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我亲眼所见，还有假？！”老林自信满满，语带不屑道：“那种资本家大小姐，别看平时眼睛长在头顶，真遇上事，个个吓破胆！哪敢再出什么幺蛾子！”
“还剩哪里？”蒋父打断他的自吹自擂。
“永宁坊。”
果然，就知道这狗东西不靠谱，“你快去看看怎么样了！别最后一个地方出问题。”
老林赖在椅子上不肯起来，伸着手：“要想马儿好，总得给马儿吃草吧！那些可都是人情！不给点好处，谁理咱们！”
就知道他会提这个，蒋父摸出早就准备好的一根小黄鱼，扔他怀里。
“哎哟，组长发财了啊！”老林直接放嘴里咬，确认是真的后，笑得见牙不见眼。立即从椅子上弹起来，“你就等着好消息吧！”
“玉蓉，为啥要撤销啊？”离开第四家房管所时，阿秀终于忍不住提出疑问，左右看看，凑近了压低声音道：“你不是说，假的么？”
用卖房的噱头逼蒋家人搬走，这事她听白玉蓉说过。
却不理解，没两天，又要撤销。
白玉蓉告诉她实情，“假卖房的事，我已经和警察说了。”
“啊？”阿秀瞪大眼睛，不敢置信，“那，那他们会不会告诉蒋家人啊？”
“不知道。”她摇头，“可世上没有不漏风的墙。”
何况以蒋父和老林的能耐，说不定在派出所也有人脉。
“完了完了，蒋家人知道还得了！更不肯搬了！还会笑话你。唉！真是的，钱家人怎么就现在死了呢！”阿秀对那家子人没什么感情，可还是怨他们死得不是时候，耽误白小姐正事。
见她比自己还愁的样子，白玉蓉耐心安慰：“别担心，撤销卖房信息不是什么大事。之所以这么急，有两个目的。”
阿秀有些茫然。
早上才和警察提起，下午就马不停蹄来撤销。
不知道的还以为白小姐怕了蒋家人呢。
可看她的样子，根本不是因为害怕，而像是来找麻烦的！
白玉蓉接着说，“你听说过一句话么：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
阿秀摇头。
“以退为进，听过没？”
阿秀更茫然了，“什么退什么进？”
“我教你识字吧，从今天起，你每天认十个字。”白玉蓉有些愧疚，“我只顾着自己的事，才想到这个。”
阿秀开心之余又有些忐忑，“我，我，我很笨的。”
“那你猜猜，是什么人对洪老先生和王掮客下黑手的？”
阿秀挠头，不确定道：“是不是那个人，就是上次在小巷子里和咱们打架的乞丐？！”
能猜到乞丐是同一个人并不难，毕竟老林行事张狂，每次扮成乞丐出现，装束都差不多，何况还有相同的素描像。
但她不吝夸赞，“这不是很聪明么！以后可不许再说自己笨！”
没想到真猜对了！阿秀开心又有些不好意思，笑得有些傻气。
白玉蓉又问：“那你再猜猜，我为什么要撤销卖房消息？”
歪头想了想，阿秀试探着回答：“你担心其他人也遭黑手？”
“聪明！”白玉蓉这次的意外真真切切切，“你是怎么猜到的？”
阿秀的神情变得很认真，“因为你心善。刚才见到洪老先生和王掮客时，很懊悔的样子。所以才要撤销卖房消息，就是不想连累更多人。”
白玉蓉点头，“对。可这只是一个原因。”
经过这些天的调理，阿秀的脸圆润了些，旧伤留下的疤痕也淡了不少。
此刻因为努力思考，眉头拧成一团，显出几分可爱。
抚平她的眉头，白玉蓉解释：“我在找突破口……”
“啥口？”又遇到了自己不懂的词，阿秀困惑极了。
“就是揪出那个乞丐的机会！”
接着，白玉蓉把自己的打算如此这般和她细说。
阿秀听得眼睛越来越亮。
频频点头，表示自己也能出一份力！
永宁坊街道，一个门面颇大的老虎灶外有棵茂盛的梧桐树，或站或蹲或坐着不少闲人，有下棋的，有聊天的，热热闹闹。
这里是市区一处掮客聚集地，昨天傍晚，郝小宝路过这里时，无意间听到个掮客提起处房子，正合他心意。
两人约好今天在这碰头，去看房子。
他准时出现，从出现在这里起，不停有人主动搭讪。
虽然不记得和那男人长什么样，可通过比对房源信息，就知道都不是和自己约好的掮客。
不由后悔，昨天该记下那人的名字和住址，还能直接找上门问清楚，也不至于在这傻等浪费时间。
最后有人好心提醒，“你说的带院子的独栋洋房属于大生意，消息很有可能是从房管所传出来的。你可以去最近的房管所问问。”
郝小宝去过房管所，闹哄哄，还要排队，轮到自己时也未必能找到合心意的房子。
可眼下也没更好的办法，只能这样。
永宁坊街道房管所。
郝小宝一进院门，就吸引了众多目光。
穿着雪白的衬衫，外套中山装，胸袋里插着两支钢笔，腕上戴着手表。皮肤白皙，五官俊秀，短发梳得整整齐齐，戴着副眼镜。浑身散发着浓浓的知识分子气息。
虽然和时下主流审美不太一样，却更能让人眼前一亮。
一位女办事员在同事都没反应过来前，热情招呼，“同志，来我这，不用排队。”
“不用排队”四个字立刻打动了郝小宝。
“你是卖房吧？”女办事员觉得这男人太养眼了。
皮肤怎么比女人还细腻白皙？
眼睛，又大又亮，还是双眼皮！
睫毛更是浓密得像刷子！
嘴唇红润饱满……
郝小宝知道自己长相出众，从小就受异性欢迎。
却还是受不了对方快流口水的眼神。
国内女性不都很含蓄害羞的吗？为什么这人敢直勾勾看人？
心头涌上不悦，“我是买房的！”
女办事员并不介意对方语气生硬。
长得好的人，她总能多几分耐心。
何况能买得起房子的英俊男子，更要宽容。
“你想买什么样的房子？”拍拍工作簿，“我都有，保管让你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