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处的目光如同附骨之疽,并未因仁王的警惕而完全消失,反而在某些时刻,变得更加微妙和具体。而其中一道,来自一个让仁王都有些意外的对象——三津谷亚玖斗。
这位原立海大的数据前辈,似乎对信子产生了超越寻常的“兴趣”。他并非像其他人那样带着审视或算计,而是以一种纯粹数据收集般的、冷静到近乎剥离情感的目光,观察着信子的一举一动。
他会记录信子每天出现的时间段,她负责的工作区域,她与仁王之间那些极其短暂、自以为隐秘的互动频率,甚至……在她因为担心而偷偷望向仁王时,她眼神里蕴含的担忧程度,似乎都成了他数据库中需要分析的参数。
这种被“数据化”的注视,让仁王感到一种比直面恶意更不舒服的膈应。puri~ 这家伙,是把信子也当成需要解析的网球对手了吗?
更让仁王心底泛起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微妙的醋意的是,信子那个小笨蛋,似乎对三津谷亚玖斗这种“无害”(在她看来)的观察毫无所觉,甚至因为对方是立海大的前辈,偶尔在三津谷以平淡语气询问一些诸如“今天物资清点还顺利吗?”之类的问题时,她会显得格外恭敬和……乖巧?
有一次,仁王甚至看到三津谷递给了信子一瓶水(据说是多出来的),而信子居然红着脸,小声说了句“谢谢三津谷前辈”,然后接了过去!
虽然知道这大概率只是三津谷数据收集的一环,或者是基于立海大前后辈情谊的普通关照,但看着信子对着别的男人(即使是前辈)脸红,仁王心里那股无名火就噌地往上冒。
他的小笨蛋,怎么可以对别人露出那种表情?
这种情绪在他冷静的大脑中一闪而过,迅速被压制,但残留的不爽却真实存在。
必须做点什么。
机会出现在一次所有国中生都被召集、进行联合战术分析课的间隙。课程结束,人群熙攘着离开会议室。三津谷亚玖斗正好走在信子附近,似乎又准备上前进行他那“数据收集”式的交谈。
仁王眼神一暗,加快脚步,在人群的掩护下,极其自然地靠近了信子。
信子正低着头,努力避开人流,忽然感觉手腕被人一把握住。那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和熟悉的温度。她惊讶地抬头,对上仁王近在咫尺的、带着一丝慵懒笑意的狐狸眼。
“puri~ 走路不看路,又想摔跤吗,笨蛋?”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她耳中,带着他特有的、亲昵的嘲弄。
说话的同时,他手臂微微用力,将她轻轻往自己身边一带,巧妙地让她脱离了可能会与三津谷接触的路径,用自己的身体隔开了两人。他的动作行云流水,在外人看来,就像是男友对迷糊女友再自然不过的照顾和牵引。
信子被他突如其来的靠近和亲昵举动弄得脸颊爆红,心跳失序,完全忘记了周围的环境,只能傻傻地看着他,小声嗫嚅:“雅、雅治……”
仁王没有松开她的手,反而就着这个姿势,牵着她,旁若无人地向前走去。他的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停下脚步、正推着眼镜看向他们的三津谷亚玖斗。
两个男人的视线在空中短暂交汇。
三津谷的目光依旧平静无波,数据般精准,但仁王却从他那平静的表象下,捕捉到了一丝极淡的、类似于“数据更新完毕”的了然。
仁王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带着欺诈师特有狡黠的弧度,对着三津谷,极其轻微地挑了一下眉。
看到了吗?这是我的。少打她的主意。
没有言语,眼神的交锋却已传递了所有信息。
三津谷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光,遮住了他眼底可能闪过的任何情绪。他没有任何表示,只是平静地移开了目光,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无关紧要的数据流。
仁王不再看他,低头对还在脸红心跳、晕乎乎的信子低声说:“走了,带你去个地方。”
他牵着她,穿过人群,走向与宿舍区相反的、一条相对安静的小路。一路上,他没有松开手,仿佛在用这种最直接的方式,向所有可能投来目光的人,无声地宣示着主权。
信子被他牵着,感受着他掌心传来的温度和力量,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心里像是打翻了蜜罐,甜得几乎要溢出来。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样,但被他如此坚定地牵着、保护着的感觉,让她幸福得快要晕过去。
微妙的醋意,化为了直白而有效的行动。欺诈师用他独特的方式,干净利落地斩断了那些令他不悦的视线,也将那个懵懂的小笨蛋,更加牢固地圈定在了自己的领地之内。
puri~ 看来,偶尔宣示一下主权,感觉……还不赖。 仁王感受着身后女孩全然依赖的跟随,嘴角的弧度真实而愉悦。
至于三津谷亚玖斗更新了什么样的数据,或者其他暗处的目光是否接收到了他发出的信号,他已经不在乎了。他仁王雅治想要守护的东西,从来就不怕被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