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齿轮交响的变奏与来自星轨之外的“听众”
万种之原的齿轮交响乐，在金属草彻底修复后的第三个月圆夜，突然多了段诡异的变奏。
那是种低沉的嗡鸣，像无数根琴弦被同时绷紧，混在金属草的“叮叮”声里，听得人头皮发麻。辣翅兔们焦躁地用后腿刨地，爪子上的金属粉蹭得满地都是；回声鸟集体撞向星核之树的树干，像是想把那嗡鸣从喉咙里撞出去；连最沉稳的半黑金蝶，翅膀上的黑金纹路都泛起了涟漪，像是水面被投进了石子。
“这什么鬼动静？”阿铁举着彩虹炮冲出归航号，炮管上的能量护盾因为嗡鸣的影响，忽明忽暗闪得像颗坏了的灯泡，“老子的炮都快被震散架了！”
林澈的共鸣之核在掌心剧烈发烫，核内星核之树的虚影与苍的意识碎片缠绕在一起，映出片模糊的星空——那片星空不在已知的星轨图上，边缘泛着扭曲的紫光，无数齿轮状的星云在缓慢转动，发出的声音正和那诡异的嗡鸣一模一样。
“是‘异星轨’的信号。”青禾的母种碎片投射出星图，原本空白的宇宙边缘突然亮起个紫色的光点，光点周围的星轨像被强行拧成了麻花，“古籍里提过，宇宙之外存在‘异能量星轨’，那里的生物以齿轮为躯，以声波为食，从来没人见过它们的真面目。”
莉娅的幼苗卷成一团，叶片上渗出细密的露珠，露珠里映出群模糊的影子：“幼苗说，它们……在‘听’我们的交响乐。那嗡鸣不是攻击，是……掌声？”
“谁家鼓掌跟拆房子似的？”阿铁对着天空放了一炮，彩虹色的能量弹在半空炸开，却被那嗡鸣震成了碎光，“老子看它们是来砸场子的！”
话音刚落，紫色光点突然扩大，无数齿轮状的飞行器突破大气层，悬停在万种之原上空。它们的外壳泛着冷光，表面的齿轮转速与金属草的频率渐渐同步，只是转动时带着种非生非死的机械感，看得人心里发毛。
“是‘齿轮族’！”青禾的声音带着颤抖，“古籍说它们能吞噬能量声波，当年熵增母体的能量核心，就是被它们啃食过才变得不稳定！”
齿轮族的飞行器突然射出紫色光束，击中金属草的叶片。草叶上的齿轮瞬间被染成紫色，转速猛地加快，发出的“叮叮”声变得尖锐刺耳，像是在痛苦地尖叫。辣翅兔们试图用翅膀拍打光束，结果被弹飞出去，翅膀上的金属粉簌簌掉落。
“这群金属疙瘩还挺横！”阿铁调整彩虹炮的频率，将甜辣能量棒塞进炮管，“老子给你们换换口味！”
能量弹拖着金红色的尾焰击中飞行器，紫色外壳被炸开个缺口，露出里面闪烁的齿轮组。奇妙的是，甜辣能量接触到齿轮组，竟让它们的转速慢了下来，嗡鸣声里甚至掺了点慌乱的调子。
“它们怕甜辣味！”林澈眼睛一亮，共鸣之核释放出星核能量，与金属草的齿轮共振，“青禾，让回声鸟把半黑金蝶的振翅声和甜辣能量频率混合，传给所有金属草！”
青禾立刻指挥回声鸟。鸟儿们吞下能量膏，发出的声波瞬间染上甜辣味，像串会爆炸的辣椒串，撞在金属草上。草叶的齿轮重新转得欢实，紫色渐渐消退，发出的“叮叮”声里带着股冲劲，竟把齿轮族的嗡鸣压下去不少。
辣翅兔们趁机冲过去，用门牙啃咬飞行器的支架。它们的牙齿在甜辣能量的加持下，变得比合金还硬，“咔嚓”几声就咬断了根齿轮轴。半黑金蝶则组成光网，将掉落的齿轮碎片包裹起来，黑金纹路流动间，碎片竟被净化成了无害的星尘。
