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象台的传送阵光芒闪烁，将两千名修士分批送往北域。李慕然与阿木站在阵眼旁，感受着传送阵传来的空间波动，神色凝重。
“黑风渊原本是北域的一处废弃矿坑，据说深不见底，里面藏着不少低阶妖兽，从未出过大事。”周明展开一张北域地图，指尖点在黑风渊的位置，“但三个月前，矿坑周围的灵气突然变得紊乱，我们派去探查的弟子都没回来。”
“现在看来，不是没回来，是被吞了。”雷破扛着巨斧，斧刃上的雷光滋滋作响，“正好让这些怪物尝尝爷爷的厉害！”
阿木的因果线在空中轻轻摆动，银线的末端微微发黑：“我感应到了……黑风渊深处有很强的怨念，和第六道劫雷里的黑气同源，但更驳杂，像是……无数种法则被强行糅合在一起。”
李慕然点头，星眸中闪过一丝锐芒：“不管是什么，去了便知。”
传送阵的光芒再次亮起，最后一批修士传送完毕。李慕然与阿木对视一眼，纵身踏入阵中。
黑风渊外，黄沙漫天。
原本应该是矿坑入口的地方，此刻裂开了一道长达百丈的巨缝，缝中涌出浓郁的黑色雾气，带着刺鼻的腥气，将周围的黄沙都染成了灰黑色。雾气中隐约传来嘶吼声，时而像野兽，时而像人类，听得人头皮发麻。
南域的队伍已在巨缝旁布下防御阵。郭鑫看到李慕然等人出现，立刻迎了上来：“你们来了。雾气里的怪物很奇怪，刀砍不死，法烧不灭，只能暂时击退。”
他指着防御阵上的焦痕：“它们的身体像是由雾气组成，打散后很快又能凝聚，而且会吸收我们的灵力壮大自己。”
“和虚无魔气的特性很像。”秦轩上前一步，圣灵法则在指尖流转，“但比虚无魔气弱很多，法则感悟应该不到1%，属于最低阶的杂役。”
“杂役都这么难缠？”王猛捏了捏拳头，骨节咔咔作响，“那领主得有多吓人？”
阿木的因果线悄然探入黑雾，片刻后收回，银线的末端沾着一丝黑色的粘液：“它们的核心在黑雾深处，像是被一根‘线’连接着，源头就在巨缝底部。”
“那就下去看看。”李慕然抽出星纹剑，星力在剑身流转，“陈巧，布迷踪阵掩护，别让黑雾扩散；秦轩，净化符准备好，随时清理靠近的怪物；郭鑫，你带南域修士守在外围，我和阿木带东域弟子下去。”
“分兵？”郭鑫皱眉，“黑雾里情况不明，分开会不会太危险？”
“人多反而容易乱。”李慕然摇头，“外围需要人守住，防止怪物突围；里面则需要精锐快速找到源头。我们保持传讯符联络，有事立刻支援。”
郭鑫沉吟片刻，点头道：“好，小心。”
李慕然与阿木带着东域的一千名修士，踏入了黑雾之中。甫一进入，周围的光线便暗了下来，能见度不足五尺，神识也被压制在五丈范围内。
“都打起精神！”赵文轩的声音在队伍中响起，流霜剑出鞘，寒气让周围的黑雾稍稍退散，“保持阵型，不要掉队！”
黑雾中，无数扭曲的身影正在游荡。它们有的像没有皮肤的野兽，有的像缺胳膊少腿的人类，浑身散发着黑色的雾气，看到众人便嘶吼着扑来。
“杀！”雷破率先动手，巨斧横扫，将冲在最前面的几只怪物劈成黑雾。但那些黑雾很快又凝聚成新的怪物，只是体型小了一圈。
“果然能重生。”凌轩的流霜剑划出一道冰线，将几只怪物冻在原地，“秦轩！”
秦轩的净化符及时跟上，金光落在冰雕上，黑雾发出凄厉的尖叫，迅速消融，这一次没有重生。
“有效！”众人精神一振，“先冻住，再净化！”
队伍立刻调整战术。凌轩、孟然等冰系修士负责冻结怪物，秦轩与几名擅长净化法则的修士负责收尾，雷破、王猛等体修则护住两翼，防止怪物偷袭。
李慕然与阿木走在队伍最前方，星力与因果线交织成一张大网，不断清扫着前方的障碍。李慕然的星剑每一次挥出，都能精准地斩碎怪物的核心黑雾，让它们无法重生；阿木的因果线则缠绕住那些试图逃跑的怪物，强行将其拉回净化范围。
“这些怪物的核心很弱，法则感悟确实不到1%。”阿木一边出手一边分析，“但数量太多了，像是无穷无尽。”
周明展开阵盘，无数符文在地面亮起：“我布个聚灵阵，大家节省点灵力。”
符文亮起的瞬间，周围稀薄的灵气被汇聚起来，注入众人体内，让消耗的灵力得到补充。
队伍稳步前进，朝着巨缝底部深入。越往下走，黑雾越浓郁，怪物的体型也越大，甚至出现了一些长着翅膀的飞禽怪物，从空中发动袭击。
“王静！”李慕然喊道。
王静应声放出无数探查符，如同萤火虫般飞向空中，将飞禽怪物的轨迹映照得一清二楚：“左前方三十只，速度很快！”
赵文轩与几名剑修立刻升空，剑光如同银网，将飞禽怪物尽数拦下。流霜剑的寒气与星力交织，配合净化符，很快清理了空中的威胁。
两个时辰后，队伍终于抵达巨缝底部。
这里不再是矿坑的模样，而是一个巨大的溶洞。溶洞中央，一根直径十丈的黑色石柱矗立着，石柱上布满了血管状的纹路，正不断涌出黑色雾气，那些怪物正是从这些雾气中诞生的。
石柱顶端，隐约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周身缠绕着最浓郁的黑雾，散发着比周围怪物强上百倍的气息。
“那就是源头？”雷破喘着气，斧刃上的雷光有些黯淡，“法则感悟……至少3%！”
李慕然握紧星剑，星眸中映出石柱顶端的身影：“不是源头，是‘饲养者’。它在用自己的法则喂养这些怪物。”
阿木的因果线紧紧锁定那道身影：“它的因果线……和虚无之隙相连。”
就在这时，石柱顶端的身影缓缓转过身。那是一个人形怪物，没有五官，浑身被黑雾包裹，只有胸口的位置，跳动着一团幽紫色的光——那是它的核心，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法则波动。
“吼——！”
怪物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溶洞中的黑色石柱突然剧烈震动，无数怪物从雾气中涌出，朝着众人发起了最猛烈的攻击。
李慕然与阿木对视一眼，同时出手。
“星·陨！”
“因果·断！”
璀璨的星力与银色的因果线交织成一道洪流，朝着石柱顶端的怪物冲去。
黑风渊底部的决战，正式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