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万!”
顾一白眉毛一挑。
他确实预料到会有很大的收获,但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数目。
毕竟以前他在黄家镇从白老大那里才弄到五万大洋。
“嗯,我们搬回来的只有这么多。
时间太紧,他们的宅院里很多地方我们都没仔细搜查,应该漏掉不少。
甚至可能漏掉的比我们搬回来的还多。
再有就是,他们还有很多固定资产,在外行走的商队,还有你烧掉的那些烟土,你只是烧掉了一处,他们在别的地方应该还有巢穴。
根据我们的估计,这四大家族的财产如果全部算起来,应该有一千多万大洋,甚至超过两千万都有可能。
不过,仓促之间能拿到这一百六十万,已经非常不错了。”
诸葛孔平以为顾一白对这一百六十万大洋不太满意,赶紧解释道。
“嗯,一百六十万大洋,已经不少了。”
顾一白知道诸葛孔平误会了,但也不解释,直接开口分配,“这样,昨晚我们四家都出了力。
这一百六十万大洋,我们茅山、岐黄洞、黑教各分五十万。
老王你一个人,就吃点亏,拿十万。
你们觉得如何?”
顾一白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个人。
他对金钱一向没什么概念,因此并未将账目分得太清。
昨晚共同出手除魔,如今一起分赃,在他看来再正常不过。
在他心中,这些人此刻勉强也算是自己人了。
既然是自己人,若算得太过精细,反而会伤了感情。
“五十万!”
听到这个数字,黄道士与刘道士皆是一震。
师门能分到五十万,那么自己又能分多少呢?十万?应该没戏。
毕竟,跟着师父做事,这本就是理所当然,又岂能额外索要报酬?真是太贪心了!雷霆雨露,皆是恩赐,全凭师父心意。
高兴了赏你一点,不高兴则分文没有,也只能认命。
然而王道士却直接拿到了十万。
这一幕让两人不禁将目光投向一旁的王道士。
“十万!”
此刻的王道士也被这份突如其来的惊喜砸得晕头转向。
他在鹅城混迹多年,四十多年来攒下的钱加起来也未必超过三千大洋。
而今,仅仅一晚上的工夫,就分到了十万大洋。
这是怎样的天文数字啊!一时间,他甚至想不出拿到这笔巨款后该做些什么。
就在此时,岐黄道人忽然开口了:“顾大师,这笔钱我不能收。
不过是杀了几个普通人罢了,这种小事,要是还收钱,以后我哪好意思再跟您坐在一起喝酒?”
岐黄道人笑着摇了摇头。
虽然五十万大洋同样让他心动不已——要知道,整个岐黄洞的所有积蓄加起来也不足五万大洋。
但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对于他这样的修士而言,再珍贵的财富也比不上一件高级法器的价值。
而他与顾一白结交的目的,不正是为了获取高级法器吗?如果这五十万大洋能够换来一次求取高级法器的机会,那么这笔交易他愿意接受。
这也是他的试探。
如果顾一白坚持要把钱塞给他,那就说明两人之间的交情还不够深;如果顾一白在被推辞之后便不再强求,那就表明对方已经将他视作自己人。
如此一来,待合适时机,他便可试着提出请求——当然,仅仅是请求一个机会罢了。
如果顾一白真的愿意帮忙打造高级法器,那么所需的材料费用以及辛苦费自然一分都不能少,这是对一位顶级炼器师最基本的尊重。
“这笔钱我也不能收。”
白无生同样摇头拒绝。
他素来与岐黄道人关系密切,凡事都保持一致步调。
尽管这件事事先岐黄道人并未与他商议,但白无生深知岐黄道人的聪明才智和精明算计。
此人一生从未做过亏本买卖,既然他已经决定这么做,那必然有其道理,自己照着做便不会吃亏。
黄道士和刘道士见状,彻底愣住了。
一百二十万银元!
那可是一百二十万银元啊!
自家祖师爷,竟然就这样直接回绝了。
这难道是把金银视作粪土?
以他们对祖师爷的了解,对方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王道长也愣住了。
这么多钱砸过来都不要,这是什么套路?
两位真人尚且不要,那自己更没理由收下了。
王道长也是个精明人,当下深吸一口气,压下内心的波澜,“顾前辈,这笔钱,我不能收。”
尽管表面上说得义正言辞,王道长内心却满是不甘与失落。
那可是二十万银元啊!
要是咬咬牙收下,这辈子还能愁吃愁穿吗?
以后天天山珍海味,再买套大院子,娶几房妾室,生一群胖小子,为王家添丁进口……多美的人生!
说不定子孙中还能出几个有天赋的,让王家成为修真界的名门望族呢!
可现在,全因为一时犹豫,统统没了。
“他也拒绝了!”
“二十万银元啊!”
“他怎么能拒绝?”
“他怎么舍得拒绝?”
黄道长和刘道长心里简直像刀割一般疼。
祖师爷拒绝了那一百二十万,虽然让他们心痛不已,但同时也清楚得很:就算祖师爷不拒,那笔巨款落到他们手上又能分多少?