齿轮族的飞行器开始后退，紫色光点在星空中缩成个小点，嗡鸣声里带着明显的不甘。就在它们即将消失时，一只最大的飞行器突然射出颗紫色的齿轮，“当”地落在林澈面前——齿轮上刻着复杂的纹路，转动时映出段影像：齿轮族的家园正在崩塌，无数齿轮状的星球被一种黑色的能量吞噬，它们是来寻找新的“声波源”的。
“它们不是来砸场子的，是来求救的。”林澈捡起齿轮，纹路里的黑色能量与熵增能量很像，却带着种更古老的腐朽感，“异星轨在被‘死寂能量’吞噬，那种能量会让所有声波消失，齿轮族没有声波就无法生存，所以才被我们的交响乐吸引来。”
飞行器群在星空中盘旋片刻，突然集体发出柔和的嗡鸣，像是在道歉。然后它们化作道紫色的光带，朝着异星轨的方向飞去，临走前，最大的飞行器留下了颗透明的齿轮珠——里面藏着异星轨的星图，和段齿轮族的意识：“若能解死寂之困，齿轮族愿为共生链之齿。”
危机解除后，万种之原的交响乐重新响起，只是这次多了段新的旋律——金属草在模仿齿轮族的嗡鸣，只是调子被改成了甜辣味，像在给远方的客人留个念想。
阿铁把炸下来的齿轮碎片当战利品，挂在彩虹炮上：“这群金属疙瘩还算识相，知道老子的厉害。”他突然挠挠头，“不过它们的家园快没了，咱们要不要……”
“去看看。”林澈握紧那颗透明齿轮珠，共鸣之核与它产生共鸣，“死寂能量听起来和熵增有关，或许解开它的钥匙，就在异星轨。而且——”他看向互相梳理羽毛的回声鸟，“齿轮族说愿意当共生链的齿，或许宇宙之外，还有更多等着加入的‘听众’。”
青禾在《共生志》上添了厚厚的几页，最后画了个大大的齿轮，齿轮上刻着万种之原的所有成员，旁边写着：“宇宙的交响乐从来不止一个声部，有时最刺耳的杂音，恰恰是新旋律的开始。就像齿轮族的嗡鸣，起初觉得是噪音，后来才知道，那是绝望里的呼救。”
莉娅的幼苗展开叶片，托着颗新结的能量果，果皮上印着齿轮和蝴蝶的图案：“幼苗说，树爷爷已经开始孕育能抵抗死寂能量的种子了，它说共生链的长度，从来不由星轨决定，由勇气决定。”
归航号准备出发时，金属草的齿轮突然组成道金色的光桥，从星核之树一直延伸到飞船的起落架。辣翅兔们蹦跳着跑上去，在光桥上留下串串金色的脚印；回声鸟衔着能量膏，把它们涂在飞船的外壳上，形成层甜辣味的保护膜；半黑金蝶则停在船舷上，翅膀的黑金纹路与齿轮族留下的星图共振，在驾驶舱的屏幕上标出了最安全的航线。
林澈望着窗外的景象，突然想起齿轮族的齿轮上刻着的那句话：“万物皆为齿，环环相扣方得生。”或许宇宙的真相就是这样——没有绝对的敌人，只有没找到位置的齿轮，当所有齿轮都找到自己的节奏，再诡异的变奏，终会融入宏大的交响。
阿铁已经迫不及待地启动了引擎，彩虹炮上的齿轮碎片闪着光，像颗枚勋章。“老子倒要看看，异星轨的齿轮有没有老子的炮管硬！”他咧嘴笑，机械臂上沾着的能量膏蹭到了控制台上，留下个甜甜的辣印。
归航号冲破大气层时，万种之原的交响乐还在继续，金属草的“叮叮”声，回声鸟的啼鸣，辣翅兔的嘶鸣，半黑金蝶的振翅声，还有星核之树的“沙沙”声，混在一起，像在说：“我们等你们回来，继续把这首曲子奏完。”
星空中，那颗透明的齿轮珠在驾驶舱里轻轻转动，映出异星轨的轮廓，也映出归航号上每个人的脸——他们的脸上都带着点兴奋，有点紧张，像群即将踏上新舞台的乐手，手里握着属于自己的乐器，准备在宇宙之外，奏响更热闹的旋律。
而齿轮族留下的嗡鸣余韵，还在星轨间回荡，像个遥远的约定，等着他们去续写未完的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