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林默的生活变得极有规律。他将绝大部分时间都投入到了疯狂的修炼之中。
藏经阁的收获需要消化。《撼宇真力》的心得让他对力之法则的运用不再局限于蛮横的冲击,开始尝试更精妙的变化。他在墨渊长老特意为他开辟的、布有加固阵法的修炼室内,反复锤炼。时而将力量化为无形震荡波,轻易粉碎远处坚硬的试功石;时而将力量极度凝于指尖,在特制的魔铁上留下深不见底的孔洞;时而又将力量化作柔韧的网,试图束缚和偏转攻击。
这种对力量入微的掌控,远比单纯提升力量上限更为艰难,但也让他的实战能力发生了质的飞跃。如今的他,面对魂鸩那种依赖能量防御和魂术诡异的对手,将有更多样化的克制手段。
同时,重新凝聚魔身法相的工作也在稳步推进。有了完整的《战魔真解》和更加深厚的根基,凝聚过程顺利了许多。那尊暗金色的法相虚影日益凝实,高度也逐渐从十丈向二十丈、三十丈攀升,散发出的战意和威压愈发恐怖。林默能感觉到,当这尊法相彻底凝聚成功时,其威力将远超从前。
赫连娇娇则全身心投入到了炼丹术的学习中。有墨渊长老这位丹道大师的悉心指点,加上林默真传弟子权限提供的充足资源,她的进步堪称神速。短短时日,已能稳定炼制出几种适合金丹期修士使用的常用魔丹,虽然品级不高,但成丹率相当不错,显示出了卓越的天赋。她沉浸在此道中,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价值和乐趣,不再像初来时那般彷徨不安。
这一日,林默刚刚结束一轮对力之法则的感悟,正准备尝试将震荡之力融入魔影遁中,提升身法的诡异与爆发力,狂戟长老那粗犷的声音便在外响起:
“林小子!别窝在家里琢磨了!出来活动活动筋骨!”
林默走出静室,只见狂戟长老扛着他那柄标志性的巨戟,风风火火地站在院子里,脸上带着跃跃欲试的表情。
“狂戟长老,有何指教?”林默拱手道。
“指教个屁!”狂戟大手一挥,“光练不打,假把式!走,跟我去‘战魔台’,有几个刚从外面历练回来的小子,骨头痒得很,听说你晋了真传,一个个不服气,想找你‘切磋切磋’!”
战魔台,是战魔殿内部解决纷争、切磋较技的正式场地,有阵法保护,可放手施为。
林默闻言,并未感到意外。树大招风,真传之位必然引来挑战,这正是检验近期修炼成果的好机会。
“好。”他言简意赅。
两人来到战魔台时,台下已聚集了不少闻讯赶来的弟子。台上,三名气息彪悍、身上带着未散煞气的弟子正抱臂而立,眼神桀骜地盯着走来的林默。这三人都是金丹后期修为,显然是战魔殿的老牌精英,常年在外厮杀,战力不容小觑。
“林师弟,久仰大名!”为首一名脸上带疤的壮汉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牙齿,“师兄我叫岩魁,这两个是我兄弟。听说你三招就要同阶称尊?我们兄弟几个刚从‘骸骨平原’回来,手痒得很,特来领教!”
台下顿时响起一阵喧哗。
“是岩魁师兄!他们小队可是在骸骨平原猎杀过元婴初期魔物的!”
“这下有好戏看了!林真传虽然厉害,但岩魁师兄他们实战经验极其丰富!”
“看林真传如何应对?”
林默面色平静,一步步走上战魔台:“请。”
没有多余的废话,战斗瞬间爆发!
岩魁三人显然默契十足,呈品字形将林默围住,同时出手!岩魁正面一拳轰出,拳风刚猛霸道,另两人一左一右,分别以爪功和腿法袭击林默侧翼,攻势狠辣凌厉,封死了所有闪避空间。
面对这合击,林默不闪不避,甚至没有动用魔身法相。他只是微微吸气,右拳后发先至,迎向岩魁的重拳。
就在双拳即将碰撞的刹那,林默拳锋上力之法则微动,一股巧妙的震荡波纹悄然扩散。
“砰!”
两拳相撞,发出的声音却有些怪异。岩魁只觉自己凝聚的磅礴拳力仿佛打在了一个高速震颤的滑不留手的物体上,力量竟被卸开了大半,剩下的力道也被那诡异的震荡抵消,身形不由得微微一滞。
而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林默左掌如刀,看似轻飘飘地切在左侧袭来的爪影手腕处,震荡之力透入,那弟子顿觉整条手臂酸麻难当,攻势瞬间瓦解。同时,林默右脚无声无息地点出,脚尖在右侧袭来的腿影膝盖侧方轻轻一碰。
“唔!”
那弟子闷哼一声,只觉一股尖锐的力量透入关节,整条腿几乎失去知觉,踉跄后退。
一个照面,三人合击之势已破!
台下众人甚至没看清林默用了什么惊天动地的招数,只看到岩魁三人攻势受挫,脸上都露出了惊愕之色。
岩魁又惊又怒,狂吼一声,身上肌肉虬结,施展出某种强化肉身的秘法,再次扑上,双拳如同狂风暴雨般砸落。
这一次,林默没有再取巧。他眼中闪过一丝兴致,同样以拳对拳,以硬碰硬!
“砰!砰!砰!”
拳拳到肉的闷响如同擂鼓,在战魔台上炸开。纯粹的力量碰撞,激起的气浪吹得台下众人衣袂翻飞。
然而,令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是,素以力量着称的岩魁,在这场硬碰硬的对轰中,竟完全落于下风!林默的每一拳都沉重如山,而且蕴含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让岩魁的防御形同虚设,被打得节节败退,双臂剧痛发麻。
不到十合,岩魁终于支撑不住,被林默一记直拳震得倒飞出去,重重落在擂台边缘,半晌爬不起来。另外两人见状,早已没了战意,满脸骇然。
林默收拳而立,气息平稳,仿佛刚才只是热了热身。他看向岩魁,淡淡道:“力量尚可,但运用太僵。战魔之力,非独刚猛,刚柔并济,方为上乘。”
岩魁挣扎着爬起来,脸上再无桀骜,只剩下心悦诚服的敬佩,抱拳躬身:“多谢林真传指点!岩魁服了!”
台下寂静片刻,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和惊叹!
“太强了!”
“根本没用法相!纯粹靠肉身和技巧就赢了!”
“林真传对力量的掌控,简直出神入化!”
经此一战,林默在战魔殿弟子中的威望达到了新的高度,再无任何质疑之声。
然而,就在林默接受众人敬佩的目光时,墨渊长老的身影悄然出现在台下,对他使了个眼色。
林默心领神会,走下擂台。
墨渊长老将他拉到一边,布下隔音结界,低声道:“刚收到确切消息,蛊神教的人,并非偶然出现在黑风峡谷。他们似乎在峡谷深处,借助那里的空间紊乱,建立了一个临时的传送点,像是在接应什么人,或者…运送什么东西。而且,我们的人在探查时,发现了这个。”
墨渊长老掌心摊开,是一小块非金非木、闪烁着微弱银光的碎片,上面隐约可见半个奇异的符文。
林默瞳孔微微一缩。这碎片的材质和符文风格,与他记忆中那艘神秘银白飞舟上的痕迹,极为相似!
蛊神教,竟然和那追杀“璇玑核心”的神秘势力有牵扯?
局势,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和危险。
林默握紧了拳头,眼中寒芒闪烁。不管你们是谁,有什么图谋,若敢阻我之路,便唯有——
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