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菊语气凝重地说明情况。
“试验？那这药怎么试？”
李云龙皱眉问道。
小菊迟疑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和当初的霉青酸一样，得靠活人来试。”
话音刚落，全场一片哗然。
“什么？要拿人来做实验？”
“没错。”小菊点头，“原本我们也考虑用动物测试，可动物跟人的体质差别太大，反应完全不同。”
“所以最终结果可能不准。
唯一的办法，就是有人亲自服用。”
人群顿时议论纷纷。
“这可怎么办？要不，让几个战士去试试？”
张阳试探着说。
“你胡说什么！”李清河猛地站起，声音都变了调，“战士们天天在前线拼死拼活，你是领导，怎么能让他们冒这种险！”
“那你倒是说，谁来试！”张阳也火了，反唇相讥。
这时，李清河缓缓起身，神情平静。
“既然没人愿意，那就由我来吧。”
刘玉祥正委一听，心头一紧，连忙阻止：“不行不行！清河，这太危险了，万一出事怎么办？大家心里都过不去啊！”
他几乎是带着恳求的语气。
可李清河只是轻轻笑了笑，眼神却坚定无比。
“没关系的，正委。
上次霉青酸的事我没处理好，这次该我弥补。
再说……这条命本来就不属于我自己。”
他顿了顿，低声说道：“是我班长用命换来的。
今天要是能为队伍做点事，也算对得起他了。”
屋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谁都明白，这次试验意味着什么——先服下抗青素xiv，再接触霉青酸。
一旦药物失效，后果不堪设想。
风险明摆着，没人不怕。
可李清河心里清楚得很，但他仍选择往前一步。
“小菊，什么时候开始？”他问。
小菊看了眼手表，天色已暗。
“要不明天吧？现在太晚了，你也回去收拾一下心情。”
“行，听你的。”
说完，李清河转身离开了房间。
其他人却久久未动。
“小菊，今晚你们务必把急救措施准备齐全。
明天要是真出了状况，必须马上抢救，听到了吗？”
刘玉祥正委语气严厉。
“您放心，就算您不说，我们也会全力以赴。
毕竟这是人命关天的事，谁也不敢马虎。”
交代完毕后，刘玉祥才挥挥手，让大家各自回去休息。
夜深了，李清河躺在炕上，望着窗外的星空，睁着眼，一眨不眨。
“班长……明天我就要试那个新药了。
要是成了，咱们打曰本鬼子就多了一分胜算。”
“要是不成……不成的话……”
话没说完，他的眼皮渐渐沉重，最终沉沉睡去。
而与此同时，在敌营那边，一批秘密运送的霉青酸已经送到了山本手中。
“报告将军！刚刚接到消息，风车镇的地下基地被捌陆军炸毁了！”
“八嘎！”山本怒吼，脸涨得通红，“你们都是饭桶吗？他们怎么会找到那里！”
那名士兵不敢抬头，继续汇报：“不过……我们的科研人员提前转移了五吨霉青酸，已经安全运抵此处。”
山本闻言，脸色骤变，随即露出阴森的笑容。
“哦？运来了五吨？”
“哟西……很好，很好啊！基地没了没关系，只要有这批货在，足够让捌陆军全军覆没！”
说着，他仰头大笑，笑声在黑夜中回荡，透着几分狰狞。
捌陆军这边正紧锣密鼓地筹备新一轮抗青素的试验。
天刚蒙蒙亮，营地里的人就已经纷纷起身，投入到紧张的准备工作中。
操场上人影穿梭，个个忙碌不停。
“小菊，你那边都齐了吧？”
刘玉祥政委扯着嗓子问道。
“都备好了，政委，随时可以开始。”
小菊利落地回应。
政委环视了一圈，见各项安排已基本到位，便点了点头：“行，我们这儿也准备得差不多了。”
他随即抬高声音下令：“所有人注意，立即撤离操场！”
众人迅速后撤，远离试验区域。
此时，李清河正静静地接受抗生素xIV的注射。
“别紧张，放轻松，咱们一定能成。”
刘玉祥轻声安慰他。
李清河笑了笑，眼神坚定：“您就放心吧，这事儿交给我，准没错。”
“药打完了，可以开始了。”
小菊低声报告。
可政委却迟迟没有下达启动指令。
李清河看出了他眼中的犹豫，轻轻一笑：“政委，别犹豫了，我信得过咱们自己的成果。
这点考验，还压不垮我。”
在李清河再三坚持下，刘玉祥终于咬了咬牙，沉声道：
“好，实验——现在开始！”
话音落下，所有人员再次向安全区退去。
李清河戴上防毒面罩，深吸一口气，独自走向操场中央。
远处，战友们屏息凝神，目光紧紧追随着他的背影。
他蹲下身，将手中的霉青酸胶囊放在地上，抬手一枪击碎容器。
