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天开始起一天一章)
滴答,滴答。
血滴落在炙热的大地上,化作猩红的烟气飘散。
姬子和特斯拉原本准备逃跑的脚步突然停住。
她们清楚的看见了在那片火光之中,突兀的出现了雪白色的光芒,再然后,是漫天的冰雪纷纷落下。
姬子立马意识到,是他来了。
空之律者终于感到了恐惧,她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崩坏能正在变慢,律者核心的金色光芒变得黯淡,连灵魂都像是被浸入了冰水。
她疯狂地撕裂出最后一道亚空之门,试图逃入虚数空间,却发现那道裂缝的对面早就被厚厚的冰层封死,冰层上甚至清晰地倒映出她惊慌的脸。
生弥已经来到她面前,大剑的剑尖停在她眉心前一寸,碧绿色的光芒温柔地包裹住空之律者,没有杀意,只有一种近乎悲悯的冰冷。
“结束了,该回来了,琪亚娜。”
随着这句话,空之律者周身的双色光纹开始消退,律者核心的力量被冰线层层剥离,她的眼神渐渐变得迷茫,金色的瞳孔中闪过属于琪亚娜本人的挣扎。
“不……我不能……”她的身体开始颤抖,一半是律者的意识在抵抗,一半是琪亚娜的意识在苏醒,“芽衣……布洛妮娅……学园长……”
生弥没有继续攻击,他收回大剑,任由琪亚娜逐渐被冰层包裹。
“你看,她一直在反抗。”生弥轻声说,像是在对自己,又像是在对空气中某种看不见的存在。
他伸出手,指尖落在琪亚娜的额头上,一丝极细的冰线顺着他的指尖渗入。
“律者的意识再强大,终究是外来者。只要还有想要守护的东西,灵魂就不会被彻底吞噬。”
琪亚娜的身体猛地一震,瞳孔中的光芒剧烈闪烁,像是要熄灭的烛火,她的嘴唇翕动着,发出模糊的声音。
那些琐碎的记忆碎片,此刻正像冰锥一样,刺穿着律者意识的外壳。
“琪亚娜她……还好吗?”
姬子和特斯拉等人终于从远处赶到现场,担忧的看着琪亚娜。
“恐怕不太行,我的冰雪也只是能暂时压制住律者人格的意识,想要重新掌握身体的控制权,还是得看琪亚娜。”
生弥微微皱着眉然后摇了摇头。
姬子的靴底踩在还未完全冷却的灰烬上,发出细碎的嘎吱声。
她望着被淡绿色冰层包裹的琪亚娜,那层冰壳如同最精密的琥珀,将少女蜷缩的姿态完美封存——眉头紧蹙,嘴角抿成倔强的弧线,连垂落的发丝都凝结着细碎的冰晶。
特斯拉的手指在便携终端上飞快滑动,屏幕上跳动的崩坏能数值正以缓慢却稳定的速度下降,从刺眼的红色逐渐过渡到橙黄。
“冰层的分子结构很稳定。”
特斯拉推了推滑落的护目镜,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叹。
“每一层冰晶都在释放微弱的抑制场,刚好能中和律者核心的波动。这已经不是单纯的低温控制了,更像是……用冰雪编织了一个意识隔离舱。”
生弥没有回头,他的掌心贴着冰壳,碧绿色的光芒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律者意识就像寄生藤,早已和琪亚娜的灵魂缠绕在一起。直接剥离只会两败俱伤。”
他的指尖掠过冰壳上蔓延的纹路,那些纹路在接触到他体温的地方泛起淡淡的白雾。
“我的冰雪能让双方都陷入休眠,但最终能不能挣脱,要看她自己的意志。”
姬子从战术背心里摸出一支未开封的修复剂,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金属外壳,那是先前符华留给他的。
她想起第一次在圣芙蕾雅的训练场见到琪亚娜的样子——那个抱着巨大狙击枪却连后坐力都控制不住的丫头,摔倒时溅起的尘土里都带着不服输的劲儿。
那时谁能想到,这个总爱偷懒睡懒觉的少女,会被卷入如此沉重的命运。
“需要多久?”姬子的声音有些沙哑,炮火灼烧过的喉咙还在隐隐作痛。
远处休伯利安的轮廓在硝烟中若隐若现,引擎的低鸣如同远方传来的心跳。
“不知道。”生弥的回答简单得近乎残酷,“有人能在冰封中沉沦百年,也有人能在瞬间觉醒。意识的战场,时间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他突然抬手按住冰壳,碧绿色的光芒骤然变得明亮,冰壳内部浮现出无数细小的光点,像被困在瓶中的萤火虫。
“但她在挣扎,看到了吗?这些都是琪亚娜的意识碎片。”
特斯拉的终端突然发出急促的提示音,屏幕上弹出一个三维模型——那是琪亚娜的意识海模拟图。
原本被紫色律者能量占据的区域,正有无数白色光点在汇聚,像初春破冰的溪流般缓慢推进。
“是记忆!”特斯拉的声音提高了八度,“这些光点里包含着强烈的情感波动,和圣芙蕾雅数据库里记录的日常片段吻合度超过90%!”
生弥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冰壳内侧,那些白色光点正凝聚成具体的影像——
穿着校服的琪亚娜举着满分试卷向德丽莎邀功,却被犹大的锁链追得满校园跑。
训练室里,她笨拙地给受伤的芽衣包扎,绷带缠得像个粽子。
还有某次圣诞夜,她偷偷把布洛妮娅的游戏机藏进袜子,结果被发现后罚站了整整一夜……
这些温暖的碎片如同投入冰湖的石子,在律者意识的紫色海洋里激起一圈圈涟漪。
“原来如此……”姬子望着那些流动的光影,突然明白了生弥的用意。
他的冰雪不仅是抑制剂,更是一面镜子,用低温将琪亚娜最珍贵的记忆从意识深海里打捞出来,成为对抗律者意识的武器。
“快点回来吧,琪亚娜。”
姬子不自觉地喃喃着,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情感,那是老师对学生最严厉的温柔。
就在这时,冰壳突然剧烈震颤起来,表面的纹路如同活物般扭曲,原本稳定的碧绿色光芒出现了紊乱的波动。
生弥的脸色微变,掌心输出的能量瞬间加倍,冰层上凝结出一层新的冰晶,才勉强压制住内部的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