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新也笑着说:“刚才我都被你带哭了,感觉自己真的就是马冬梅,看着自己喜欢的人犹豫不定,心里特别难受。”
倪尼则补充道:“你最后转向我的时候,眼神里的犹豫太真实了,我都差点以为你真的要选择我了。”
这场戏拍完后,剧组休息了十分钟。吴尘坐在休息区,喝着水,心里却泛出感慨。他没想到,一场简单的“抉择戏”,竟然让他对夏洛的角色有了这么深的理解。
横店的深夜总是格外安静,只有偶尔传来的剧组收工声和远处街道的路灯,在夜色中勾勒出模糊的轮廓。
吴尘刚结束一天的拍摄,回到酒店房间,正准备卸妆休息,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是倪尼发来的微信。
点开消息,倪尼的文字带着一丝犹豫:“吴老师,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了。明天要拍秋雅与夏洛摊牌的戏份,我对着剧本琢磨了好久,还是找不到‘表面平静、内心波澜’的情绪。
尤其是秋雅说‘我早就不爱你了’这句台词,我不知道该带着解脱还是遗憾,心里特别没底,你要是方便的话,能不能帮我捋捋?”
看着消息,吴尘想起白天拍摄时倪尼紧锁的眉头。秋雅这个角色到了后期,情绪本就复杂——她不是单纯的“反派”。
而是在现实中逐渐迷失的普通人,摊牌戏更是她角色转变的关键,既要演出对过往感情的告别,又要藏住内心的不甘与遗憾,确实不好把握。
吴尘回复:“没关系,我也还没休息。如果你不介意,我们可以在酒店会议室对戏,我帮你分析分析,刚好我也再顺一遍夏洛的情绪。”
没过多久,倪尼回复:“太谢谢吴老师了!我现在就过去,你等我十分钟。”
吴尘收拾了一下,拿着剧本和角色分析笔记,先一步来到酒店会议室。他找工作人员打开灯,将剧本摊在桌上,对着秋雅的台词反复琢磨。
“我早就不爱你了”,这句话从秋雅嘴里说出来,不该是咬牙切齿的恨,也不该是轻松的解脱,而是一种“认清现实后的无奈”,像一层薄冰,表面平静,下面藏着汹涌的情绪。
十分钟后,倪尼推门进来。她穿着一身米色的家居服,头发随意地扎在脑后,脸上没化妆,却依旧难掩优雅。看到吴尘,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吴老师,麻烦你了,这么晚还让你跑一趟。”
“别客气,都是为了把戏拍好。”吴尘笑着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吧,咱们先聊聊秋雅这个角色的情绪脉络。”
倪尼坐下,拿出自己的剧本,上面密密麻麻写着笔记。“我觉得秋雅对夏洛的感情,从学生时代到成年,一直很矛盾。
学生时代是有点好感,但更多的是享受被暗恋的感觉;成年后再次遇到夏洛,看到他成名,心里难免有落差,也有过重新靠近的想法,可真到摊牌的时候,又觉得这样的自己很陌生。”
“你说得很对。”吴尘点头赞同,“秋雅的‘不爱’,不是突然的,而是慢慢积累的失望和现实的打磨。
所以她说‘我早就不爱你了’时,表面要装得平静,甚至带点冷漠,让夏洛觉得她已经放下了,可内心深处,还是有遗憾的——遗憾自己曾经的期待,也遗憾两人最终走到这一步。”
他拿起剧本,指着“我早就不爱你了”这句台词,继续分析:“你可以试着这样处理——说这句话时,语气要轻,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眼神不要回避夏洛,却也不要有过多的情绪,就像在说‘今天天气不好’一样平静。
但说完之后,手指可以轻轻攥紧衣角,或者无意识地摩挲剧本边缘,用这些小动作暗示你内心的不平静,让观众看到‘平静’下面的‘波澜’。”
为了让倪尼更有代入感,吴尘站起身,模拟夏洛的语气,眼神里带着期待与恳求:“秋雅,我们还能回到过去吗?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好,我现在后悔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倪尼看着吴尘的眼睛,愣了一下,随即慢慢进入状态。她深吸一口气,眼神渐渐变得平静,声音轻得像一阵风:“夏洛,我们早就不是以前的我们了。”
这句话刚说完,她的手指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虽然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却刚好符合吴尘说的“表面平静、内心波澜”。
“就是这种感觉!”吴尘眼前一亮,“你刚才的眼神和小动作都很到位,尤其是说完台词后的那一瞬间,把秋雅的遗憾藏得很好,没有刻意煽情,却很有感染力。”
倪尼松了口气,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太好了!听你这么一说,我突然就明白了。吴老师,你分析角色太细致了,要是没有你,我肯定还在钻牛角尖,演不好秋雅这个复杂的角色。
而且你拍戏时特别专注,那种认真的样子很有魅力,每次看你演对手戏,我都能学到很多。”
吴尘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笑着摆了摆手:“你太谦虚了,你本身就很有灵气,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找到角色的感觉。再打磨打磨,你肯定能把这个角色演成经典。”
他没有察觉,倪尼看着他的眼神里,除了感激,还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两人又对了几遍戏,倪尼的状态越来越好,不仅掌握了台词的情绪,还加入了自己的理解——比如在夏洛沉默时,秋雅会轻轻叹了口气,不是同情,而是一种“终于说开了”的解脱。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凌晨一点。吴尘看了看时间,说:“时间不早了,今天就到这儿吧,你回去好好休息,明天肯定能演好。”
倪尼点了点头,起身准备离开。可刚走到会议室门口,就听到外面传来“哗啦啦”的雨声,伴随着阵阵雷鸣。她推开窗户一看,外面下着瓢泼大雨,雨水打在地面上,溅起很高的水花,根本没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