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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鲜血、痛觉与存在拷问
(关祖视角)
(关祖 oS:…怀表?用那个身体?)
她的要求像一道闪电劈开混沌。
关祖的指节在身侧微微绷紧,目光锐利地钉在阮糯脸上——
那张属于凌薇的、此刻却燃烧着孤注一掷火焰的脸。
(关祖 oS:终于……等到你主动踏入深渊。)
他看着她指向仿体的手,那截属于凌薇的手腕在微微发抖,却带着斩断所有退路的决绝。
要抛却凌薇的躯壳,回到专属于“阮糯”的容器里?
为了摆脱道德枷锁,
还是为了…
彻底成为他只该拥有的所有物?
(关祖 oS:我的教导,
终于结出最甜美的恶果。)
一丝近乎战栗的兴奋沿着脊椎窜升。
他缓步逼近,阴影将她和那个瑟瑟发抖的仿体一同笼罩。
“用怀表?”
他重复着,突然抽出腰间匕首。
“咔”一声轻响,刀刃抵住她颈侧——属于凌薇的颈侧。
“用谁的血开启?”
刀锋擦过皮肤,留下细浅红痕,
“这具身体的?
还是…”
刀刃突然转向,猛地刺向仿体手臂!
仿体发出凄厉哀鸣,鲜血顺着雪白手臂蜿蜒而下。
关祖蘸着那血抬起指尖,暗红液体在他苍白的指腹间黏稠拉丝。
“——这个‘阮糯’的血?”
他死死盯着阮糯骤然收缩的瞳孔,声音带着灼热吐息压过去:
“或者…”
染血的指尖碾过她嘴唇,
“需要我剖开胸膛,
把里面藏着的东西…还给你?”
他在逼她承认——这场灵魂转移的本质,是他们共同参与的献祭。
而祭品,是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所有道德、身份与过往。
(阮糯视角)
“等等!”
在他刀锋转向的瞬间,我几乎是扑过去抓住他的手腕。
那仿体发出的凄厉哀鸣像针一样扎进我的耳膜。
(阮糯 oS:她有知觉…
她真的会痛!)
这个认知像冰水浇头,让我浑身发冷。
我死死盯着那张与我相同的脸上痛苦扭曲的表情,看着她手臂上汩汩流出的鲜血。
“她有感觉?”
我声音发颤,抬头看向关祖,
“这么说…
她应该算…一个人?”
这个结论让我胃里翻江倒海。
(阮糯 oS:那如果…如果我占据她的身体…)
(阮糯 oS:我是不是就… 杀了她了?)
这个念头让我踉跄着后退半步,撞在冰冷的墙壁上。
我望着关祖,声音干涩:
“你刚认识她的时候…”
“她就是这个样子的吗?”
“这个…会哭会痛的样子?”
我需要确认,这个拥有着我面貌的存在,究竟是从一开始就拥有着完整的感知,
还是被他“制造”出来后,慢慢变成了会呼吸会疼痛的…人。
这个答案,将决定我接下来的选择,是救赎,还是谋杀。
(关祖视角)
(关祖 oS:人?)
他看着她扑过来抓住他手腕的动作,
听着她声音里的颤抖,眼底掠过一丝冰冷的讥诮。
(关祖 oS:现在才来关心这个?)
她的质问,她眼中那份迟来的、对另一个“自己”是否算作“人类”的惊疑不定,
在他看来,既天真又可笑。
他任由她抓着自己的手腕,没有甩开,也没有再动作。
目光扫过那个因为疼痛而低声啜泣、手臂淌血的仿体,
像是在审视一件出现瑕疵的作品。
“刚认识的时候?”
他重复着她的问题,声音低沉平缓,
却带着一种将残忍事实娓娓道来的冷酷,
“她就像一张白纸。
干净,空白,脆弱。”
他的视线转回阮糯脸上,紧紧锁住她恍惚的眼睛。
“会哭,会痛,会害怕……”
他每说一个词,语气就加重一分,
像是要将这些认知钉进她的脑海,
“这些都是后来……
慢慢‘学会’的。”
他微微俯身,逼近她,气息拂过她苍白的脸颊。
“就像你当初……
学会感知我带来的痛苦和愉悦一样。”
(关祖 oS:区别只在于,
教导她的,是恐惧本身。)
他刻意模糊了“制造”与“成长”的界限,
将仿体的“人性化”归因于一种被动习得的反应,如同驯化。
“现在,你告诉我——”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恶魔般的诱导,
目光在她与那个哭泣的仿体之间移动,
“一个通过模仿和应激反应才拥有‘感觉’的造物,
和一个承载着你全部记忆与挣扎的灵魂……”
“哪个更配称之为‘人’?”
“哪个……
更值得存在于这具皮囊里?”
他将这个残酷的抉择,连同那份沉甸甸的道德重量,再次毫不留情地抛回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