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纯属虚构,请勿代入真人,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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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万籁俱寂,连路灯的光晕都仿佛带着寒意。她却觉得,这冰冷的自由,远比那温暖的囚笼更让人清醒。她快步走向自己的车子,引擎启动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像是在宣告一场义无反顾的叛离。
她必须离开,立刻,马上。哪怕夜色浓重,哪怕身心俱疲,她也无法在那个充满了算计与压抑的空间里多停留一秒。方向盘在她手中坚定地转动,车子汇入稀疏的车流,朝着城市另一端,那个真正能让她灵魂得以喘息的方向驶去——那里,是她和阿芝的爱巢,是唯一承载着纯粹与温暖的港湾。
推开门的一瞬间,一片寂静迎面扑来,带着一股清冷的、无人居住的气息。叶童疲惫地抬眼,目光习惯性地扫过这个曾承载了她与阿芝无数欢笑与温存的空间,却意外地怔住了。
客厅的陈设一如她离开时的模样,静默地维持着原状,仿佛时光在此凝滞。然而,空气中却浮动着某种被精心打理过的痕迹——那些不易察觉的细节,像无声的诉说者,向她揭示了一个被她错过的重要时刻。
桌面上原本覆盖的薄薄尘埃被仔细拭去,留下一片片干净的、略显深色的木质纹理,边缘处还残留着抹布擦拭时留下的细微水痕。沙发旁的地板上,那些她离开前无心收拾、散落的空酒瓶和烟蒂,此刻已不见踪影,仿佛那些借酒消愁的颓唐夜晚从未存在过。沙发上随意搭着的羊毛毯,被人细致地折叠成了整齐的方块,妥帖地安放在扶手一侧。
她的目光移向窗台——那几盆她们一起挑选的绿植,前些日子还因无人照料而显得蔫头耷脑,此刻泥土却呈现出均匀的深褐色,明显是刚刚被松过土、浇透了水,甚至有几片枯萎的叶子也被小心地摘除了。
这一切都不是她离开时的状态。
她僵在原地,心脏猛地一沉,开始飞速回溯时间线。她去外地拍戏前,在机场与阿芝有过那次短暂却令人心碎的碰面——她记得自己当时如何刻意用“雅芝姐”这个疏离的称呼,将对方推远,也记得阿芝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愕然与受伤。
从那次带着赌气意味的分别,到阿芝当晚突然出现在剧组……中间确实有几个小时的空隙。是了,只能是在那期间,在她用冷漠将人刺伤之后,阿芝却还是来了这里。在她毫不知情的时候,阿芝是怀着怎样一种破釜沉舟、试图挽回的心情,悄悄回到了这个属于她们的“家”?她是如何亲手拂去尘埃,清理掉那些昭示着颓唐的酒瓶烟蒂,细细整理着她们共同的记忆角落,默默地等待着,期盼能给她一个惊喜,或者说,是给她们濒临破碎的关系,争取一次重生的机会。
想到阿芝是带着怎样孤注一掷的勇气和期盼来到自己身边,而自己回报给她是什么!?
她强迫自己站在阿芝的角度,去重新审视、去感受这一切:
阿芝满怀希望和忐忑地整理好她们的爱巢,期待着重逢。在宾馆与自己甜蜜恩爱后回到剧组后,却看到那份报纸,并亲耳听到自己那三个肯定的“是”时,所有的线索在阿芝脑海中瞬间串联,拼凑出一个令人窒息的真相:
阿芝发现自己被安置在一个需要“隐藏”的外部宾馆,而那个潜在的“情敌”钟红,却正大光明地住进了属于“叶童”的、象征着“内部”和“正式”的剧组安排住处。这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却极其伤人的排序和否定。
这还不够。就连她最信任的助理小克,那个本该是自己身边最亲近的工作伙伴,也被派去“周到”地照顾着钟红。这在阿芝看来,无异于一种公开的站队和认可,仿佛钟红才是那个需要被郑重对待的“正主”,而她阿芝,只是一个需要被暂时安抚、不能见光的“秘密”。
而这最致命的一击是,阿芝离开后,钟红依然留在那里。这空白的时间,成了滋养绝望的温床,足以让任何一颗破碎的心滋生出最黑暗的想象——阿芝仿佛能看到,在她转身之后,自己如何与钟红在那个象征“家”的空间里亲密相处,如何延续着报纸头条所描绘的“同居”生活。
每一个想象出的画面,都像凌迟的刀片,反复切割着阿芝早已千疮百孔的心。原来,从满怀希望地整理爱巢,到亲眼见证自己如何被排除在对方的生活核心之外,这其中的落差与背叛感,远比最初感受到的,要深刻和残酷千万倍。
天!我都做了些什么?
一场“精心策划”的“躲避”、一个将她置于“外人”位置的宾馆房间、一个与别人“同居”的残酷“事实”
这个念头如同最沉重的审判锤,狠狠砸在叶童的心上。她几乎能清晰地“看到”阿芝独自一人时,是如何被这些“证据”反复凌迟,是如何从满怀希望跌入绝望的深渊,最终被逼到崩溃的边缘,甚至选择了冲向死亡……
这种换位思考带来的共情,比任何直接的指责都更具毁灭性。她亲自为自己最爱的人,搭建了一个由冷漠、欺骗和羞辱构成的绝望迷宫,并亲手将她推了进去。她瞬间理解了阿芝选择遗忘的原因——那不是逃避,而是被伤到极致后,身体和灵魂为了自保而启动的最后机制。记住这一切,远比忘记要痛苦千万倍。
巨大的自责、悔恨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她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几乎站立不稳,踉跄着扶住了墙壁。
“阿芝……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是我混蛋……”她喃喃自语,声音破碎不堪,充满了无法挽回的痛苦。眼泪不受控制地奔涌而出,不是委屈,而是对自己所作所为最深刻的厌恶和痛悔。她从未像此刻这样,清晰地认识到自己那些所谓的“周全安排”,对阿芝造成了何等毁灭性的打击。
“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她跌跌撞撞地冲进卧室,目光死死锁在阿芝常睡的那边床头。那个枕头,似乎还隐约保留着主人躺卧过的微微凹陷。她扑过去,像是濒死之人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用尽全身力气将那个枕头紧紧、紧紧地抱在怀里。
她把脸深深埋进柔软的枕芯,闭上眼睛,拼命地呼吸,试图捕捉哪怕一丝一毫属于阿芝的气息。她双臂死死箍住枕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整个身体都因剧烈的情绪而颤抖。在她的感知里,怀里抱着的不是冰冷的织物,而是阿芝温暖而柔软的身体,是她此刻唯一的精神寄托和虚幻的慰藉。
“阿芝……我的阿芝……”她哽咽着,泪水迅速浸湿了枕面,“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回来好不好?你打我骂我都行,求你别忘了我……别用那种眼神看我……”
她抱着“阿芝”,蜷缩在冰冷的大床上,仿佛要将自己缩进一个没有痛苦的壳里。空旷的房间里,只剩下她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啜泣声,和那份几乎要将她灵魂都碾碎的爱与痛。她不仅失去了阿芝的记忆,更在这一刻,无比清晰地看到了自己是怎样亲手摧毁了那份最珍贵的感情。这份认知,比任何外界的伤害都更让她痛不欲生。长夜漫漫,无尽的悔恨与绝望,成了她唯一的伴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