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通通通——!”
“咻咻咻——轰!轰轰轰!!”
没有重炮那地动山摇的声势,但独立旅的迫击炮弹如同疾风骤雨,以极高的射速和密度,铺天盖地地砸向日军暴露的炮兵位置和正在集结、冲锋的步兵队列。
炮弹的爆炸声连绵成一片,几乎听不出间隔。
王哲亲自操刀,指挥迫击炮群进行集火射击:
“一排急促射!放!二排覆盖延伸区域!给老子打!”
弹药手们扛着沉重的弹药箱来回奔跑,炮弹壳在炮位旁很快堆积起来。
这种完全不计消耗的炮击方式,瞬间就将日军那点可怜的炮兵火力完全压制、淹没。
正面战场上,日军第二大队的主力发起了决死冲锋。
“板载!”
土黄色的潮水再次涌来。
然而,这一次,独立旅的阵地展现出了更令人绝望的火力密度。
“全体都有,给老子敞开了打,子弹管够。”
张大彪抱着机枪,声嘶力竭地吼道。
随着命令下达,整个101团和102团的防御正面,仿佛瞬间变成了一座喷发的火山。
不仅仅是原有的重机枪和轻机枪,备用机枪也被抬上了来。
战壕里,沙包后,残破的工事内,无数黑洞洞的枪口喷吐出致命的火焰。
超过五十挺民二四式重机枪和上百挺捷克式轻机枪组成的交叉火网,形成了几乎没有任何死角的死亡地带。
重机枪沉闷持续的“咚咚”声和轻机枪清脆急促的“哒哒”声交织在一起,汇成一道撕裂一切的金属风暴。
子弹像泼水一样倾泻而出,打在泥土上激起漫天烟尘,打在日军士兵身上爆开团团血雾。
冲在前面的日军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由钢铁和火焰组成的墙壁,成片成片地倒下,根本无法靠近阵地百米之内。
副射手们飞快地更换着弹链和弹匣,旁边打开的弹药箱里,黄澄澄的子弹取之不尽。
战士们脸上不再是紧张,而是一种带着狠厉的畅快。
“打,狠狠地打,让狗日的小鬼子也尝尝子弹吃到饱的滋味。”
王二狗一边扫射一边大吼,枪管打红了就立刻换上备用枪管,动作行云流水。
魏和尚的侦察营和狙击小组更是如鱼得水,他们用精准的射击,专门点名日军的机枪手、掷弹筒手和挥舞军刀的军官,进一步加剧了日军的混乱。
日军竹内联队,这支号称“钢刀”的精锐部队,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绝对的火力密度优势。
他们的武士道精神,在独立旅用海量子弹和钢铁构筑的死亡线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和可笑。
战斗再次持续到日落,日军在阵地前留下了更加惨重的伤亡,尸体层层叠叠,却始终无法撼动独立旅的防线分毫,只能再次狼狈后撤。
丁伟站在矶头高地,望着退却的日军和江面上无能为力的炮艇,对身边的参谋笑道:
“看见没?没有重炮,老子用机枪和迫击炮照样能把他打成筛子。
告诉同志们,打得好。
今晚加餐,弹药继续给老子补充到位,明天,咱们还要用这子弹风暴,好好再欢送一下这帮东洋客人。”
“是,旅长!”
夜幕降临,城陵矶阵地上灯火通明,后勤人员源源不断地将弹药箱送上前线,战士们擦枪磨刀,士气如虹,准备着明天的战斗。
而对面的日军营地,则笼罩在一片失败和绝望的阴霾之中。
独立旅用他们朴实无华却无比豪横的方式,宣告了谁才是这片战场的主宰。
翌日,天刚蒙蒙亮。
江面上的薄雾尚未散尽,日军新一轮的进攻就开始了。
但这一次,势头明显弱了许多。
昨日的疯狂冲锋在独立旅构筑的金属风暴面前撞得头破血流,日军士兵的脸上不再是狂热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掩饰的疲惫和惊惧。
炮击依旧,但无论是力度还是精度都大不如前,显然王哲的炮营昨天那顿饱和式炮击给日军的炮兵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阴影。
土黄色的潮水再次涌来,但速度慢了许多,队形也松散了不少,士兵们冲锋时都下意识地弯着腰,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对面那片沉默的阵地。
矶头高地,丁伟放下望远镜,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容:
“呵,没吃饭吗?冲得这么软绵绵的。
传令下去,给鬼子提提神。
按照预定计划,放近了再打,让咱们的子弹风暴,再刮得猛烈些!”
命令迅速传达到前沿阵地。
张大彪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都听到了?旅长让咱们给鬼子提神。
机枪手就位,检查弹药。
步枪手,手榴弹准备好。
今天咱们换个花样,听我口令,一波带走!”
阵地上,战士们默默检查着武器,将手榴弹的后盖拧开,整齐地码放在战壕边缘。
王二狗摸了摸身边几个压满子弹的弹匣,还有那挺已经冷却备用枪管的捷克式,眼神沉稳。
日军磨磨蹭蹭,终于进入了百米范围。
阵地上依旧一片死寂,这种沉默比枪声更让人窒息。
八十米……七十米……
带队的日军中尉心中不安感越来越强,他挥舞着军刀,刚想催促士兵加快速度。
“打!”
张大彪那标志性的怒吼如同惊雷般炸响。
“哒哒哒哒——咚咚咚咚——!”
比昨日更加狂暴、更加密集的枪声瞬间爆发。
如果说昨天的火力是风暴,那么今天就是一场钢铁熔炉的倾泻。
所有火力点没有丝毫保留,重机枪喷射出半米长的火舌,弹壳如同瀑布般从抛壳窗涌出,瞬间就在地上铺了黄澄澄的一层。
轻机枪手们根本不再进行精细点射,全是长时间的连续扫射,枪口跳动的火焰几乎连成一片。
子弹形成的金属洪流,以绝对的密度和速度,瞬间就将日军前锋部队彻底吞噬、撕碎。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硝烟味和血腥味。
“手榴弹!”
随着连排长的命令,无数冒着白烟的手榴弹如同冰雹般从战壕中飞出,划着弧线落入日军人群中。
“轰!轰!轰!轰!”
连绵不断的爆炸声在日军队伍中响起,破片四射,残肢断臂飞上半空。
这根本不是战斗,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日军的冲锋势头瞬间被打垮,残存的士兵惊恐地趴在地上,或者连滚带爬地向后逃窜,任凭军官如何嘶吼、甚至挥刀砍杀也无法阻止这溃败的趋势。
“八嘎!这不可能!”
后方指挥所内,竹内大佐通过望远镜看到这令人绝望的一幕,几乎要将牙咬碎,
“他们的弹药难道是无穷无尽的吗?这到底是什么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