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他，踹他。
为了不被他推到床上去，江琳倒退着被逼到洗手间门口。
要命，她只穿了一件吊带睡裙。“真空”。
以前她和马旋两个人住宿舍时，各自在自己卧室里，都喜欢裸睡。
今天毫无提防。
韩伟干脆将她掳进了洗手间。
这瘦高男人力气大得不可思议，一只手，控住她两只手。背后的墙壁还成了帮凶。
墙壁上巨大的镜子照着这两个无声撕扯的男女。
埋头去亲吻她。脖子，锁骨，出现了一片片“草莓印”。
她不闹了，汪着一泓浅泪，眼里迸射出愤恨的光点。
他停下亲她，两只手分开扶住她的肩头，依然没有离开镜面。
“有意思吗？”她倚墙冷冷地问。
“找你找得相当不易，你这死丫头。”
“韩伟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咱们三个人这种奇怪的关系，你认为还能继续下去？”
“唉……”他居然还有发愁的时候。
“不是说得好好的，咱们举行个婚礼，把你同事都请了……”
“停停停！我和你老婆都是正常人好吧？你是不是正常我不知道，反正这种模式，正常人都没法接受。”
“那你骗我咯？为什么要那样跟我说？让我空欢喜一场？你的目的是什么？”
他收回自己的手，萧索地插进裤兜，镜片后眼神冷下来。
“我的目的是你的钱，信吗？你不就是在等这句话？”
“又扯这个，水红也说我在乎钱，你也这样说。我没法理解，你们两个女人有什么好聊的，还都出卖我。”
江琳：“我不想伤害她。”
韩伟：“你这话等于没说。这不是真正的原因。如果你爱我，你不会对她有任何顾忌，爱是自私的。”
“那你就当我不爱你吧，滚回到你的家庭中去。”
“可你为什么哭？”韩伟勾起手指抬起她的下巴。
这妖精，连眼泪都这么清澈，像草尖上的露水。从有了她，他也经常留意到一些植物了，绿色的。
忍不住想用手给她弹掉那滴泪，改为轻轻用唇碰了一下。她偏头不让。
双手复又抽出裤兜，掐住她的细腰，贴住自己。
“你的身体都比你有良心，你何苦欺骗自己？你的身体都比你的灵魂对我热情。”
男人都这么普且信吗？
陆天远自认为她爱他，现在韩伟居然也有这种想法。都有毛病吧？
她想，哪天老娘高兴了，让谁也找不到。
她才满脸窘迫地反应过来，她只穿着一件吊带睡裙而已，他的手……
“滚开！我……”
“你x我妈，我替你说。”
“你……”
“我不要脸，我无耻。我还替你说。”
“那你何苦还要……”
“纠缠不休，对吧？”
韩伟截住了她所要说的每一句话，声音也有点沙哑了。
“是的，我很贱，下贱的贱。水红现在天天这么说我，你也跟着。可你没有想过，我为什么犯贱？”
“一个男人，不爱一个女人的话，会跋山涉水去找她吗？我来这里不能创造一分钱的效益。”
“韩伟，别闹了，求求你了，大家都很累。彼此放过吧，好吗？”
“我的心比谁都苦，谁理解我？”他还委屈了。
“琳，我最近在想，你可能真的会离开我。但是你记着，我爱你。我有很多的无奈。”
“我打算离婚那段时间，内心有多挣扎——不是说不舍得离婚，而是，为了你，放弃我那么在乎的女儿。”
“是的，那时候我流着泪想过，水红势必不会放弃女儿。我只能忍痛割爱，选择你……”
“后来你说让我不用离婚了，我们假结婚……操，我当真了。哪个男人不自私呢？对不起。”
到底是韩伟，跳开自私的那一面，多数时候反应迅速，这么快就想明白了江琳生气的点在哪里。
江琳垂眸沉吟。
“哥，你是个能力很强的男人，还有更大的事业等你去做，你以前说，早晚有一天，要指着一座摩天大楼说：‘瞧，那是我盖的’，加油吧。”
他苦笑，“没有你，我动力都没了。琳，你要是觉得是负担，我以后听你的，不再干扰你的生活……”
“那你还……韩伟，你走吧好不好，求你。万一我同事发现了，我又完蛋了。”
他的痞劲又上来：“我了解过了，马旋没来，没人认识我。男朋友睡他的女朋友，谁管得着？”
他不顾她的反抗，注意力终于全部转移到那方面。
他上次尝到了用强的甜头。再次扯开了脖子上的领带……
“你这死变态，我喊人了！信不信我报警！”
韩伟：“喊试试。警察把我抓走，判个刑，可以！你可以！”他并未停下。
他以前，但凡有一点点“不安全”因素的女人，他都格外警觉。
可是江琳，他不怕。这是吃定她不敢报警？还是不舍得那么做？
江琳的眼泪不停流下来。“你再这样，我都想死了！”
“别闹了宝贝，我们以后，也许真的机会不多了。”
“不要作徒劳的挣扎。”
镜子上方正好有一根用来挂毛巾的横杆。裙子下摆因为她身体的拉长而更短了，几乎全部走光。
他可太方便了。
洗手间渐渐飘浮起一层湿漉漉的水汽。
携裹着渤海微咸气息的风，轻轻吹起纱帘。春意撩人，诱人犯罪。
江琳一直微垂着头，额头抵着镜子，额上的头发被汗浸湿，打了缕。
她的姿势，就像影视剧里被人吊起来拷打的犯人。颓丧到极点。
她不敢看自己一眼。更不敢看镜子里背后的他。
良久。
小来敲门：“韩总……那谁，电话打到我手机上，我说你在洗澡，打了两次了……”
韩伟手机故意扔在和小来的同住房间里充电，还关了机。
水红查就查，反正有小来挡着呢。
他向门口回应道：“她要再打，让她二十分钟后再打，我一会就过去。”
江琳痛苦地扭头问他：“为什么要在我的房间大声说话？我同事听见我更没脸了！韩伟，我恨你，你让我失去了所有的尊严，我怎么面对你老婆……”
“你面对我就行了，你和她根本用不着联系，和她彻底断绝一切联系方式！不行手机号换了。”
“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你再缠着我，我就辞职。”
“你早就该辞职了，我送你读研去……”
“你逼得我无路可走了，心灵备受折磨，我只好消失！”
他从背后贪婪地蹭着她的脖子、耳垂，喃喃地说：“为什么就是不肯承认你喜欢我，你的身体和我很熟……”
“比你乖多了。”
“‘生时饮吧，一旦死去你将永无回程’……宝贝，这句话还是你告诉我的，我这个不喜欢诗歌的人，记着呢。不过我给它改了……”
“生时爱吧，快乐吧，一旦死去什么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