锈蚀镇中心所谓的“擂台”,其实就是一片用废旧轮胎和铁丝网围起来的硬土地。但此刻,这里却成为了全镇的焦点。闻讯而来的佣兵、拾荒者、商人乃至妓女,将擂台围得水泄不通,嘈杂的喧哗声、下注的叫喊声混合着劣质烟草的味道,构成了一幅废土特有的狂欢图景。
镇长“铁颚”巴克——一个身材壮硕如熊、半张脸覆盖着金属面甲、叼着粗大雪茄的男人——坐在擂台边最好的位置上,两旁站着血隼佣兵团的团长和其他几个势力的头目。这是一场关乎外来者与地头蛇较量的好戏,没人想错过。
刀疤脸已经站在了擂台中央,脱掉了上衣,露出布满伤疤和扭曲肌肉的上身,他活动着脖颈,发出咔咔的声响,看向帝壹的眼神充满了残忍和戏谑。在他看来,这个看起来并不强壮的外来者,纯粹是自寻死路。
沃克和青鸾守在擂台入口处,脸色凝重。他们相信帝壹的实力,但废土的战斗方式充满变数,而且对方明显是经验丰富的亡命之徒。
帝壹缓缓走入擂台,他依旧穿着那身略显破损但整洁的深色衣服,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他没有做任何热身,只是平静地看着刀疤脸。
“小子,现在跪下求饶,老子可以考虑给你留个全尸!”刀疤脸狞笑着,从腰间抽出一把带着锯齿的匕首,匕首上还残留着暗红色的血垢。
帝壹没有理会他的垃圾话,而是将目光转向裁判——一个瘦小的老头,也是镇上的公证人。“规则是什么?”
老头清了清嗓子,大声宣布:“生死擂,唯一规则就是没有规则!直到一方死亡或者主动认输!但认输需要对方同意!开始!”他猛地一挥手!
几乎在开始的瞬间,刀疤脸就如同猛兽般扑了过来!匕首带着寒光,直刺帝壹的心脏!动作迅猛狠辣,完全是街头厮杀练就的致命技巧!
围观的人群发出兴奋的嚎叫!
然而,帝壹的动作更快!他没有硬接,甚至没有大幅度的躲闪,只是脚下微微一错,身体以毫厘之差侧身,刀疤脸的匕首擦着他的衣襟掠过!同时,帝壹的手如同闪电般探出,不是攻击,而是精准地扣住了刀疤脸持刀的手腕!
刀疤脸只觉得手腕一麻,一股奇异的力量传来,仿佛不是被抓住,而是被某种无形的枷锁禁锢!他奋力挣扎,却发现自己强壮的手臂竟然无法撼动对方看似纤细的手指!
“怎么回事?!”刀疤脸又惊又怒。
帝壹的眼神冰冷,逆熵之源的力量微微流转。他不仅在力量上压制了对方,更是在微观层面短暂地“固化”了对方手腕部位的肌肉运动和能量传递!这是他对新能力的一种精妙运用,类似于点穴,但基于更高维度的秩序干涉。
“你的攻击,充满了漏洞。”帝壹淡淡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突然安静下来的擂台四周,“只凭蛮力和凶性,终究是下乘。”
话音未落,帝壹手腕一抖,一股巧劲传出!刀疤脸惨叫一声,匕首脱手飞出!整个人被带得一个趔趄,空门大开!
帝壹没有趁机下杀手,而是松开了手,后退一步。“认输吧,你不是我的对手。”
这一幕让所有围观者都惊呆了!他们预想中的血腥搏杀没有出现,反而是刀疤脸一个照面就被轻易制服?这个外来者用的什么邪术?
刀疤脸又羞又怒,当着全镇人的面被如此羞辱,他如何能忍?“我认你妈的输!”他咆哮着,如同疯牛般再次冲来,双拳胡乱挥舞,完全放弃了章法!
帝壹叹了口气。冥顽不灵。
这一次,他没有再留手。他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在刀疤脸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中穿梭,每一次看似轻描淡写的拍、点、带、绊,都让刀疤脸的攻击落空,身形踉跄。帝壹的动作优雅而高效,仿佛不是在生死搏杀,而是在进行一场教学演示。他每次出手,都精准地击打在刀疤脸的关节、穴位或者发力点上,不仅化解攻击,更让刀疤脸的力量反噬自身!
咔嚓!一声脆响,刀疤脸的肩关节被帝壹一记手刀错位!
