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山庙内的灯火已被秦墨寒重新点燃,但昏黄的光,却驱不散那阵阵渗骨的凉意。
沈芷安坐在墙角,手里捏着那枚玉坠,指尖触及的地方冰凉如初,仿佛永远不会被体温温暖。
秦墨寒静静地伫立在庙门口,他的身影被庙门的阴影所笼罩,宛如一座雕塑般一动不动。他的目光却如鹰隼般锐利,紧紧地锁定着庙外的林影。
雨已经停歇,但空气中仍弥漫着湿润的气息,仿佛还残留着雨水的味道。然而,与这静谧的氛围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那风声。风声愈发诡异,时而呼啸而过,时而低吟婉转,仿佛有无形的手在拨动着树叶,使得整片林子都像是在低语一般。
这诡异的风声让秦墨寒的心头涌起一丝不安,他不禁皱起眉头,凝视着那片林子。林影在风中摇曳,若隐若现,似乎隐藏着什么秘密。秦墨寒的直觉告诉他,这片林子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平静。
“血月还有三日。”他低声自语,语气中透出一丝罕见的凝重。
秦靖寒走了进来,身上带着一股湿漉漉的冷气,眉头紧锁。
“我巡了一圈,银面堂的人已经撤了,可他们走得太干净,连脚印都没留。”
他顿了顿,看向沈芷安,“这说明,他们不急于杀你,而是在等某个时机。”
沈芷安抬头,轻声问:“血月……到底会发生什么?”
秦墨寒走到她身前,单膝蹲下,目光凝着她的眼睛。
“在血月之夜,天地阴阳会短暂失衡,人的魂魄与命印会更容易被取走。你身上的玉坠——我怀疑不是保命符,而是引魂印。”
沈芷安怔住:“引魂……是为了让我魂飞魄散?”
秦靖寒摇头,声音冷沉:“不,是为了让你的魂——进入他们要的阵里。”
话音刚落,庙外忽然传来一声尖锐的鸦鸣。
三人同时转头,只见一只全身漆黑、双目泛着赤光的乌鸦,静静立在门槛外的石阶上。
它的爪子下,压着一张泛黄的纸符,纸符上用朱砂写着一个血色的“安”字。
沈芷安的心口一紧。那“安”字像是用血临时画上去的,边缘还在渗出暗红。
乌鸦抖了抖翅膀,发出一声像是笑又像是哭的怪鸣,猛地冲天而起,消失在夜空中。
秦墨寒捡起那张纸符,眉宇间的寒意几乎凝成了霜。
“他们已经开始锁命了。”
“锁命?”沈芷安声音发颤。
秦靖寒沉声解释:“锁命符一旦生效,你在血月那一刻,将无法离开他们设下的阵法半步。到时候,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会被牵过去。”
庙外的风忽然大了起来,吹得灯火摇曳不定。烛影在墙上晃动,像是一道道狰狞的鬼影在慢慢靠近。
秦墨寒站起身,眼底闪过冷光:“从现在开始,我们必须提前一步找到他们的阵眼,把它毁掉。”
他望向沈芷安,语气坚定:“我不管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只要我在,你就不会落入他们手里。”
沈芷安咬唇,轻轻点头。可她的心,却在不安地收紧。
因为她清楚地感觉到——就在秦墨寒说这句话的时候,怀里的玉坠,微微发烫了。
那热度并非温暖,而是灼烧般的滚烫,像有一条无形的锁链,从她的心口伸出,正被一点点拉向未知的黑暗深处。