刹那间，淡黄色的毒气如雾般升腾而起，迅速弥漫开来。
刘玉祥见状，立刻命令：“再往后撤一段！保持距离！”
队伍又向后移动了一段安全位置。
他们遥望着那片被黄雾笼罩的空地，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渐渐地，浓雾将李清河整个身影吞没。
他感到一阵轻微的头晕，胸口有些发闷，但奇怪的是，那腐蚀性的气体竟未对他的皮肤造成任何伤害。
除了些许不适，身体并无其他异样。
众人远远望着，一个个攥紧拳头，掌心全是冷汗。
随着时间推移，毒气缓缓散去。
烟雾渐薄时，只见李清河单膝跪地，身形虽有些摇晃，却依旧清醒。
待最后一丝黄雾消尽，大家再也按捺不住，纷纷冲向操场。
围上前去时，急忙将他搀扶起来。
“怎么样？有没有伤着？”
政委急切地问。
李清河缓缓摘下面具。
众人定睛一看，顿时愣住——
他的脸完好无损，连防毒面具也丝毫未损。
按理说，这种气体一旦接触人体或物品，必会留下腐蚀痕迹。
可眼前的一切，完全违背了常理。
刹那间，操场上爆发出一阵激动的欢呼。
可还没等笑声落定，李清河身子一软，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欢呼戛然而止。
所有人脸色骤变。
李云龙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扶住他：“清河！咋了这是？”
李清河缓缓睁开眼，声音微弱：“就是……有点困，让我歇会儿……睡一觉就好。”
政委立刻指挥战士们搬来行军床，在操场上铺好，小心翼翼地将他安置下来。
大伙守在一旁，直到听见他平稳的呼吸声，才稍稍松了口气。
政委挥了挥手，示意其他人先回去休息。
他自己则留下来，和李云龙一起坐在操场边，默默守着。
刘玉祥掏出一根烟，点燃，静静抽着。
李云龙从屋里拎出酒壶，坐到旁边，一边喝一边望着熟睡的李清河。
“政委，你说这小子，真是条汉子啊。
啥险都敢往上冲。”
他抿了一口酒，语气里带着敬佩。
“可不是嘛，”政委吐出一口烟，“自从他来了，咱们多少难事都顺了。
这孩子，靠得住。”
夜风轻拂，两人一个喝酒，一个抽烟，谁也没再多言，只是静静地守候着那个沉睡的身影，等着他醒来。
直到午后，李清河才缓缓睁开了双眼。
他发现自己正躺在操场上，刘玉祥政委和李云龙坐在一旁守着他。
“我咋睡这儿了？”他坐起身，揉了揉眼睛。
听见声音，两人立刻转过头来。
“你可算醒了！”李云龙咧嘴一笑。
“身上有没有哪儿不对劲？”刘政委关切地问。
“没啥大问题，就是迷糊那会儿，喉咙里像呛了烟似的，有点难受。”
话一出口，三人都笑了。
“其实啊，刚才霉青酸刚罩住我的时候，是有点异样，但不厉害。”李清河回忆着说。
“那你突然昏过去，是因为太累，还是昨儿没歇好？”
“我觉得……可能跟那颗抗青素药丸有关。”
“你的意思是，防毒、防腐这一步已经能做到了？”
“差不多，就是对抗的时候，身体会有那么一阵子不太得劲。
所以这抗青素xiv还得再改一改，才能真正顶用。”李清河分析道。
“说得对。”刘玉祥点点头，“不过最庆幸的是你没事，要是真出点啥，我心里这辈子都过不去。”
“政委，您又来了。”李清河笑着摆手，“您以前还开导我别自责，怎么轮到自己反倒放不下？”
“这事本就是我主动请缨的，真要有个闪失，也怪不着你们。”
说完他掀被下地，拍了拍衣服：“走吧，咱们去医务室，把这次试药的情况跟小菊说说。”
“行，走。”
三人一路说着到了医务室。
小菊一见李清河醒了，脸上立马绽开笑容。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她急急地问。
“现在没事了，就是之前那一阵子，胸口发闷，像吸进了一口刺鼻子的烟。”
“我来就是想提个建议——这抗青素还得再琢磨琢磨，有些地方还不太到位。”
“你说。”小菊认真起来。
“今天实验时，霉青酸刚沾身的那一下，抗青素反应慢了半拍，压制力不够强。
就像两个人掰手腕，一开始被对方压着，过了几秒才反推回去。”
“你是说，药效在交锋初期有点弱？”
“对，就是这个意思。”
“明白了。
那我们就在药性上再加点劲，提升它的爆发力，等改进后再测一次。”
“嗯，就这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