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的风裹着雪粒,打在阿吉的毡房上噼啪作响。他刚给青核的嫩芽裹上草帘,怀里的传讯符就热了起来,亮起的光映在他冻得通红的脸上,显得格外明亮。
“是总坛来的!”阿吉赶紧搓了搓冻僵的手指,点开传讯符。光纹流转间,陈默的声音带着总坛特有的温润传了过来:“青核旁边的榕树怎么样了?阿木说它扎根挺快。”
阿吉扒开草帘,指着雪地里那抹倔强的新绿,对着传讯符笑道:“可精神了!昨天刚冒了片新叶,青核的芽还往它那边歪了歪,像是在给它挡雪呢。”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就是北境的风太硬,我给它俩搭了个小棚子,用的是总坛寄来的防水布,可结实了。”
传讯符那头沉默了片刻,接着传来苏清月的笑声:“阿吉有心了,回头让阿木给你寄点南洋的暖玉碎,混在土里能驱寒,青核和榕树都能用。”
阿吉眼睛一亮,连忙应下:“哎!谢谢清月姐!对了,南洋那边的‘合藤号’真的被红核的藤缠住了?阿海说船身都长出小嫩芽了,是真的吗?”
这时传讯符里传来石敢当的大嗓门:“千真万确!我刚从码头回来,那藤就跟长了眼睛似的,顺着船锚往上爬,把船帮都裹了层绿,浪再大也晃不动半分!渔人们都说,这是红核在给船‘扎根’呢!”
阿吉听得啧啧称奇,正想再问,突然瞥见青核的芽尖沾了片雪花,连忙伸手拂掉,对着传讯符道:“不说了,我得给它俩再添点干草,不然雪化了该冻着根了。对了,总坛的金核藤是不是又长高了?上次看照片都快爬过藤架顶了。”
“可不是嘛,”陈默的声音里带着笑意,“昨天刚给它加了根新架子,它倒好,直接顺着架子往房梁上绕,把瓦片都顶起来两片。清月正念叨着找瓦匠来修呢。”
传讯符的光渐渐暗下去,阿吉把它揣回怀里,用体温捂着。雪地里,青核的嫩芽轻轻颤了颤,旁边的榕树叶上,一滴融雪顺着叶尖滑落,刚好滴在青核的根须旁,像是在回应远方的牵挂。
与此同时,南洋的码头上,阿海正踮着脚给“合藤号”船帮上的新藤浇水。红色的藤叶间,刚结出个小小的花苞,被海浪溅起的水珠打湿,愈发显得水灵。“你说这藤也奇了,”他对着身边的水手笑道,“总坛的传讯符一响,它就多冒片叶,跟能听懂话似的。”
水手摸着船帮上的藤纹,点头道:“昨天总坛说青河那边下雪了,你看这藤,立马往船尾偏了偏,像是想朝着北境的方向长呢。”
而总坛的藤架下,陈默正和苏清月一起整理刚到的暖玉碎。金色的藤条从房梁上垂下来,扫过陈默的肩头,像是在撒娇。苏清月伸手把藤条拨开,指尖触到一片新叶,笑道:“你看,它又长了片叶,准是听见阿吉说北境的雪了。”
陈默抬头望着缠绕在房梁上的藤蔓,阳光透过叶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忽然觉得,这跨着风、越着海的传讯,就像藤上的脉络,把三地的气息串在了一起,牵一发,而动全身,却又各自自在生长。
“对了,”陈默像是想起什么,拿起传讯符,“得告诉阿吉,暖玉碎里混点珊瑚砂,榕树更喜欢。”
苏清月笑着应好,看着金核的藤叶在风里轻轻摇晃,仿佛在说“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