦。”
然而,那拼命想要压下去,却最终还是从嘴角泄露出来的、越来越明显的笑意,早已将他内心的真实情绪暴露无遗。
那是一种被人在乎、被人珍视的,无法伪装的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