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咳嗽了两声,待胸腔舒适一些,开口说道:“炫琰吾儿,你引灵变先锋大将军来到此处,定是为吾复仇,但父王告诉你,父王技不如人,甘拜下风,与孙悟空比武一事,不得寻仇!”
孙悟空一听,心中大为感慨,这魔王蚩尤,还真是宽宏大量,便对他行了一军礼,感激地说道:“魔王,俺在你麾下任过职,听过您的教诲,这份君臣情谊,俺老孙记在心里,这次比武,是俺老孙伤你在先,您能既往不咎,俺,俺感激不尽!”
魔王对他点了点头,以示安慰。
炫琰听父王这样说,极为不满,指着孙悟空道:“父王,您何必对他这猢狲仁慈,他将您打成重伤,造成魔界乱军混局,怎可如此轻描淡写放过!”
魔王抬手制止他道:“炫琰,父王说过了,比武失败,不怪胜者,至于乱军混局,是平日里父王对那些魔将们太过纵容,才导致他们生了二心,趁吾闭关修炼时割地乱斗,此事,是为父治下不严,也是那些魔将自身的问题,与大圣无关!父王正想趁此机会,将魔将及军营重新整治一番!”
“什么,父王你!”炫琰心想,姜还是老的辣,看来父王早就对部下不满,想要趁此机会试探他们的真心,借此机会铲除二心,重整军营,就连自己也被蒙在鼓里,父王真是下得一局好棋,可这孙悟空,真就这么算了?便接着说道:“父王,就算你不再追究此事,可是五百年前,他们西天取经之时,害的孩儿被观世音菩萨带走,与父王母亲生生分离了五百年,这骨肉分离之苦,孩儿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孙悟空摇头叹息,随后笑道:“好你个红孩儿,竟如此肚量狭小,睚眦必报,五百年前的旧账,也要翻出来算一算,你可真该跟你父王好好学学君王风范,你如此肚量,将来如何笼络人心?”
“猢狲,并非吾肚量狭小,那如来设局将你压入五行山下五百年,又在取经路上设局将你打入无间地狱受苦五百年,难道你不恨他?”炫琰双目闪着红光,咬牙切齿道。
悟空心中一怔,心想,是啊,自己的确恼恨如来,若是见到如来,定要好好找他算账一番。
魔王再次说道:“好了,炫琰,此事莫要再提了,若非你被观世音菩萨带至南海修行五百年,又岂能修的今日这般功法,正所谓有失必有得,你今日的造化,若说起来还得感谢大圣呢!”
“感谢他,我呸!”炫琰气得牙关痒痒,却不敢再说出口。
悟空反倒有些尴尬地笑道:“呵呵,感谢倒不必了,不过,俺孙悟空倒是从未想过要与魔界作对!”
魔王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大圣,本王一直看好你,若蒙不弃,就回到魔界,三十万兵权仍交还与你,至于私募妖兵一事,概不追究,更可将他们列入编制,与魔军同饷,等有朝一日,咱们共同打上天庭,如何?”
“什么,父王你……”炫琰万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父王竟对这猢狲如此欣赏与信任。
悟空想不到魔王对自己如此厚爱,想了一想,便说道:“魔王,您的好意俺老孙心领了,毕竟俺是外人,在你这魔界不好带兵,俺私募的妖兵多为老牛麾下旧部,若是归入魔军,还得同牛哥商量!”
“唉,说什么外人内人?那老牛便不是外人,大圣,你若回来,魔族上下,绝不会再有人对你无礼!”魔王拍着胸脯说道。
悟空看向一旁乜斜着他的红孩儿,再次抱拳说道:“魔王,您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在您的麾下,俺老孙过得充实,畅快,您对俺不错,答应俺的承诺也全都做到了,停了万魂坑,释放所有鬼族以及仙妖囚犯,也停止了对森林的破坏!魔王,俺敬你是条汉子!既然你遵守承诺,俺老孙也必遵守承诺,俺虽自立门户,暂时在鬼族落脚,但若你魔界有任何需要,俺老孙定前来祝您一臂之力!”
魔王听了悟空的话,心中如同吃了杆秤砣,稳了心,便不再强求,满意地点了点头。
“既如此,魔王,俺老孙便告辞了”说着,悟空与相柳搀扶起浑身是伤的小青,拜别了魔王夫妇,飞出魔渊而去。
那炫琰仍是不解,问道:“父王,这孙悟空明明是我的手下败将,再过几个回合,他必死在我手上,父王为何如此看重他?”
魔王看着他,语重心长说道:“琰儿,你还年轻,只晓得好勇斗狠,倘若今日吾与你母亲不来阻止你,任你们打下去,结果便是两败俱伤,吾看那位相柳的身手也不错,孙悟空乃是天外奇才,他不但身手了得,更有名声在外,可一呼百应!若是将来进攻天庭,必然是咱们魔界的最得力帮手,怎可任你与他自相残杀,两败俱伤?”
“是啊,琰儿,你应当与大圣握手言和,并肩作战,往日的恩怨,莫要再提了!”梵碧姬也劝道。
炫琰听了,只觉父王母后说的有理,不过,他心中倨傲,心想,任凭他孙悟空如何能耐,今日一战,已是自己的手下败将,是父王过于倚重他了,反而看轻了自己,若是攻打天庭,光凭自身便可杀得天庭诸将片甲不留,何须劳烦那猢狲出手。
“嗯,吾累了,咱们快回去吧!”魔王拍了拍梵碧姬的手,梵碧姬便调转魔铁轮椅车头,推着他回了火云宫去……
炫琰独自一人冷冷看着孙悟空离去的方向,心中暗下决心,“孙悟空,早晚,吾会让你跪在吾的脚边求饶!”
悟空,相柳带着小青回到草堂,将小青置于闺房之中好生静养,许仙与白素贞急忙施针换药,为她诊治。白素贞看着她重伤的躯体,只见浑身上下,已无一块好肉,除了鞭打的痕迹,还有烧灼之伤,白素贞无比难过,紧紧握住小青毫无血色的纤手哭道:“小青,你,你真是受苦了……”
小青已经奄奄一息,疼痛地说不出话来,只张着嘴,喉咙里发出极微弱的声音,白素贞凑上去听着,似乎是在喊:“悟空哥哥,悟空哥哥……”
相柳无甚伤势,悟空的皮毛被灼伤,也需包扎诊治,静养数日。
见到突然出现的相柳,八戒,悟净,许仙等人极其惊讶与宽慰,纷纷上前拉着他问:“相柳兄弟,这些日子你到底死哪里去了?为何突然杳无音信,知不知道哥哥们可想死你了!”
相柳沉默半晌,眼眶湿润,他低着头道:“唉,说多了都是泪啊!罢了,就当是一段冬眠吧!”
“啊,你去冬眠了?不是说蛇到了冬季才需要冬眠吗?那魔族那么酷热,你怎会冬眠?那为何娘子与小青就不冬眠呢?”许仙不解地问着。
“嗨!呆子,相柳兄弟说冬眠就是冬眠了,你不懂瞎问什么?”八戒埋怨他道。
一旁的悟净沉默了半晌,蹦出一句话来:“阿弥陀佛!兄弟,你借冬眠来疗愈情伤,倒是个极好的办法!”
“啊!疗愈情伤?”八戒与许仙呆头呆脑地问。
相柳心中更是惆怅,再也不发一言,走到后院之中,盯着那池中的游鱼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