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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办公室后，没等我继续思考刘恒宇的事情，尚斌和张瑶便组织我们两个部门去会议室开会，一同参会的还有行政部门的几位同事，会议的主题是组织新项目即将举行的实践课考试。
通过与主考院校的沟通，把实践课考试定在了本月最后一个周末举行，由我们公司的教务部门全权负责组织，渠道部门和行政部门配合执行。
由于目前的招生数量并不多，大概不到一百人，所以本次组织实践课考试的规模并不大，算是为了以后招生量上来之后，做个实践课考试的小规模试水。张瑶说，本次考试租用了某个培训学校的三个教室，到时候她和尚斌负责整体的组织，教务部的全体人员负责监考，渠道部的我和李讴歌负责安保和巡考，行政部的同事负责订饭和备勤等相关事宜。会后会组织好相关的通知话术，以及复习资料，发给相应的学生和代理商。
大家讨论一番细节之后，张瑶留下了我们渠道部的三个人，说要讨论一下试卷运输的问题，然后让剩余的同事先回到工作岗位上。
“我跟主考院校的考务部门沟通过了，他们觉得通过物流运输不保险，还是希望咱们派人亲自去取一趟试卷，”张瑶看着尚斌，说，“尚斌，你看看怎么安排一下吧。”
尚斌看了看我和李讴歌，说：“试卷不算太多，每个人考八科，大概八百来份卷子吧，你们俩觉得是开车去还是坐高铁去合适？”
这个项目的主考院校在湖北，开车的话要一千多公里，高铁的话要五六个小时。
李讴歌疑问道：“让我们俩去吗？”
尚斌说：“我带着你们俩其中一个去就行了，无论是开车还是坐高铁，应该都够了。”
我和李讴歌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不想出差的神色。
尚斌又说：“我现在还不清楚试卷是怎么打包的，如果要是装在纸箱子里密封的，咱们坐高铁的话，可能会比较麻烦，上下车比较费劲，而且也会有一定风险，所以我的想法是开车去，你们的意思呢？”
我说：“开车相对比较方便，就是路途太长了，即使不休息，前后也得两三天的时间……不过您说的也对，坐高铁的话，带着纸箱子也容易磕碰……其实我觉得走物流是最稳妥的，不过不知道主考院校是怎么想的。”
张瑶看了尚斌一眼，插嘴道：“主要这些实践课的试卷都是主考院校自主出题印刷的，不走全国统考的运输途径，他们也是为了规避责任……你们俩看看谁方便一些，到时候周二早点走，周三去学校取试卷，周四回北京，咱们周五的时候就去提前布置考场，分好试卷，迎接周末的考试。”
我和李讴歌再次对视一眼，听到要开车去，更不想出差了。
尚斌看出了我们的犹豫，说：“你们俩自己商量一下，看看谁更方便，明天下午之前给我个信儿，到时候咱们开李总的车去。”
回到了办公室，我和李讴歌默契的谁也没提这件事。即使是平时再要好的关系，遇到实际工作安排的问题时，第一时间也会想到自己的利益。
临下班的时候，我正在收拾自己的东西，李讴歌轻轻敲了敲我的桌面，我看向他，他示意我先坐下。等到办公室的人都走干净之后，李讴歌掏出烟，递给我一支。我知道，只要接下了这根烟，那么这趟湖北之行便会落到我的头上。
可是，我还是接下了这支烟。他帮我点燃后，自己也点了一支，然后找出一个纸杯，接了一些水，放到我们中间，用开玩笑的口吻说：“敬爱的路老师同志……”
“去去去，少跟我套近乎，有话说有屁放。”我深深吸了一口烟，用同样玩笑的语气回应着。
“我丈母娘正好那两天过生日，要不然我肯定就答应跟尚斌去了……”
“欺负我没有丈母娘是不是？”
“哎呀，我是真的想去的，要不是赶巧了……”李讴歌把嘴里的烟吐到一边，说，“我倒是真的想去一趟的，我一个大学同学就是湖北人，可惜后来死了，我还从来没去他的墓前祭拜过呢，这倒是个机会，可惜丈母娘过生日。”
“甭编理由搪塞我，你要是真想去，我还就不跟你争了……你放心，咱丈母娘那儿有我呢。”
“去你的吧！”李讴歌笑着白了我一眼，说，“你要是不信的话，你回去问问你姐夫，他门儿清，我们那个同学真的去世了……”
我确实曾听姐夫和路晓露说起过这件事，那是姐夫和李讴歌的大学室友，在大三那年，被他女朋友的父亲误伤致死，当时还不到21岁，十分可惜，不过万幸的是，他的女朋友当时怀孕了，并且生下了那个孩子，也算是给他留后了。【这段故事详见拙作《浮云朝露》】
“我又没说不信，你就踏踏实实地回家哄媳妇儿开心吧。”
李讴歌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这次你先顶上去，下次换我去。”
我问：“你和我姐夫的那个同学埋在什么地方了，用不用我顺道帮你们去看看？”
李讴歌摇摇头，说：“算了吧，这是我们的事情，你就别耽误时间了，等以后我们谁有空的时候再去吧，而且这次你们要去的是武汉，我们那个同学的墓在咸宁呢，不方便。”
我把烟丢进了一次性纸杯中，炽热的烟头遇到冰凉的水，发出了短暂有力的“哧”声。我说：“既然没别的事情了，我得赶紧走了，今天约了一个朋友。”
李讴歌又说了几句讨好的话，然后与我一同离开了办公室。下了楼后，我们分道扬镳，他去乘坐地铁，而我则去了一趟便利店，买了一些啤酒和下酒的塑封包装食品，又买了两盒烟。我知道，今天晚上肯定是要在刘恒宇家里过夜了，索性一醉方休。
我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当我听到刘恒宇说出还爱李楚文的话后，竟会决定去见他一面，听他说说心里话——如果那真的是他的心里话的话。
我把这些东西放到车子的副驾驶上，然后给俞筱楠发了一条微信，说自己今天晚上不回去了，让她锁好门，注意安全。她说，那可太好了，我一个人可算是自由了，不过你可别半夜三更忽然回来吓唬我。
我看着她的文字，笑了，回道：在你的眼里，我就是这么一个不靠谱的人吗？
俞筱楠说：看见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是个不靠谱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