顶天了也就几百块几千块意思意思,甚至可能连零头都轮不到。
但王道长的二十万就不同了!
虽说名义上是王道长的钱,但他俩跟王道长向来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一向福祸与共。
只要王道长得了这笔钱,他们跟着沾光肯定少不了好处。
然而现在……这一切都没了。
“全都拒绝了!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诸葛孔平倒抽一口冷气,暗自明白:放弃,并非不动心,而是另有图谋。
对于异人来说,钱财再多也只是够用便好,而真正稀罕的东西却是难得一见的高级法器。
相比几十万银元,一位顶级炼器师的人情显然更加珍贵。
“一百二十万!五十万!二十万!他们都不要,莫非这一百六十万银元最终要归我们茅山所有?”
王慧心胸并不算开阔,也没想太多复杂的事情,只觉得发财的机会来了。
至于具体能分到多少,她并未细究。
毕竟,在她眼中,诸葛小花已然认定了顾一白,既是师兄又是准女婿,那自然算是自家人。
顾一白发了财,也就是自家发财了!
她自然也很乐意。
“都不收?”
顾一白微微蹙了下眉,随即又迅速放松下来,露出笑容:“行!那这次就当是我顾一白欠各位一个人情。
以后若有需要,尽管开口。
只要是我顾一白能做到的,必定二话不说全力相助。”
顾一白当然明白岐黄道人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
但他并不戳破,反而直接应承下来。
想要高级法器?没问题啊。
用人情或者资源来交换就是了!对于他来说,这显然是稳赚不赔的买卖,最终还能收获一批忠实的帮手。
同时他也清楚,那些愿意用这种方式换取法器的人也并不吃亏。
毕竟,一件高品质的法器足以让人倾家荡产也值得追求。
而所谓“做帮手”
呢?他们真的了解这意味着什么吗?恐怕未必。
即使知道,也多半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
毕竟,那件法器可是实打实的好处。
“顾大师您太客气了!”
岐黄道人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一个小小的人情承诺,却胜过千言万语——这几乎等同于明说:你们想要什么法器,我都可以为你们打造。
毕竟,作为一位顶尖炼器师,还有什么是他不能完成的呢?无非就是炼制高级法器罢了。
岐黄道人相信,凭借顾一白的精明,肯定已经猜透了他的心思。
既然对方没有拒绝,反而爽快答应,并主动送出人情,这就说明他确实有此意。
然而现在还不是提出具体要求的时候。
毕竟,刚接过人家的情,就急着还,这种笨拙的行为他可不会去做。
“按辈分和年龄来看,真人都是长辈,称呼‘大师’反而显得疏远了。
往后不必如此拘礼,直接喊我名字就行。”
顾一白说道。
在他看来,人敬我一尺,我必敬人一丈。
对待敌人,他一贯冷若寒霜;但对朋友,他却始终温暖如春。
“好,好好!”
岐黄道人听罢,更是喜上眉梢。
这是将自己真正当作自己人看待啊!
“其实钱财对于我们而言,再多也无甚用途,够用即可。
眼下的世道,乱成一团,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
之前岐老不是提到过津门那边局势动荡,许多难民都涌向怒晴县了吗?就连卸岭魁首陈玉楼那样的土夫子,尚且怀揣救世之心,不惜开仓放粮,赈济灾民。
虽然这其中或许掺杂了一些私心,但他能拿出真金白银来做这件事,这一点私心倒也不足为外人道也。
我们茅山作为名门正派,断不能在这方面落后于卸岭一脉。
所以,我打算把这一百六十万大洋全数利用起来,一部分换成粮食,分别存放在鹅城与怒晴县;另一部分则用来在当地购置产业。
然后以茅山、岐黄洞以及黑教三方联合的名义,对外放出消息:凡是滞留在怒晴县不愿继续漂泊的流民,可以在此安顿下来;若有人执意南下,则可以前往鹅城落脚,以此达成救济之目的。”
顾一白缓缓开口,将自己的计划娓娓道来。
财富这东西,若只是囤积不动,那便如同一堆无生命的物件。
唯有令其流通起来,
才能体现它的价值。
而他的这一举动,
实际上也将岐黄洞、黑教与茅山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
毕竟,都共同参与赈灾了,
你还说彼此不是同道中人?
谁会相信这种话啊?”
“好!
一白心系天下,确实是苍生之幸。”
岐黄道人点头称赞。
声望,又有谁不渴望呢?
他能在江湖立足,让诸多觊觎者有所忌惮,
靠的是什么?
难道仅靠朋友多?
这也只是一部分原因。
当然,更重要的是这些年来苦心经营的良好声誉!
毕竟,若是臭名远扬,
即便你再有多少盟友,
也难逃被那些正道门派盯上,视为妖邪铲除的命运。
可要是你名声斐然,
任何想要对你不利之人,
都得三思而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