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杯的氛围在日本国内持续升温,尤其是当立海大的伙伴们——仁王雅治、幸村精市、真田弦一郎、柳莲二、柳生比吕士、切原赤也——这些熟悉的名字一次次出现在报道中,伴随着他们击败强敌、闯入四强的辉煌战绩,尤野信子心中的那份思念与渴望,也如同被不断添加柴火的炉灶,越烧越旺。
她依旧每天准时守在屏幕前,即使比赛在凌晨,她也定好闹钟,绝不落下任何一场可能有仁王出战的比赛。她依旧会发送那些笨拙却充满真心的加油信息,会为他每一个精彩击球而小声欢呼,为他每一次蹙眉和揉肩而揪心不已。
但是,渐渐地,屏幕的距离感让她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焦躁。
当仁王在赛点上施展出那惊心动魄的欺诈时,她多想能亲耳听到球拍触球的声音,亲身感受那全场凝固后又爆发的震撼。
当他在赛后默默冰敷肩膀,眼神带着疲惫却依旧坚定时,她多想能就在他身边,哪怕只是递上一瓶水,说一句“辛苦了”。
当日本队赢得胜利,队员们在场中拥抱庆祝时,她多想能成为那欢呼浪潮中的一份子,而不是只能通过冰冷的屏幕分享这份喜悦。
“好想…好想去现场…”
这个念头,如同破土而出的嫩芽,在一次深夜独自观看完一场艰苦的比赛后,变得无比清晰和强烈。
她想像往常一样,将这个突然冒出的、有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压下去。她知道自己很迷糊,独自出国去一个语言不通的地方,听起来就像一场灾难的前奏。她会迷路,会紧张,会给大家添麻烦…而且,机票、住宿…那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不行不行…太乱来了…”信子把发烫的脸埋进膝盖里,小声嘀咕着,试图说服自己。
可是,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开始幻想:
幻想自己坐在观众席上,穿着仁王后援会的应援t恤,用力挥舞着印有他名字的旗帜。
幻想在他得分时,能和其他观众一起站起来,大声喊出他的名字,即使声音被淹没在声浪中也没关系。
幻想在他比赛间隙看向观众席时,能让他一眼就看到自己,然后对他露出一个“我在这里”的笑容。
幻想在比赛结束后,能真实地、而不是通过手机屏幕,对他说一声“恭喜”或者“辛苦了”。
这种渴望,强烈到让她心脏微微发疼。
她第一次,主动去搜索了前往澳大利亚的机票价格。看着屏幕上跳出来的数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默默计算着自己积攒的零用钱和打工可能赚到的费用,小脸皱成了一团。
“还差好多…”她沮丧地叹了口气。
但这一次,她没有像往常那样轻易放弃。她想到了仁王在赛场上即使肩膀疼痛也绝不放弃的眼神,想到了他曾经对她说过“想做就试试看啊,笨蛋”的话。
她打开手机,点开和仁王的聊天界面,手指在屏幕上悬停了很久,删删改改,最终还是没有发送任何关于想去现场的消息。她不想让他分心,尤其是在半决赛这么关键的时刻。
可是,想要亲临现场的想法,已经像一颗种子,在她心中深深扎根。她第一次如此强烈地想要靠自己的努力,去克服困难,去缩短这遥远的距离。
她合上手机,眼神渐渐变得坚定。她打开电脑,开始更加认真地搜索短期兼职的信息,甚至开始偷偷查看一些基础的英语会话教程。
“也许…也许真的可以试试看…”
她轻声对自己说,脸上带着一丝忐忑,却更多是前所未有的决心与光彩。
哪怕只是为了能在他创造历史的重要时刻,离他更近一点。这份想要亲临现场的想法,不再是单纯的冲动,而是化为了促使胆小而迷糊的尤野信子,第一次试图主动去跨越阻碍、奔向爱人的勇气与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