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成功了！”
“我打死了一只跳僵。”
第一次除尸，就干掉了一头跳僵。
这种凶残的东西，山上多数道士都不曾击杀过。
“嗯，不错！”
一股气息扑鼻而来。
不似之前那般芬芳满怀。
反倒是一阵腥臭味弥漫。
因她身上沾满了血污。
顾一白虽一向讲究，但此刻也明白，不能嫌弃。
于是轻拍她的背，安慰着。
一旁。
六翅蜈蚣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脑袋早已被轰成碎片。
这人，真是狠得可以。
好一会儿。
葛兰才从刚刚斩杀强敌的兴奋中缓过神来。
随后，她那原本满脸欢喜的表情，顿时变成愁眉苦脸。
“哎呀，好难闻！”
“真的太臭了！”
“哥哥，我也把你弄脏了。”
低头一看，顾一白的衣服也被自己染上了血迹。
葛兰顿时羞愧地低下头。
“没关系！”
“下面有一条河。”
“洗一洗就好了！”
顾一白并不在意。
刚打完仗，身上有点血迹不是很正常的事？
“可是……”
“我没带换洗衣裳。”
葛兰又犯难了。
“没事。”
“我带了！”
顾一白随手甩出一张火符，落在那元朝将军的尸体上。
轰！
刹那间，尸体燃起烈焰，噼啪作响。
他转头看向六翅蜈蚣。
“你去山顶等我。”
“要是敢逃，它就是你的下场。”
说完，顾一白略施威慑，然后拉着葛兰走出山洞。
也不管前方是百米高的断崖。
纵身一跃，直接跳了下去。
“啊——”
“哥哥！”
急速下坠，让葛兰一阵慌乱。
紧紧抱住顾一白。
顾一白催动螭吻珠，法力凝聚出一个巨大的光球，将二人包裹其中。
轰隆一声，浪花四溅。
两人稳稳落入悬崖下的猛追河里。
……
“摔死了没有？”
六翅蜈蚣从洞口探出脑袋，朝悬崖下方望去。
那道士真是太可恶了！
竟敢威胁我？
我是那种会被吓住的妖怪吗？
好像还真是。
崖下！
顾一白和葛兰沉入水中，片刻后又浮出水面。
“没死！”
“唉，我怎么这么倒霉？”
六翅蜈蚣的大眼睛中泛着泪光。
它很想立刻逃回地宫。
但很快，心中又浮现出方才被顾一白压制的恐惧。
那种绝望的感觉……
那种无助的情绪……
许久！
六翅蜈蚣终于调整好了心态。
认了命。
从山洞中爬出，朝着山顶缓缓爬去。
悬崖之下。
冰冷的河水里。
两人都是年轻气盛，火力旺盛，倒也不觉得寒凉。
葛兰用力搓揉着衣服上的污渍。
可无论怎么搓，那痕迹始终洗不掉。
“哥哥，这衣服实在洗不干净了！”
葛兰望着顾一白说道。
“洗不干净就扔了吧！”
顾一白素来爱干净。
他先把身上的包袱、法器等物件放到岸边的石头上。
随即直接解开衣襟。
让那沾满臭味的衣服，顺水流走。
而他自己，则一头扎进河水中。
在寒冷刺骨的水里，畅快地游了起来。
“这……”
葛兰一时愣住了。
衣服不要了！
那自己该怎么办……
而此刻，顾一白已经脱得一丝不挂。
葛兰陷入了犹豫与纠结中。
忽然，她脚下一紧。
整个人被一股力量拉入水底。
“……”
她并不惊慌。
因为她心里清楚，肯定是顾一白捣的鬼。
潜下水一看。
果然不出所料。
正是顾一白故意拽她下来的。
见没能吓住葛兰，顾一白只好从水面冒出身来。
紧接着，葛兰也浮出了水面。
“你水性倒是不错嘛！”
顾一白笑着夸道。
“哥哥，你太过分了……”
葛兰终于忍受不了身上那股难闻的味道。
也解开了衣物。
任它随水流去。
远离这片清澈的河面。
随后，她灵巧地扑向顾一白。
一刻钟后。
玩够了的两人终于上了岸。
各自换上了干净的新衣。
这些衣物，是白柔柔给顾一白准备的。
他穿上正好合适。
葛兰穿起来便显得有些宽松。
但这宽大的衣服穿在她纤瘦的身躯上，反而透出一种别样的美感。
再加上她脸颊上掩饰不住的绯红。
让她原本清丽的容颜更添几分动人。
而顾一白，面上春风得意，却藏着一丝失落。
修道之路，难如登天！
他曾下定决心要“炼心”，锤炼自己的意志。
此前在鹅城、在清源村，都坚持了下来。
并觉得心志有了极大的提升。
然而就在刚才，却被葛兰打断了这份修行。
但顾一白很好地把那一丝失落藏在了笑意之下，并未显露。
只因他不愿让她察觉到哪怕一点点的情绪波动。
“走吧，再到山上采些毒瘴，我们就下山。”
顾一白搂着葛兰，脚踏斩仙飞刀，一步步朝山上飞去。
