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之淮面上的笑意更深:
“不好意思啊,我还有另一个疼我的妈妈,我有两个好妈妈。”
裴铭轩的声线透过电话直接吼了出来:
“周策,我忍不了老季这货了。”
“干掉他要多少钱,你开个价!”
季之淮见宁柔笙已经买好东西,开始往回走。
便敛下笑意,正色道:
“马上联系一家能照脑部ct和能快速确认一个人有无明显记忆缺失的医院。”
“我稍后从心理诊所出来,立马就带我妈妈过去。”
“今天就确认掉此事。”
说起正事,周策很快应下了。
“好的淮哥,我马上去办。”
季之淮正欲挂断电话。
裴铭轩的声音再度幽幽地传来。
“你说这......”
“我好歹还有个这么疼我爱我,视我如命的老爸,周策你......”
很快传来“噗”地一声。
裴铭轩大呼:“我靠,下手轻点啊你。”
“老子这么帅的脸被你给打歪了。”
季之淮笑,这货终于因为嘴贱被揍了。
他笑着挂断电话。
宁柔笙很快上车。
她朝季之淮伸出手,掌心朝上。
季之淮垂眸见妈妈这动作,不解。
宁柔笙:“伸手。”
季之淮老老实实伸出手。
就见宁柔笙拆开一包新的湿巾,帮他擦干净手。
随后自己也擦了手。
直接将寿司递到大儿子唇边。
“啊~张嘴。”
季之淮听到这像对待小朋友一般的幼稚要求。
滞了一瞬。
感觉自己真被当成了三岁小孩儿。
但还是依言张了嘴。
宁柔笙亲手帮儿子喂了好几个。
自己顺嘴也吃了一些。
她嘴里还含着米饭,含糊称赞道:
“味道确实不错。”
她举起肉松寿司看了看。
“我好像吃过这个口味的,但比这个更加好吃,是在哪吃的呢?”
“等想起在哪吃的,我一定要去吃个够。”
季之淮闻言一笑。
“好,下次带上我和程溪月一起,她也是个小吃货。”
他随手拍了张妈妈喂他吃东西的照片。
发给叶哲修后,同步发出一条语音:
“妈妈喂的寿司就是香。”
叶哲修这个日常失联人式,此时竟飞快回了一条语音。
“叶,屿,修,你特么想挨打就直说!”
季之淮回:“不是吧,妈妈难道没有喂过你吗?”
叶哲修听到大哥这茶里茶气的话。
更气了。
很快又发来两条。
“从来没有,从小到大都没有。”
“你给我等着,等我跟我的毒舌保镖搞好关系,我回去立马趁着夜黑风高弄死你。”
季之淮面上笑着扔掉了电话。
内心默默又叹了一口气。
刚才这试探的结果表明。
妈妈从小就没亲手喂过那对龙凤胎吃东西。
更加佐证了他的猜测。
不过。
先不管了。
下午分别看看催眠和记忆检查的结果再说。
季之淮心里着急,未等寿司吃完就重新开始上路。
抵达了市中心一家很大型的私立心理诊所。
门口上的牌匾显示,这是一家常年跟海大合作的产学研基地。
入门处的名医简介处,最显眼的位置贴着一位年长的男医师照片。
是位老先生。
白发白须,仙风道骨,不苟言笑。
接待的人过来电梯厅迎接这母子俩。
季之淮指着墙上的照片随口一问:
“这位老先生看着资历最深,我们能请他出诊吗?”
穿着粉色护士服的接待人员缓缓摇头。
“虞教授如今已不再看诊,偶尔会来我们这给医师们授课。”
季之淮懂了。
他是医生们的老师。
“重金可以请吗?钱不是问题。”
护士依旧笑着摇头。
“老先生看眼缘,他不喜欢的人,给再多的钱也不会出诊。”
“更何况,他老人家常年云游在外,已多年不出诊。这段时日正在埃及旅行,并不在海市。”
季之淮点点头。
护士正欲领着两人由大门入内。
自动玻璃门已经打开。
宁柔笙将手中的女士包包递给儿子:
“妈妈去一趟洗手间。”
说着,也并不询问护士洗手间在哪,径直往左侧走了。
季之淮仔细睨了几眼。
那里并未贴着洗手间的标识。
便扬声问宁柔笙:“妈妈,需要带纸巾吗?”
宁柔笙笑着转身:“不用,洗手间有。”
待宁柔笙走远,季之淮很快朝护士说道:
“我也需要上一趟洗手间,失陪。”
他刚抬脚,正欲追随着宁柔笙的脚步。
却被护士叫停。
“男卫在另一侧,不太好找,我领您过去。”
季之淮转身,跟随着她的脚步,左拐右拐,来到一处显眼处并没有标示洗手间的门前。
护士看他这神情,及时帮他解了惑。
“标识贴在门上。”
季之淮点了点头。
进入。
果然在门上看到贴了一个颜色很浅的小人。
这里的卫生间,很不好找。
可妈妈却并不需要问护士。
还知道里面是配有纸巾的。
季之淮面上的笑意淡了下来。
妈妈来过这里?
他并不需要上洗手间。
只洗了个手就很快出来了。
稍等了片刻,宁柔笙也很快进来。
母子俩进入一间约20平米的粉色诊室内。
应季之淮先前的要求,周策这次预约是托了关系。
季之淮这位家属可以破例留下。
旁听全程。
且周策已将季之淮心中疑虑的问题发给催眠医师。
宁柔笙是心理诊所的常客。
更何况今日还有孝顺的儿子一道陪同,更加心安。
进入诊室后更熟门熟路躺下。
季之淮再次将手消毒后,轻缓地帮妈妈盖上被子。
不多时。
温柔的女医师便开始了。
例行询问几句今日天气,是否吃饭,近几日有什么开心的事情后。
宁柔笙抬手牵住大儿子,唇角挂着浅笑,全都依言回答了。
待人进入半睡眠状态后。
女医师直奔主题。
这些问题。
全是季之淮设计过的。
女医师的声音和煦,极具安抚力。
“今日的天气很好,暖阳正照着您,您正在做什么呢?”
宁柔笙轻缓回答:
“我刚回到家,这两三日头很晕,我妹妹宁柔静叫我别休息,她有急事,需要拉着我去壮胆。”
“到了后,宁柔静约好的青年才俊还没来,她就闹肚子疼,很快走开了。”
“我想跟着她一起走,她不让。”
“久久等不到她回来,我去找人,发现门被反锁了。”
女医师眸中含笑,似是也没想到这位患者如此健谈。
她继续问道:“后来呢,又发生了什么?”
“后来,”宁柔笙的语气平缓,此事已过去多年,再加之感觉到大儿子的手一直牵着她,在给予她力量。
她便不怕。
“后来,进来了一个油腻的老头,他叫人给我喂下了药。”
“我激烈反抗,门外有人敲门询问情况,来人很快叫了经理过来开门,救下了我。”
“来人是谁?”女医师问道。
宁柔笙:“是我后来的老公,叶桢。”
女医师:“您跟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我说我头晕,还被下了药,叫他送我去医院。”
季之淮听闻此句。
怔了一下。
妈妈曾经主动开口叫叶桢送她就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