噗!刀疤脸一拳打空,被帝壹引导着打在了自己的肋骨上,顿时岔了气!
砰!帝壹一个简单的扫腿,绊在了刀疤脸支撑脚的脚踝处,后者重心不稳,重重摔倒在地,啃了一嘴泥!
不到一分钟,刀疤脸已经鼻青脸肿,浑身多处关节错位,瘫在地上如同死狗般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全场死寂!所有人都被帝壹这匪夷所思的战斗方式震慑住了!这不是力量碾压,而是技巧和某种未知能力的绝对凌驾!
血隼佣兵团的三当家脸色铁青,他没想到刀疤脸会败得如此彻底,如此难看!
帝壹走到刀疤脸身边,俯视着他:“认输吗?”
刀疤脸眼中充满了恐惧和不甘,但剧痛和无力感让他只能艰难地点了点头。
帝壹这才看向裁判和镇长巴克。
公证人老头回过神来,连忙宣布:“胜者…外来者,帝壹!”
没有欢呼,只有一片压抑的震惊和窃窃私语。
帝壹的目光扫过血隼佣兵团的三当家:“按照约定,五十能量块,以及,不得再找我们麻烦。”
三当家嘴角抽搐,众目睽睽之下,他不能反悔,否则血隼团在锈蚀镇将威信扫地。他咬牙切齿地扔过来一个小袋子:“拿去!我们走!”他带着手下,抬起半死不活的刀疤脸,灰溜溜地离开了擂台。
镇长巴克饶有兴致地看着帝壹,吐出一个烟圈:“小子,有点意思。你用的…不是普通的格斗术吧?”
帝壹不置可否:“一点防身技巧而已。”
“防身技巧?”巴克哈哈大笑,“能让血隼吃瘪的防身技巧,我可没见过。有没有兴趣来帮我做事?待遇好说。”
这是抛出了橄榄枝。但帝壹志不在此。
“谢谢镇长好意,但我们只是路过,只想尽快离开这里。”帝壹婉拒。
巴克也不强求,点了点头:“离开?不容易。不过…三天后,有一艘‘黑船’会靠岸,是‘掠星者’走私团的人。他们偶尔会带人走,只要付得起价钱…或者,有他们感兴趣的东西。”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帝壹一眼,显然看出了帝壹等人的不凡。
“掠星者”走私团?这或许是个机会。但和海盗走私贩打交道,无疑是与虎谋皮。
帝壹道了谢,带着沃克和青鸾离开了擂台。经此一战,他们在锈蚀镇算是立了威,短时间内应该没人敢轻易招惹。但“掠星者”的消息,也意味着新的挑战和风险。
回到“断刃酒馆”,初代已经用带来的医疗设备暂时稳定了洛璃的伤势,但她依旧昏迷不醒。初代告诉帝壹,洛璃的神经损伤比预想的复杂,可能需要更专业的医疗环境才能彻底康复。
帝壹将“掠星者”的消息告诉了初代。
“掠星者…”初代皱起眉头,“我听说过他们,一群活跃在边缘星域的亡命之徒,名声很臭,但确实有门路。和他们交易,风险极大。”
“但我们没有太多选择。”帝壹沉声道,“‘裁决之剑’的通缉令迟早会扩散到这里,留在这里越久越危险。我们必须冒险一试。”
接下来两天,帝壹等人深居简出,一边照顾洛璃,一边通过老杰克等各种渠道打听“掠星者”的详细情报,并设法筹集可能的“船费”——他们手头值钱的东西不多,除了几块能量晶体,就是一些随身的高科技小玩意儿,但这些东西一旦暴露,很可能引来更大的麻烦。
第三天傍晚,老杰克带来消息:“掠星者的船,‘鬼影号’,已经到港了,停在北边的废弃码头。他们的二副,‘毒牙’卡尔,正在酒馆里物色‘货物’和‘乘客’。”
帝壹知道,行动的时候到了。他让沃克和青鸾留下保护初代和洛璃,自己独自一人,走向了酒馆大厅那个坐在最里面、被几个凶悍船员簇拥着的、脸上带着一道狰狞蜈蚣疤痕的男人——毒牙卡尔。
新的博弈,即将开始。这一次,赌注是他们离开这废土世界的唯一机会。而帝壹手中的筹码,却少得可怜。他必须再次运用自己的智慧和能力,在这群星际海盗面前,争得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