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王毛仲他对自己这份怀疑很快就被消散了。
因为王毛仲突然想起来，常笙在新创这套剑法的时候还是个孩子，转眼十来年过去，剑法推陈出新了也很正常。
特别是这一手阴阳之势，道家风格满满，怎么看都是上了纯阳宫后才更新的版本。
“有趣，这是你改良的日月剑法吗？”
王毛仲点评了一句，也不等常笙回答，便手指轻点在空中，让众傀儡火力全开。
他要玩真的了。
面对突然提升的压力，常笙手上的双剑舞动得更快了。
随着常笙加速出剑，阴阳之势的转换也更加剧烈，在常笙脚下显现出一幅太极图。
山风也突然改变方向，朝着常笙周围聚集了过去。
风围绕着常笙快速旋转，排斥一切靠近常笙的事物，将傀儡们的速度压制了大半，使得常笙的防御好似一个龟壳。
没了防御压力后，常笙挥剑的时候，身上开始散发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且越来越重。
“剑势！”
王毛仲的面具下再次传出沉闷的声音，冰冷却又带着一丝无奈。
如果说之前的阴阳之势王毛仲可以不在乎的话，现在冒出的剑势，他就不得不在乎了。
势，说的是气势、势头。
这种东西虽然无形无相，却是战斗胜负的关键，所以才会有‘势如破竹’、‘势不可挡’这样的成语。
常笙现在虽然是在防御，但在防守的过程中，他正借着和傀儡们的对抗，为自己积累剑势。
一旦这股气势完成积攒，出手时必是石破天惊。
想解决很简单，要么打断，要么避开。
王毛仲有心打断，可手一放下来，就忍不住的开始颤抖。
常笙刚才那一剑太重，让王毛仲的手臂肌肉、筋脉什么的全部拉伤了。
即便这种伤势很轻，他只要回去休养几天就能好，日后也不会对他造成任何影响，但此时却实实在在的削弱了他的战斗力。
王毛仲毫不怀疑，如果他以这样的状态冲上去，都不用他打断，常笙就会主动中断剑势的积攒，给予他致命一击。
无奈之下，王毛仲只能选择避开。
而且他要提前避，不然等常笙的剑势积攒完毕，那时还能不能避开，就只有赌命了。
但他不想赌命。
王毛仲手指一动，围攻常笙的众傀儡就迅速回到了王毛仲身边，几个闪烁后消失。
“算你小子走运，今天就到这里吧，我下次再和你好好玩玩。”
王毛仲撂下一句狠话，也不等常笙回答，转身几个闪烁消失在常笙的视线中。
常笙大声呼喊，试图留下对方。
“等等，你还没告诉我，你那些傀儡是怎么出现的呢。”
可王毛仲早已走远，回应常笙的，就只有山风拂过的声音。
“呵呵，玩不起。”
常笙收剑回鞘，从袖中掏出笔和空白书本，开始记录刚从王毛仲那里刚偷学到的傀儡术，并继续朝着铸剑坊走去。
···
其实常笙并不怕这位幽天君。
这位幽天君的武艺确实不错，加上一手十分诡异的傀儡之术，整体实力大约有一点五个李忘生这样子，江湖上一对一能稳吃他的还真没几个。
但常笙刚好是其中之一。
若只论整体实力，常笙也就压幽天君一头，若不付出些代价，想干掉他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幽天君被常笙克制了。
幽天君的傀儡术确实很诡异，但那只是针对一般人来说。
在常笙勾连天地的视角下，他的傀儡术漏洞百出，真要动手，傀儡术反而会成为他的拖累。
然后，没有傀儡助益的幽天君就会遭到常笙的单方面吊打。
但常笙还是放走了幽天君。
原因很简单。
于睿在接到讲道邀请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了不对劲——
自从能勾连天地悟道后，于睿就再没下过华山，对外事务也大都交给了其他人，江湖、朝廷都甚少有她的消息。
结果九天对常笙的试探才刚结束，她就接到了宫中的邀请，这没问题才有鬼了。
所以她出发前嘱咐过常笙，说这段时间一定会有人来试探他，让常笙遇到了就收住手，不要随便杀人。
两人都以为来者会是李守礼。
这李隆基刚死，转头就又消失一个王爷，会引起朝廷的戒备心。
而李守礼作为九天的钧天君，实力强大，他只要不遇上吕洞宾，纯阳宫基本是没人能留下他的。
吕洞宾又不会针对李唐皇室，像李守礼这种，他抓到了也多半是会直接放人的。
这种情况下，李守礼要是在华山失踪，嫌疑最大的就是被探查的目标——常笙。
到时候不管有没有证据，常笙都会成为九天的敌人。
只是常笙没想到，来者竟然会是幽天君。
但不管是谁，常笙只要不想被针对，那就不能把人给杀了，只能演一场好戏，把人给忽悠走。
就目前看来，效果还是很不错的。
常笙这一手攻防兼备的日月剑法，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少年天才，但又没那么天才。
他还不到二十，在这个年纪就能和幽天君对打，绝对是天才。
但占了先手的情况下，常笙还是被傀儡围困了起来，可见他还没天才到拓跋思南或叶英的那种地步，实力还是差了些的。
这样的常笙，又有谁会怀疑他和他自己做的那些事有关呢。
一切都在于睿的计划之中。
不过有一点幽天君误会了，那就是日月剑法自创出之后，常笙就再也没理会过这玩意，更别说改良了。
他之所以这么能打，完全是人的缘故。
同一套技能，在高玩和新手的手上，那能是一回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