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完全洞开的刹那,镇灵杖的金光如潮水般涌来,驱散了门前最后一丝阴冷。两尊圣殿卫士保持着举剑的姿态,玄铁铠甲上的裂纹不再扩大,黑气与金光在缝隙中维持着微妙的平衡,仿佛时间在此刻凝固。
“先检查它们的核心。”林萧示意众人停在门廊,自己则提着短刀靠近左侧卫士。玄铁铠甲的裂缝中,暗红色晶石已彻底失去光泽,表面布满蛛网状的裂痕,显然内部的阵法核心已完全崩碎。他用刀背敲了敲铠甲,只发出空洞的回响,再无之前的嗡鸣。
“彻底死透了。”陈岩也检查完右侧卫士,将半截断裂的骨矛从它后心拔出,“但这些黑气很奇怪,像是被某种力量禁锢着,没核心驱动还能挣扎。”
叶柔的逍遥扇凑近裂纹,扇面的黑气竟微微颤抖:“是怨气,比我召唤骷髅的怨气纯得多,而且带着……活物的气息。”
“活物的怨气?”诺雪从药箱里取出一个琉璃瓶,小心翼翼地收集了一丝黑气,瓶身立刻蒙上一层白霜,“这东西能侵蚀灵力,难怪它们的铠甲会生锈。”
阿风早已按捺不住,提着圣战之刃踏入大殿:“管它什么气,先看看那权杖是啥宝贝!”
大殿比外面看起来更宽敞,穹顶悬挂着早已锈蚀的青铜灯架,地上铺着青石板,石板缝隙中长出了暗绿色的苔藓,显然已很久无人踏足。墙壁上的壁画保存完好,最左侧的壁画描绘着古人开采玄铁、铸造傀儡的场景,正是圣殿卫士的诞生过程;中间的壁画记录着一场大战,身披铠甲的战士们举着与镇灵杖相似的武器,对抗着从地底涌出的黑雾;最右侧的壁画却被刻意损毁,只留下几道狰狞的斧痕,隐约能辨认出有人手持权杖,倒在血泊中的轮廓。
“这壁画被人动过手脚。”云瑶的银箭轻叩壁画边缘,斧痕处的石屑簌簌落下,“像是想掩盖什么。”
众人的目光最终落在殿中央的石台。石台由整块白玉雕琢而成,上面刻着与门楣相似的符文,只是这些符文正散发着淡淡的金光,与镇灵杖的光芒呼应。杖身由暗金色木材制成,上面缠绕着镂空的玄铁花纹,杖头的晶石足有拳头大小,通透如冰,内部仿佛有流光转动,正是之前在缝隙中看到的光芒源头。
“这材质……是千年阴沉木混合玄铁?”陈岩轻抚杖身,木材表面温润如玉,丝毫没有腐朽的痕迹,“上面的花纹是镇魂阵,和卫士铠甲上的符文同源。”
阿风伸手想去握杖身,指尖刚靠近,镇灵杖突然爆发出刺眼的金光,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他弹开:“哎哟!这玩意儿还认主?”
“不是认主,是防御机制。”林萧盯着杖头的晶石,“它在警惕我们身上的灵力——或者说,警惕我们带进来的怨气。”他指了指阿风肩头的焦痕,那里还残留着卫士重剑的黑气,“你沾了黑气,靠近就会被排斥。”
阿风急忙用恢复神油擦拭肩头,再靠近时,金光果然变得柔和。他小心翼翼地握住杖身,入手微凉,杖头的晶石轻轻震颤,像是在回应什么。
“有反应了!”叶柔的逍遥扇突然指向殿门,“快看外面!”
众人回头,只见两尊圣殿卫士的铠甲突然剧烈抖动,裂纹中的黑气如喷泉般涌出,却不再回缩,而是朝着大殿的方向汇聚,在空中凝结成无数模糊的人影,发出凄厉的尖啸。
“是这些怨气在驱动黑气!”林萧的短刀金光暴涨,“镇灵杖的光芒一弱,它们就挣脱束缚了!”
话音未落,黑气人影已扑到殿门,却被镇灵杖的金光挡住,发出“滋滋”的灼烧声。但更多的黑气还在从卫士铠甲中涌出,渐渐在门前堆积成一道黑色的墙,金光屏障被压得越来越薄。
“壁画上说这权杖能净化怨气!”云瑶的银箭搭上弓弦,星辰火与金光融合,射向黑气墙,“阿风,试试用它驱动权杖!”
阿风握住镇灵杖的手微微用力,杖头的晶石光芒骤亮,一道金色的光柱从杖头射出,击中黑气墙。黑气如同冰雪遇火般消融,凄厉的尖啸变成痛苦的呜咽。但光柱只持续了片刻就黯淡下去,阿风脸色一白,踉跄后退:“这玩意儿太耗灵力了!”
“它们在吸收卫士的残骸!”苏璃的藤蔓突然指向门外,左侧卫士的玄铁铠甲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朽,化作黑色的粉末,融入黑气墙中,“再这样下去,屏障撑不了多久!”
陈岩的幻影迷踪步绕到石台后方,发现那里刻着一行小字:“镇灵需以魂为引,镇魂当以血为祭。”他瞳孔一缩:“这权杖需要祭品才能完全激活!”
“祭品?”诺雪突然想起石台周围的祭司骨架,“难道是……”
“是守护这里的人。”林萧看着壁画上倒在血泊中的人影,“最后一位祭司用自己的血激活了权杖,才镇压住这些怨气。”他看向阿风,“你刚才握住权杖时,它有反应,说明你的灵力属性和它契合,或许……”
“要我放血?”阿风立刻明白过来,毫不犹豫地拔出圣战之刃,在掌心划开一道口子,鲜血滴落在镇灵杖的玄铁花纹上。
血珠接触到花纹的瞬间,竟顺着纹路游走,如同活过来一般。杖头的晶石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比之前亮了十倍不止,金色的光柱再次射出,这次却不是击中黑气墙,而是直冲殿顶,在穹顶形成一个巨大的光阵,符文如流星般坠落,砸在黑气墙上。
“嗷——”黑气墙发出一声震耳的惨叫,瞬间溃散大半,剩下的黑气缩成一团,在光阵的照射下瑟瑟发抖。两尊圣殿卫士的铠甲彻底崩解,化作一地锈粉,再也没有黑气涌出。
光阵渐渐散去,镇灵杖的光芒恢复柔和,杖身的玄铁花纹上,阿风的血迹已变成金色,与木材融为一体。阿风的掌心伤口不知何时已经愈合,只留下一道淡淡的金痕。
“搞定了?”他看着空荡荡的殿门,还有些发懵。
林萧却盯着石台阴影处,那里的青石板不知何时裂开了一道缝隙,缝隙中渗出的不是黑气,而是一种粘稠的、暗红色的液体,像是……凝固的血液。
“还没完。”他的短刀握紧,金光在掌心跳动,“这大殿底下,还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