“嗯！也不知道那只六翅蜈蚣有没有逃走。”
葛兰将头轻轻靠在顾一白胸前，听到他说起英子也没有半点醋意。
她与英子曾立下誓言，同进共退。
如今，自己却先一步得到了顾一白的心。
这让她的内心，泛起了一丝对姐妹的愧疚。
“它不会逃的。”
顾一白语气坚定。
修道之人皆有灵觉。
修为越高，灵觉越敏锐。
现在，顾一白的灵觉告诉他，那条六翅蜈蚣，并没有离开。
当然……
灵觉也未必百分之百准确。
如果它真的逃了，那也没什么。
顾一白也不会特意去追。
毕竟，路是它自己选择的。
若它愿意随他一同下山，
将来有机会，他自然会给予它机缘，
助它踏上更高境界。
可若是不愿同行，
那便是有缘无分罢了。
“嗯，要是它没走，带回去的话，英子肯定要开心疯了。”
葛兰小声说道。
心里却在盘算：
英子，我先一步得到了哥哥。
现在哥哥又送你一条大蜈蚣。
这样一来，你也不亏吧！
很快，
顾一白来到山顶。
那六翅蜈蚣正盘踞在一块青石上，闭目养神。
察觉到动静，立刻睁开了眼。
“果然还在。”
“哥哥，你好厉害！”
葛兰从顾一白身上跳下来，欣喜地说。
顾一白没有回应，只是抬头望向空中那片毒瘴。
远远望去，
这七彩毒雾似乎就漂浮在这瓶山之巅。
可真正到了山顶再看，
那毒瘴竟还在上方，
距离山顶，大约还有十几丈高。
不过……
站在这里，已经能闻到那股气味。
香气扑鼻，
味道倒是挺好闻的。
才吸了几口，
旁边的葛兰眼神就开始有些迷离。
“这毒瘴果然厉害！”
顾一白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
将九龙子戴在她腕上，
随即催动螭吻珠，
形成一层屏障，隔绝毒气。
“哥哥？”
葛兰一时没明白他在做什么。
“有毒。”
“你已经中招了，没感觉出来吗？”
顾一白指着头顶。
“啊？”
葛兰这才反应过来。
“现在没事了。”
顾一白翻手取出几个早已准备好的葫芦，
运转神机百炼之术，法力注入其中。
转眼间，这些葫芦便完成了“化物”，成了初级法器。
但这还不够。
这种等级的法器，装鬼魂可以，
用来收瘴气，应该也能行。
但葫芦就这么点大？
又能装多少？
顾一白放出斩仙飞刀，
心念一动，
飞刀缩小，从葫芦口钻入，在内部刻画起空间阵法来。
他想试着把这些葫芦炼成空间法器，
如此便可多收集一些毒瘴。
这是第一次尝试，
也没用系统推演过，
他自己也拿不准是否可行。
但这种事情，
不做怎么知道结果？
“砰——”
不一会儿，第一个葫芦炸裂开来。
“不对，刚才应该是……”
顾一白总结了一下经验，
又拿起第二个葫芦继续尝试。
不久后，
第二个葫芦也爆了。
“再来！”
“再来！”
此时，顾一白心中暗暗庆幸，幸好在采摘葫芦时多备了一些。
很快。
他所采集的葫芦，只剩下最后两个了。
倒数第二个。
这一次，空间法阵刻画完成之后，那葫芦终于撑住了。
没有爆裂。
“成功了！”
顾一白眼中一亮。
这个葫芦虽仍是低阶法器，
但因内中刻有空间法阵之故，
其中所蕴含的空间，比原本扩大了数十倍，
足足达到了半立方丈。
而且，底部也被顾一白铭刻上了吸纳法阵。
“来！”
顾一白手持葫芦，葫芦口朝上，注入法力，启动了其中的吸纳法阵！
嗡——
葫芦表面浮现出一道光芒。
一股吸力从葫芦底涌出！
只是，距离头顶那七彩毒云还有十余丈远，
相隔太远，
并未能将那毒障吸引下来。
“低阶法器的力量，终究还是太弱。”
“若是炼制成高阶法器，就会方便许多。”
顾一白轻叹一声，脚踏斩仙飞刀，缓缓升空。
“哥哥，小心点！”
葛兰忍不住喊了一声。
自己站在下方，仅仅吸入了几口空气就已经中毒。
顾一白却要更靠近那毒云。
而且，他的护体灵宝九龙子此刻还留在自己这里。
光是想想就觉得危险至极。
“没事！”
没了九龙子护身，
顾一白直接运转《上清大洞真经》中的“龟息术”，封闭全身毛孔，
根本不惧毒气侵体。
“他上去了！”
“该不会刚靠过去就被毒成一摊脓水吧？”
“要不要我帮他一把，把他彻底推进毒雾里？”
六翅蜈蚣心头闪过一丝阴险念头。
不过很快，它就把这股恶意压制下去了。
它不敢赌！
一旦赌错，后果就是身死道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